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外面有多麼亂?你以為發生地震的只有京城一處嗎?」聽見時安安拒絕,忠遠伯沉下臉說道。
根據朝廷的情報,不光是京城,靠近京城的整個冀州府區域和兗州府區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災,再遠的地方就算是朝廷的情報也沒法這麼短時間收集完全,不過形勢肯定不容樂觀。
之前他面對時正德的詢問一直沒說永昌帝是誰。其實,永昌帝並不是現任的幾個皇子,甚至不是皇室血脈。
泰安帝和大皇子都在這場地震中喪命,雖然有些皇子還活著,但是年齡太小。
靖遠王一脈是天啟王朝的唯一異性王,因為其太祖跟隨開國皇帝一起打江山,情如手足,於是便被封為異性王,享世襲制。
這一代的靖遠王野心很重,一直認為明明當年自家的太祖也是一起打江山的,憑什麼皇位不是自家的。
說的好聽是個異姓王,其實每代帝王都在忌憚他們,根本不讓他們有接觸實權的機會。
之前天啟王朝朝堂穩定,他根本沒有上位的機會,現在可不是天助他也,註定這個江山是要回到他們靖遠王一脈的!
而忠遠伯也是因為愛玩,跟靖遠王那是臭味相投,靖遠王上位,他也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就算外面再亂,我也不會跟你們走。」時安安不為所動。
「哼,有骨氣!希望你後面可別哭著來求我!我們走!」忠遠伯狠狠甩袖。
「等一下!」時安安叫道。
「怎麼,改變主意了?」忠遠伯冷森森看著她。
「不是,我沒找你。時正德,放妾書!」時安安盯著時正德,眼裡帶著堅決。
「你——」時正德沒想到這孽女還要提這件事。
「什麼放妾書?」忠遠伯皺眉問道。
「時正德說我和娘忤逆他,要拋棄我娘,自己說要寫放妾書的,我們答應了,他現在卻賴著不寫。」時安安一板一眼的說道,反正今天這個放妾書她是非要不可,雖說後面他們也沒機會找他們麻煩了,但就算是名義上的妾都不行。
「忠遠伯,你要不要問問你妹妹,想不想要時正德寫這份放妾書。」時安安將方氏也拖下了水。
方氏想不想?方氏自然是想的,誰希望自己的夫君納那麼多妾呢。
忠遠伯轉頭看了一眼方氏,也看出了她眼中的希冀。
這時安安不能為他所用,他也不在乎她們還是不是時正德的妾和女兒。
那你就趕緊寫吧,別耽誤時間了。好好輔佐皇上,以後想要什么女人沒有?」忠遠伯不耐煩的催促道。
「啊?」時正德有些傻眼,他沒想到竟然忠遠伯也會讓他寫放妾書,他沒有真的想放柳姨娘走啊。
不過,他說的也對,現在泰安帝已經不在了,新帝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他好好干,以後指不定也有個從龍之功,封個爵位什麼的。
到那時,他想要什麼沒有。
「可我現在沒有筆和紙。」時正德想通了,好不容易鬆口,時安安會讓他因為沒有筆和紙導致這放妾書寫不成嗎。
只見她從自己的袖口處掏啊掏的,實際上是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皺巴的紙和一根炭筆,遞給時正德,「我有,你快寫!」
看見時安安這麼積極的的樣子,時正德心裡怪不得勁,但由於忠遠伯已經在催了,他也沒敢多耽誤時間,唰唰唰的寫起來。
只是,這要放妾的明明是自己,怎麼感覺是他被放了呢,真是怪憋屈的。
收到時正德寫好的放妾書,時安安給柳姨娘看了一眼,對方對著她點點頭,她這才小心的將紙摺疊起來放入袖口(實際是背包里)。
「還有一件事,既然姨娘已經不再是你的妾了,那我自然也不再算你的女兒,從今往後,你就當沒有時安安這個女兒吧!」時安安可不是原主,還想奢求著虛無縹緲的父愛。
「你——你以為我稀罕讓你當我女兒,滾滾滾!」
「時承澤,你也要跟她走是吧,那你以後也別認我當父親了,我沒有你們這樣不孝的子女!」
時正德說完,便帶著時承志和方氏,還有那幾個奴僕跟上了忠遠伯,漸漸消失在時安安等人眼前。
「不認這個父親,你會難過嗎?」時安安看著時承澤問道,他跟她情況不同,畢竟這麼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年紀,白姨娘不在了,父親又不要他,時安安怕他會後悔。
「我才不會,從他嫌棄姨娘開始我就不想把他當父親看了,姐姐你會要我嗎?」時承澤眼巴巴的看著時安安,他現在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我當然要你啊,只要你不後悔就好。」時安安捏捏他的臉蛋,嗯,手感還不錯。
「窩茶不肥後匪——」時承澤被捏著臉說話都瓢了。
「娘,我以後就可以叫你娘了。」時安安高興的看著柳姨娘說道。
柳姨娘寵溺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道:「我們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嗎?」
「其實今日我本來就想跟你們說的,我打算明日就離開這裡,至於去哪我也不知道。但剛剛聽忠遠伯說受災的地方不僅是京城,我打算一路向南走,如果路上看到合適生活的地方,我們就停下來。」
「娘,你會跟我走的吧?」時安安不確定的問道。
因為這個方案她自己都覺得不靠譜,沒有目的地,就這麼漫無目的的找。
造成這樣現象的,還不是那個狗系統。
「說什麼胡話呢,娘不跟你走跟誰走。」柳姨娘,哦以後就稱呼柳氏了,柳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呢。」時安安又轉頭問其他人。
「小姐,我肯定是跟著您的呀!」芙昕毫不猶豫的回答。
「還有我,我的命都是你們救的,我自然也是也跟著夫人和小姐的!」如意也急忙表態。
「我沒意見,只是姐姐,如果路過江南,能去我外祖父家看一眼嗎,我是說路過的話。」其實時承澤也不確定他外祖父是否還活著,但他想著如果路過了,他們還在的話,總要去告訴一下他們白姨娘的死訊。
「當然可以了。」雖然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路過江南,但等他們生活穩定了,她也可以單獨帶他去一次江南。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時安安對穆山的人品還是很放心的,另外兩個人能跟穆山玩的好,也不畏強權,想必人品也是過得關的。
如果可以,她也是希望穆山能跟她們一道走的,自己這裡雖說有系統的幫助,但卻都是女子,唯一的男性還是個孩子,他們這樣的隊伍走出去,那都是別人眼中的肥羊。
穆山等人再怎麼說也是成年男性,還長得高高壯壯的,穆山又會點拳腳功夫,帶出去怎麼也有點威懾力。
可他們畢竟也不是她的下人,如果他們不願意跟她一起走,她也不好勉強。
所幸,穆山三人也沒有確定的去處,便回答道:「我等暫且沒有目的地,願先跟隨小姐一起走。」
其他兩人看穆山同意了,自然也沒有意見。
這兩人一個叫武陽,一個叫武輝,他們是兩兄弟,早些年家裡窮吃不起飯,又碰上老父親生病,需要大量的銀錢買藥,只好自賣自身將自己賣給出價最高的時家做奴僕,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將老父親救回來,但至少也盡了他們的孝心。
武陽和武輝沒什麼文化,有的也只是一把子力氣,雖然沒文化卻極講義氣,所以這才能與穆山處成兄弟。
聽到他們的回答,時安安很高興:「那好,我們明日就一起走,等到了合適的地方若是你們想離開,那便再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