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安聽到這台詞,嘴角抽了抽,好老土啊!
還有這群蝦兵蟹將學人家打劫,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嗎?
時安安故作害怕道:「你們,你們是誰!」
漢子中一個領頭的人走上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郝牛壁是也!」
噗——時安安實在沒忍住,其餘人也是忍俊不禁。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趕緊的,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還能留你們一命!」郝牛壁不耐煩的說道。
這群外鄉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被打劫還笑得這麼開心。
「那若是我們沒錢呢?」時安安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回道。
「沒錢?你們穿的這麼好會沒錢?當老子傻呢!」郝牛壁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時安安,這小娘子長的這麼好看,白白淨淨的,身上的衣服連一個補丁都沒有,竟然還騙他說沒錢?
他是沒文化,可不代表他傻啊!
「好漢,我們是真沒錢了,外面遭災了你聽說過吧?我們是逃難來的,身上現在一分錢都沒了。」時安安繼續裝可憐。
「遭災我知道,最近我們這來了好多外鄉人,可別人都是破破爛爛,虛弱的仿佛都只剩一口氣,你們穿的這麼幹淨整潔,一看就不是沒錢的人,別想騙我!」郝牛壁仍舊不信。
「老大,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幹啥,不給我們就搶,這幾個小娘子長的都這麼好看,沒錢的話就把她們帶回去做媳婦也不錯啊!」郝牛壁身後一個瘦猴子似的人眼冒精光的看著時安安。
「啪!」郝牛壁一個爆栗打在了瘦猴的頭上,說道:「收起你的歪心思,咱們只劫財不劫色,小心我回去告訴你婆娘!」
瘦猴一聽連忙說道:「別別別,老大我錯了,我這不是想著兄弟們還有那麼多光棍嗎,這帶回去可以給他們當媳婦,你千萬別告訴我婆娘,要不我就完了。」
家裡那個母老虎,要知道非得把他腿打斷不可。
郝牛壁看他沒出息的樣子嗤笑了一聲,繼續對著時安安說道:「怎麼樣,想好了沒,是主動交上來,還是等著我們去搶!」
時安安雙手一攤:「我們真沒錢。」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跟我上,搶了他們!」郝牛壁一看時安安油鹽不進,帶頭舉著柴刀就沖了上去,試圖抓住他們搶錢。
「小姐,小心!」穆山將時安安擋在身後,一馬當先衝出去跟那群大漢對打起來。
「逸兒,去幫忙!」阮氏轉頭喊道蕭逸。
蕭逸嗯了一聲,也像一陣風一樣沖了過去,他一加入,戰局瞬間就成了一邊倒的趨勢。
那群打劫的壯漢根本沒有學過什麼武功招式,只會拼著蠻力肉搏,面對穆山的時候還好,幾個人合力打他再加上他們有武器,勉強能招架的住,結果沒想到這瘦高面白皮嫩的小少爺竟然是個練家子。
在他手上,他們甚至連一招都出不了,不過一會兒,地上就躺到了一片。
郝牛壁和他的兄弟們都痛的在地上哀嚎。
「哇!」時安安等一干吃瓜群眾讚嘆的鼓掌,小漂亮還會武功呢,真厲害啊!
又能打又會賺錢,還老實聽話,這是什麼神仙隊友!
蕭逸作為衛國公的兒子,就算不喜出來見人,但身手都是從小就開始練的,別人以為他只愛鑽研那些匠人的玩意,文不成武不就的,殊不知堂堂衛國公世子又怎麼會是真的廢物。
他一打完,瞬間就收斂了剛才那狂拽酷炫的氣質,又變成了一個背景板默默的縮到其他人之中,渾身都在訴說著勿cue我。
是時安安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郝牛壁,笑意吟吟的說道:「現在還想打劫我嗎?」
郝牛壁疼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各位好漢,可我上有老下有小,打劫也是想餬口,並未真的傷人,各位就放過我們這一回吧!」
時安安當然看得出這群人憨憨傻傻的其實是沒見過血的,就是用聲勢嚇人,要不然剛剛蕭逸也不會手下留情,還給他們躺在這裡求饒的機會。
「這樣,我問你一些問題,回答的好,就放過你們。」時安安想了想說道。
「您問,您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們。」郝牛壁急忙點頭答應。
時安安看他識趣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問道:
「這裡是哪裡?」
「嶺南!」
什麼?他們直接從京城被海嘯一路衝到了嶺南?蕭逸他們的流放之地?
怪不得剛剛那林間樹木茂盛,還有霧氣。
嶺南之所以會成為流放之地,正是因為它地理偏僻,地形複雜且環境惡劣,因為高大的山林阻擋,再加之瘴氣的存在,很多外來的人都會在山林中迷失方向。
時安安腦中的想法只是一瞬划過,她繼續問道:「這裡沒有發生過地震嗎,還有海嘯來過嗎?」
「前段時間有感覺到地動,但不是很強烈,至於海嘯,那不是漲水嗎?」郝牛壁奇怪的問道,雖說他們嶺南有些地方靠海,但他這裡離海可遠著勒,怎麼會發生海嘯。
「你們這裡僅僅是漲水了?」時安安驚訝的問。
「是啊,就前段時間,也沒下雨也沒咋地,水位莫名其妙的就漲了不少,導致我們村莊稼都被淹掉了,因為沒飯吃,我們這才做起打劫的事。」
「而且往常這條路除了我們當地人,很少有外人過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外鄉人變多了,聽說是外面遭了災,都是逃難來咱這的。
「可真是奇了,咱這自古以來都是流放之地,大多人都避之不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外鄉人呢。
通過郝牛壁絮絮叨叨的訴說,時安安大概理清了思緒。
首先,這裡就是那個人人嫌棄的流放之地嶺南,但不知道為何,嶺南這地方竟然沒有遭受到地動和海嘯的破壞,僅僅是水位升高淹掉了一些糧食房屋。
沒有被破壞,這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這意味著嶺南這地方暫時還可以生存,就是不知道,是只有嶺南沒事,還是別的地方也沒事。
時安安總覺得,既然是末世,那肯定不會是僅有一個地方遭受災難。
第一波的災難,地動和海嘯集中在了京城一帶的北方,那麼後面嶺南又會遭受什麼樣的災難呢?
現在想那麼多無用,大家在經歷過地動、海嘯又在水面上飄了那麼久,這次好不容易著陸,還找到個生活秩序暫時沒有被影響的地方,就算這地方是條件惡劣的嶺南,他們也想先好好休息一陣,再考慮後面的路。
於是,時安安對著郝牛壁說道:「你能帶我們去你們村里住幾天嗎?」
他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從瘴氣中走出來都費那麼大勁,如果沒有當地人帶路,難免又不知道會走到哪去。
這群漢子看上去也不像那些窮凶極惡的人,倒是可以去他們略作休整。
「啊?你們要去我們村嗎?」郝牛壁吃驚的問。
「不行嗎?難不成你們村不讓外人進?」時安安反問道。
「哦,那倒不是,只是咱們村子很窮,人也不多,現在也沒什麼糧食,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你們。」被打怕的郝牛壁哪敢說不啊,只是他們確實也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放心,我們自己有糧食,不用你們出,只是想借住幾天罷了。」時安安看出了他的糾結。
「哦哦哦,那你們跟我來。」郝牛壁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那小少爺下手真重,疼死他了。
走之前還踹了踹瘦猴,讓他跟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一行人就這樣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