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一聲嚶嚀,太清宮宮主緩緩甦醒,陷入黑暗的意識也漸漸恢復。
她迷茫了片刻,以自己的修為不可能陷入如此沉睡……
念頭未消,宮主便是悚然一驚,她想起自己如此昏迷的原因,那個令她感到絕望的強者!
窸窸窣窣~
就在這時,一陣怪響在耳邊響起。
宮主睜開雙眸,正欲後退,卻發現自己身上鬢髮蓬亂,衣袍凌亂,身上更是瀰漫著一股男人的氣息。
宮主花容失色,身軀不由的一顫,但……功法運轉,卻發現身體無恙。
半丈之外,呂鈽手中握著一塊留影玉,目光戲謔地看著滿臉驚恐的她。
「大人……」宮主嘴角一抽,有點想打人,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
「你這是……這是幹什麼?」
宮主手忙腳亂地將自己身上的亂象恢復,順便運功驅逐了那股男性的氣息。
不能讓清竹發現,不然……她臉都不知往哪放!
「找太上感應訣啊。」呂鈽晃了晃手中帶著點點清光的乾坤袋,正是太清宮宮主的乾坤袋。
不過……呂鈽找了半天,也沒有在宮主的乾坤袋裡找到太上感應訣。
當即,目光再度落到太清宮宮主身上。
「太上感應訣是我太清宮宮主一脈的不傳之秘。」宮主微微咬牙,說道:「沒有刻錄在任何載體上,口口相傳。」
「嘖……」呂鈽眉梢一揚,頓時有些不爽。
「晚輩姜婉曦,不知前輩名諱……」宮主見狀心頭一緊,連忙說道。
「什麼前輩?」呂鈽眼睛一瞪:「我跟清竹同輩,哪有前輩?」
姜婉曦:「……」
身懷此等修為,你跟我說和清竹同輩?
「前……咳,呂鈽閣下,此番前來我太清宮,可是有要事?是否需要在下相助?」姜婉曦連忙轉移話題,想要將呂鈽的注意力從太上感應訣上轉移開。
「不是說了嗎?太上感應訣啊!」呂鈽淡淡道,略帶戲謔的目光看著這位宮主殿下。
姜婉曦紅唇抿了抿,心中不住苦笑,還是沒躲過。
然而這時,呂鈽話鋒突然一轉:「當然了,也不單單是太上感應訣。」
「閣下此番前來另有要事?」姜婉曦眼眸中亮起光芒,我就說這樣一個強者不會那麼無聊!
不過,想到自己剛才凌亂的鬢髮和衣裳,姜婉曦立刻就掐斷了這個念頭。
也許,他就是這麼無聊。
「嗯,此番前來,還有一件事,便是調查異魔。」呂鈽說道。
「異魔?!」姜婉曦頭皮發麻,瞬間花容失色。
「你們東玄域八大超級宗派,有人勾結異魔,為虎作倀。」呂鈽淡淡笑道,說出的話卻恍如晴天霹靂,狠狠打在姜婉曦心頭之上。
瞬間,姜婉曦柳眉皺起,神色變得凝重無比:「我太清宮內有人勾結異魔?」
她本人和異魔沒有任何聯繫,但宮內強者眾多,她也無法保證。
「這個倒沒有。」呂鈽笑道:「不過,你太清宮的秘密可是會引來異魔覬覦的。」
「什麼意思?」姜婉曦拳頭握緊,曾經古井無波的心臟竟然在這一刻激烈跳動起來。
太上感應訣無法戰鬥,無法退敵,但宮規要求,她這個宮主也不曾放下。
不過,經過這麼多年,這麼多位宮主的鑽研,對太上感應訣也多少有了些猜測,這一玄妙武學……或許和遠古第一神物有關。
難道異魔想得到遠古第一神物?
「天地間有八大祖符,但你知道為什麼祖符掌控者那麼少嗎?」呂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為什麼?」姜婉曦紅唇微抿,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仿佛遠古的秘密正在一點點為自己揭開。
「因為祖符乃是符祖所留。」呂鈽笑道:「因為異魔正在有計劃地滅殺祖符掌控者。」
「異魔竟然如此猖狂?」姜婉曦駭然,容顏上儘是不可置信。
「呵呵……」呂鈽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她緩緩說道:「差點忘記說了,你太清宮的太上感應訣也是符祖所留。」
「所以,異魔的下一個目標……」
此話一出,姜婉曦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手腳瞬間冰冷。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來你太清宮了吧?」呂鈽淡淡笑道。
姜婉曦銀牙緊咬,她太清宮是異魔的目標,其餘七大宗派中又有異魔奸細……孤立無援!
