「薛團長,您有什麼機會給我麼,我一定會好好乾的,」顧建修擺脫夏清嘉的糾纏,就趕緊跑過來「不信的話我可以給您寫保證書。」
顧建修只是個知青,賺錢的機會很少,一旦有就得牢牢抓住,臉面和生活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薛尚武之前還真的沒有想推薦顧建修的意思,不過既然何歡說了,而且他還挺上道沒去糾纏自家媳婦,算是個聰明的。
於是就將錄寫員的事情說了出來,下午回去讓顧建修先寫兩篇文章過來看看字跡合不合格,可以的話,就推薦來縣裡上班。
最主要的是,顧建修本來就對何歡有想法,如果不是自己看著的話,他肯定有事沒事的過來晃蕩,不如就直接在縣裡待著,這樣不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薛尚武越想越覺得可行,看顧建修的眼神都沒那麼冷淡了。
「多謝薛團長,我一定好好干。」
顧建修驚喜非常,之前他就聽說過,可是自己沒背景也不愛巴結人,自然就沒人推薦,沒想到竟然還得到這麼個天上掉餡餅的事。
謝過薛尚武,顧建修又看向何歡,俊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反而不如之前說話流利,靦腆的好像個小姑娘。
「謝謝你幫我說話,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看著顧建修那懷春少男的模樣,薛尚武收回之前看他順眼的話,輕咳一聲將樂樂抱到懷裡,順便阻隔了那煩人的視線。
既然這邊已經沒啥事了,他們一家三口就和和美美的離開,留下「芳心」碎一地的顧建修,滿眼羨慕的知青朋友們,還有……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的夏清嘉。
她看著越走越遠的薛尚武,還有將自己當空氣的顧建修,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對她避如蛇蠍,她到底哪裡不如何歡那個野種了?
心裡滿滿都是怨毒,夏清嘉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今天讓何歡占了上風又能如何,等她考上大學,那個野種不還是在土裡耙食的 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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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阿姨,您刀口剛恢復一些,別著急幹活,反正現在也不忙。」
何歡三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劉阿姨正拿著掃帚緩慢的掃雪,陳奶奶腿腳不好,就坐在小板凳上用斧頭砍地上的冰,也不知道她們幹了多久,院子裡特別乾淨。
劉阿姨雖然不到五十,但是因為生活困苦,早就皺紋橫生,可是卻依舊能從她出色的五官里找到年輕時的風采。
「不是什麼累的活,大夫不也讓我活動活動麼,」劉阿姨輕笑著擦擦額頭上的汗「你們那屋我也把火燒好了,熱乎乎的別讓孩子凍著。」
劉阿姨一輩子沒有孩子,就特別喜歡小孩,尤其看到樂樂不怕生還可愛的樣子,總是想去抱卻又害怕弄傷他。
今天也不例外,何歡忙碌著做飯時,薛尚武正好去和武裝部的人談工作,樂樂就放在偏房,母女倆抱著肉乎乎的小娃娃滿眼的喜歡。
陳奶奶自從有了何歡給的「任務」,有空就去捋麻繩挑豆子,如今已經整理好兩大捆,但是地上還有一大堆擰巴在一起。
「這丫頭,也不知道在哪找的這些東西讓我收拾,就是為了不讓咱們心裡有負擔,」陳奶奶感慨一聲「以後咱們可得報答人家。」
「是啊,如果不是她的話,咱們倆估計就得在陰曹地府見了,」劉阿姨眼神有些呆愣「如果妞妞活著的話,應該也有孩子了吧。」
看著女兒再次陷入自己的世界裡,陳奶奶偷偷轉身抹了一把眼淚,明明當兵前好好的,結果就變成這樣,如果時間能倒流,她一定不讓閨女參軍去。
等心情恢復後,陳奶奶看天色差不多,就準備去抱點柴火回來燒炕,之前還想著能不點火就不點火,給何歡省點柴火。
結果她不捨得燒,何歡那丫頭就燒的更多,最後無奈,還不如陳奶奶自己生火來的舒坦。
隨便披了件破棉襖,陳奶奶就佝僂著腰蹣跚著腳步走出去,為了讓她生火方便,薛尚武還特意在大門口那擺了一摞的乾柴。
一邊抱柴火,一邊感慨遇到好人,兩口子都那麼心善,以後一定會大富大貴的。
「媽,我四處找你好久,你怎麼跑妹妹這來了?」
陳奶奶剛要離開,就聽到兩道鬼鬼祟祟的聲音,順著柴火的縫隙看過去,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面善的小姑娘正在竊竊私語。
「別吵,」沈雅安探頭探腦的把夏清嘉的嘴捂上,「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在這啊?」
她邊說話邊從兜里掏出來個草編的娃娃,看四下無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個石片開始挖坑。
漫長的冬季還沒過去,土地因為長時間的冰封並不好挖,刨去上面的一層雪還有一層冰,好不容易挖開土層也凍得邦邦硬,根本不好施展。
而夏清嘉看著沈雅安一門心思的挖坑還振振有詞,就非常的好奇,小聲的詢問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懂,這是我在隔壁村子找到的神婆,人家告訴我的方法,」沈雅安神秘兮兮的交代「她說把這個娃娃埋到何歡那丫頭的門口,她就能對夏家死心塌地了。
到時候咱們不僅能把那兩個要飯的趕出去,還能重新住回來,最主要過段時間春耕幹活掙工分,那麼重的任務我可不想干,如果這個有效果,讓何歡干就行了。」
沈雅安想的很好,按照村子裡傳說的那樣,薛尚武很寵愛何歡,那幹活的時候他總不能袖手旁觀,他身邊的那十幾個兄弟也不能幹看著。
人多力量大,一人干一點,他們夏家的任務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一切的根源就是何歡的態度。
看著沈雅安說的頭頭是道,夏清嘉嘴角抽了抽,這不是明擺著騙人的麼,如果這玩意那麼好用,她還用費盡心思的去維繫感情麼,直接埋幾個娃娃就讓那些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媽,你這個花多少錢買的?」夏清嘉突然反應過來,語氣變得陰沉「你該不會用的我給你的錢吧?」
「是你拿回來的那三十五塊錢啊,」沈雅安還在專心挖坑,一點沒感受到夏清嘉的變化「這個娃娃不貴,一共才十塊錢,你別心疼,只要好用,往後一百塊也能回來。」
看著坑挖的差不多,沈雅安就把兜里其他的東西往出掏,就在這時,一個破舊的淺藍色手絹飄了出來,順著風被吹到了陳奶奶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