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和其兄章邯很像,只是少了一兩分精悍,多了三分的粗礦。記住本站域名
今日的大風山將軍,沒了半點氣勢凌人之姿,眉宇間憂色很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跪伏在面前的眾人,輕輕哼了一聲,讓開了通路。
審食其跟在領隊的太醫身後,走入了屋內。
今日一同上山的七個太醫,自然不是人人都是彌妃的暗子,除了審食其和領頭,也是獻出了天星草秘方的黃姓太醫,剩餘無人,都無問題,其中一個,甚至還是李淮南的親傳弟子!
「微臣黃一方,懇請能為娘娘診脈,風寒保胎,其中頗多衝突之處,百越郡藥草神奇,要斷清了娘娘的脈絡,才好用藥的!」
「哎,來吧,我就是心中堵得慌,難受,可憐腹中的兩個孩子了!」
燕妃年紀甚小,兒女心腸又重,兩句話說出,眼中又噙滿了淚水。
黃一針不敢多言,跪行來到了燕妃腳下,隔著綢布,輕輕觸碰到了燕妃的脈門。
「娘娘脈相平滑,躍動有力,正是貴人懷喜之相,只是滑脈三息間隔,縱有微微顫動,正應了心神焦慮,脈必顫然之說!」
「微臣這裡,又百越郡新進貢的天星草,入藥以後,最能平和心境,娘娘喝了,定能安心養胎,出身汗,焦慮而生之寒,也就都沒有了!」
黃一針能為彌妃所用,嘴皮子功夫,自然也是不凡的。
本來一腔愁悶的燕妃,被他說了兩句,臉上的神色也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章台宮宮中的規矩,太醫用藥,自己先要試吃。
一時間,早有山上銳卒,取來了火爐,瓦罐,天平,藥碟。
幾個太醫再不多話,就在燕妃面前,開始分配藥材,煎煮藥湯起來。
黃一針懷中,放著幾棵開著藍花的小草,放在玉匣之中,如此珍貴,自然就是百越郡而來的天星草了。
他眼看一鍋輔材藥湯煎熬到了火候,雙手連動,將每一根天星草,折成數斷投入了鍋中,秦風當年所居住的窯洞內,頓時一股濃郁的清香傳出,聞之讓人心神一爽。
「這就是天星草,聞著果然有些門道!」
燕妃看著此草神奇,臉上哀容稍減,語中略帶興奮的說道。
不過半個時辰,一鍋藥湯就已經煎好,醫正坊的規矩,就是打胎的藥,醫正也要先用。
在章立和另一個後進屋的影衛大漢的目光下,黃一針和剩下六位太醫,分別喝下了一小碗棕黑色的藥湯。
半個時辰過去,七人毫無異常,看著還在小煎的藥湯,越來越是濃濁了。
章立和新進門的林山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審食其眸中閃過一道寒芒,熟稔的從屋中的壺中,又加了些清水到藥罐子中。
又隨手在木桌上,加了幾小根山參。
「慢著,這是何物?為什麼試藥以後,還要加東西?」
章立身邊,林山一直盯著此人,看見審食其的動作,開口沉聲問道。
「大人,這是開藥參啊,方才藥罐里的藥煎的時間長了,沒有此物。藥性會收斂,對娘娘不利的!」
「咱麼醫正坊煉藥,最後都要加這燕地小參的,大人不信,我就吃給你看!」
審食其被人看出端倪,卻還是一臉鎮定,他只要不喝酒,從去年的大禍中,還是學會了些許的沉穩。
當著一屋眾人的面,審食其把燕地小參塞入口中,嚼蘿蔔乾一般,嚼爛了咽下肚去,又攤開手,滿臉都是無辜。
就在這個贏子嬰當年的親信,自恃此次怎麼也是過關了之時,這件屋子的裡屋,卻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
「藥湯無毒,山參無毒,可不是說兩者在一起,也是無毒!」
「你們倒是好思量,天星草此等異寶,也能找出來害人?要不是兩位陳公示警,今日你等做下大事,等到陛下回來,我李淮南,怎麼和他交代!」
內屋中,消失了幾日的太醫院首席醫正,和一個高冠男子並肩走了出來。
「師傅!師傅,你原來在大風山,師傅在咸陽為人暗算,不知所蹤,嚇死徒兒了!」
「參加大醫正!」
七個醫正中,五人聽見了李淮南的話,還沒想清楚其中之意,就歡呼雀躍了起來。
剩下兩人,則是看著李淮南身邊一人,滿臉的怨毒!
「你,你是何人?怎麼穿著御史一脈的官袍?就是御史,不懂醫理,也不能胡說啊!」
「陳平,你是御史副大夫陳平!你怎麼會在大風山上,你不是去巴郡,百越巡遊去了?」
黃一針和審食其,忍不住一起大叫起來。
當年贏子嬰一案,最後會審,秦風繞過了魏僚,直接讓御史一脈審理的案子,陳平陰陰而不言聲,將贏子嬰同黨,滿門幾百口人,一個不留的全員剷除。
這份手段,這份隱忍,一直被審食其記在心中,現在見到了此人,讓他的腿腳,都幾乎癱軟了下來。
「近日聽說咸陽妖氛蔓延,這才趕回的,呵呵,審食其,你以殿下欽點欽犯之身,現子啊搖身一變,成了滅門下毒之人,不愧儒家大儒啊!」
陳平口中,全是譏嘲之意,讓不明就裡的幾個太醫,一下子全部嚇傻了。
李淮南的弟子,嘴唇都嚇的烏青一片。
「師傅,下毒,不會啊,這黃醫正的方子,太醫院的同僚研究了半日,更是事先就熬湯喝過,哪裡會有下毒一事?」
「何其愚蠢也,世間之物,大補大補交,為大損,至剛至陽交,為大寒,師傅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
「這天星草和山參都是大補之物,只是偏偏不能合在一起入藥,現在可懂了?」
李淮南一臉恨鐵不成鋼之意,他身邊的陳平,則是冷笑數聲。
「李太醫,不要多說了,這世間之事,大都是多說無益的,藥湯如何,到底有沒有毒,下口不就知道了?」
「來人啊,今日之藥湯,乃是黃醫正和儒家審食其的傑作,拖到屋子外,餵兩位醫正喝藥,藥湯到底如何,不是一試可知!」
御史副大夫話音剛落,屋中大風山影衛戍兵,早就餓狼一般撲了上來,將黃一針和審食其按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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