唯一能幫她太清宮的,眼下只有呂鈽了!
她對呂鈽的話沒有懷疑,如此實力,還是吞噬祖符的掌控者,沒必要騙自己。
總不能他是個色鬼,對自己或者清竹動了心思,所以滿口胡說騙人吧?
不會的!
這樣一個強者,一定心懷遠大!
「先把太上感應訣的法門跟我說一遍吧。」呂鈽笑道,沒有立即逼著姜婉曦把太上之力傳給自己。
「是!」
聞言,姜婉曦頓時大喜,果然,這位大人不是那種人!
……
大殿之外,綾清竹柳眉微皺,視線時不時掃過緊閉的殿門。
「已經一個時辰了……」綾清竹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師父不會對呂鈽動手?
不可能,師父不是那種人,而且……吞噬祖符對她沒用。
「那為什麼需要那麼久的時間……」綾清竹清冷的眸子中浮現幾縷焦慮,她對大多數事情並不在意,但對自己師父卻牽掛無比……
還有,呂鈽……他當初可是救了自己。
就在這時,殿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呂鈽緩緩走了出來。
「呂鈽……」綾清竹看著走出來的呂鈽,面紗下的神色有些發愣。
她在呂鈽身上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波動,雖然那股波動很快散去,但……那波動不正是太上感應訣?
這是怎麼回事……綾清竹心頭一緊,太上感應訣可是九天太清宮宮主一脈的不傳之秘。
偌大的太清宮也就只有自己和老師修煉,為什麼呂鈽……
「清竹,宮主要你進去。」呂鈽輕聲道,驚醒了心頭思緒混亂的綾清竹。
「哦。」綾清竹回神,緩緩點頭。
旋即腳下青蓮旋轉,掠入殿中。
「師父……」綾清竹看著自己老師,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但……綾清竹總覺得有點不對。
「你有問題想問我?」姜婉曦神色如常,仿佛之前的一切沒有發生。
「是……」綾清竹點點頭:「師父,你把太上感應訣教給呂鈽了?」
太上感應訣和其他武學不同,無法後天修煉,只能在出生時植入,或者……雙修!
綾清竹如此失態,倒不是因為宮主之位,而是……師父為什麼這麼做?
一時間,綾清竹腦子有點亂,有點理不清楚……
看著自己徒弟臉上有些複雜的神色,姜婉曦柳眉不住一抖,暗叫不妙。
她可不想自己才二八年華的徒弟跟呂鈽那種老妖怪扯上關係!
但……她也不敢把呂鈽的真實情況說出去,因為這是呂鈽的要求!
該死,這件事怎麼糊弄過去……姜婉曦有些頭疼,斟酌片刻,緩緩點頭:「是的。」
「為什麼?」綾清竹問道,太上感應訣事關重大,她想弄清楚。
總不能……總不能師父要親自為呂鈽傳功吧?
想到這裡,綾清竹晶瑩的耳垂浮現淡淡的粉紅,如水的眼眸帶起絲絲澀意。
這丫頭在胡思亂想什麼……宮主唇角一抖,心知必須儘快將事情說清楚,否則後果她承受不起。
「咳……清竹,你可知我太清宮宮主一脈,為何要修煉這一武學?」姜婉曦問道,用問題轉移綾清竹的注意力。
「為什麼?」綾清竹抬頭,心神瞬間就被問題吸引。
太上感應訣無法用來戰鬥,也無法用來提升修為,但自己這一脈卻始終堅持不懈修煉。
這讓她心中疑惑不已。
看著注意力被轉移走的自家徒弟,姜婉曦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因為這是符祖大人所留!」姜婉曦肅穆道。
原本,她應該說的是跟遠古神物榜上第一神物有關,但……這不是從呂鈽口中得到新的消息了嗎?
「符……符祖?」綾清竹心靈震撼,萬萬沒想到,這門並不起眼的武學竟然有如此來歷。
「是的,祖符也是符祖所留。」宮主姜婉曦點頭說道:「呂鈽是吞噬祖符掌控者,我太清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招攬到一位祖符掌控者。」
「所以……我將太上感應訣教給他,如果他能感應太上,那自然是件好事,如果煉不出太上之力,那也沒什麼。」
聞言,綾清竹恍然,雜亂的思緒緩緩清晰,波動的心境也緩緩平息,原來師父並不是在點鴛鴦譜……
綾清竹微微鬆了口氣,但心中也有些空落落……她現在對呂鈽沒有男女之情,但她也並不討厭,或者反感呂鈽。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綾清竹心中暗想。
看著恢復如常自家徒弟,姜婉曦心中微微一松,幸好這丫頭沒有傻乎乎的往上送。
「元門那個小子還在纏著你嗎?」宮主問道。
「元蒼?」綾清竹道:「算是吧,不過,你知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這段時間不要和元門的人來往。」姜婉曦低吟,而後說道。
呂鈽說八大宗派中,有人與異魔勾結,為虎作倀。
元門過於強勢,實力也遠在其他宗派之上,不論是否與異魔勾結,都不能大意。
「……是!」綾清竹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沒有多言。
……
另一邊,一座林間莊園之中,呂鈽盤膝而坐,淡淡的奇異波動縈繞,無形的力量幽幽飄蕩,扶搖而上九萬里,匯入無盡虛空之中。
可惜姜婉曦不在這裡,不然,她便能見識到這遠在她之上的太上波動。
她苦修無數年的太上感應訣,竟然不過比不過剛剛到手的呂鈽。
時間如流水,稍縱即逝,不知過了多久,呂鈽緩緩睜開眼睛,眉宇間卻有些不爽。
怎麼說呢……他找到位面之胎了。
但位面之胎對他愛答不理,就仿佛一個高冷女神,對著無數男人的追求不予理會。
對於這種情況,異魔皇選擇的是大力出奇蹟,管你女神不女神,直接一口吃了。
所以,他發動戰爭,要征服整個天玄位面。
而符祖的選擇是當舔狗,他為了位面之胎付出一切,傳下武道,凝聚祖符,更是煉製了無數的靈寶,為天玄生靈的抵禦異魔奉獻了全部力量。
最後更是燃燒輪迴,不惜封印異魔。
可惜,他做的這一切值得人敬佩,但位面之胎享受了成果,卻沒有任何回報。
「這東西很抗拒別人煉化啊……」呂鈽目中光芒閃爍。
原著中,異魔皇招來魔族大軍,凝聚無始魔碑,欲要鎮壓林動千載之際,位面之胎才將自己徹底交給林動,讓其成為真正的位面之主。
他呂某人雖然身懷吞噬祖符,但畢竟去鬥氣大陸進修過,相比於林動這個位面之胎選中的人,他更像是後娘養的。
「有點麻煩……」呂鈽摸了摸下巴,他總不能學異魔皇,直接吞了位面之胎吧?
這樣不可取,吃力不討好,還會對天玄大陸造成不可逆的破壞。
異魔皇不在意,但呂鈽不行。
「得想個兩全之策才行……」呂鈽低吟道,得讓位面之胎自願放棄林動,自己把自己送到他呂某人的面前才行。
「該怎麼做呢?」呂鈽暗自思量,很快便想到了辦法:
提前開啟第二次天地大戰!
面對異魔皇的威脅,位面之胎不可能再慢悠悠培養林動,而他這個能抵禦異魔皇的祖符掌控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魔獄那幾個王殿受傷可不輕,我該怎麼一邊幫他們治療,一邊對位面之胎說『我愛你』呢?」呂鈽撓頭。
而且,他還要收集祖符,順便鎮壓一下鎮魔獄,營造出一切為位面之胎考慮的暖男形象。
總不能這邊剛鎮壓異魔,轉頭就給魔獄的王殿們送溫暖吧?
這萬一被位面之胎髮現,不是完了?
「看來得找一個幫手才行……」呂鈽喃喃道,話音未落,便是嘴角一勾,他已經有人選了。
當即袖袍一揮,身後空間裂縫浮現,緩緩將他吞了進去。
瞬間,呂鈽整個人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