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田靜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發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張芳草一直都是個傻傻的受害者,包括後來的三個娃,是正哥命令林廣德下的藥。
李正國坐在媳婦身邊,「甜甜,怪我嗎?」
「不怪,那時她真的很可恨。只是她太傻,被李衛國哄騙的太深,有些像我的以前。」
李正國懂,前世的甜甜重的是親情,張芳草重的是愛情,都是因為情感的欠缺,才會輕易被情給網住。
「等她出來,我就送她接近她的娃兒,看到她的娃兒各個都出息了,她會知足的。」
田靜點頭,只盼她剛才的話,能激起張芳草的求生欲。
「嗯,一定要想辦法絆住李衛國,不准他提前釋放。」
「好,等他轉去監獄,我會安排的。」
不僅縣城沒有監獄,市里也沒有監獄,要送去隔壁的市里,那邊,他也有戰友。
收斂好情緒,兩個人去見李二佐和吳惠娣。
李二佐如行將就木的老人,是被看守所的警察給拖拽出來的。
吳惠娣精神還不錯,看到田靜就撲過來,「田靜,求求你跟我大嫂說說,讓她鬆口,我是無辜的,李二佐才是主謀,我最多是死緩啊,怎麼會是死刑呢?田靜,求求你,你幫幫我。」
「呵呵。」
田靜冷笑,「你有多無辜?當時,你也初為人母吧?你是怎麼下得去手的?你也恨你的大嫂和弟妹生了男娃吧?」
「你的無辜從哪裡來?要不是兩個男娃同時沒了,你的姑姑兼婆婆不會放過你的話,當時你會順手把兩個都捂死的吧?最毒婦人心!」
「吳惠娣,我來,不是見你的,是見李二佐的,你,不值得我來看你一眼。」
「不!不!我是無辜的,當時我鬼迷心竅了。」
吳惠娣瘋狂的晃著柵欄,被警察給扯去了一邊。
田靜看向低頭如死人一樣的李二佐,「李二佐,要見我們的人是你,你裝死給誰看?要是不說話,我們就走了,你的小兒子還要見我們。」
「對了,你的四個孫子由李保國和閆小妮一家養兩個。可是,閆小妮跑了,留下十一歲的李惟康和九歲的李惟偉,照顧著你那僅有一歲半個半歲的兩個孫子。」
「我看李保國媳婦也不樂意了,估計那兩個大的再在李保國家住下去的話,李保國媳婦也能跑了。」
「李保國不可能選擇照顧弟弟的兩個兒子而失去媳婦的,不知道李惟康李惟偉能不能帶好四個弟弟。」
李二佐這才抬起頭,眼裡迸發強烈的恨,「田靜,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讓吳輝弄死你的。」
面對李二佐的咬牙切齒,田靜一點也不在意,「有錢難買早知道,萬金難買後悔藥。」
李二佐冷笑,「呵,你也別驕傲,你回不去的,沒有李三佐和那個人證明你的身份,你回不去的。」
「我為什麼要回去?」
田靜搖頭,「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為了錢不擇手段六親不認嗎?我自己能掙,我花得心安理得,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廢話嗎?那我不奉陪了,我的時間很寶貴。」
「你不是陳耀明的孩子。」
李二佐自認為爆出了驚天雷,誰知道田靜無所謂的聳聳肩,「謝謝你提醒了我,等陳耀明來認我的時候,我會和他做個親子鑑定的。」
「你不想知道誰是你的生父?」
「不想,誰是我的父母,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就是我,我也過了要父母的年齡。你走好,記得去找你爹和你三弟懺悔。」
說完,田靜頭也不回的朝外走。
「田靜,田靜,你回來,我還有話要說。」
李二佐著急的喊著,卻喊不回堅定離開的夫妻倆。💢♣ 🐺👍
出了房間,夫妻倆直接去看李衛國,耽誤的時間太長了。
看到田靜,李衛國的眼睛亮了,「田靜,你來了。」
田靜點頭,「是啊,我來了,我來是想問問能不能提起上訴的,你的判決不合理呀?怎麼都該是個立即槍決的死刑呀啊,怎麼是死緩呢?」
李衛國一噎。
李正國冷冷的看著他,這個人最好還是一輩子都別出來了。
「你要見的人,不是我的嗎?」
再看了田靜一眼,李衛國才轉視線,「正國,我想請你幫個忙。」
「沒時間。」
呃,李衛國又被噎,心口堵的難受,「我知道林廣德給芳草下了藥,她才會那麼容易懷孕的。」
「證據呢?」
「我懂得一些藥理。」
「噢,難怪張芳草會用藥對她的妯娌下手。」
「包括敏敏那次。」
「噢。」
「敏敏那次應該解不了的,我信趙小芳。」
「噢。」
李正國的淡定和不接茬,讓李衛國不好談條件。
他看了田靜一眼,聲音變低,「堂弟妹手裡真的有好東西,否則,你們不可能起來的這麼快。」
李正國挑眉,「想知道?」
李衛國點頭,「想知道。」
什麼叫信口開河,看看李正國如何回答就知道了。
正:「老鷹嘴山里打的狼。」
老鷹嘴?李衛國驚訝的睜大眼睛,據說三天三夜也上不去的老鷹嘴?
衛:「可是狼王不是和你們關係好嗎?」
正:「那是後來被打怕了。」
衛:「救趙小芳的是什麼?」
正:「狼肉湯。」
衛:「不可能,她說是草木的清香味。」
正:「我們想偷吃,只能在山裡燉好了,不加多些野菜怎麼掩蓋肉味?」
李衛國更不信了,要加多少野菜才能蓋住肉味後,完全變成了草木清香味?
衛:「楊大夫的診斷前後不一。」
正:「是我叫他嚇李大伯娘的,我想救大堂哥出來,因為我始終記得災年時大堂哥的救命之恩,不像某些人,畜牲不如。」
李衛國並不會覺得羞愧,「才十多天,趙小芳就能恢復健康了?」
正:「當然,藥食同補,比我娘吃的還好。」
李正國的回答雖然不是毫無破綻,可卻抓不住實質把柄。
李衛國不再問了,李正國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他,「我很忙。」
李衛國看了眼田靜。
田靜假裝不懂,她就要看著這個男人跪求她的丈夫。
不,她還靠近了丈夫,呵呵,一跪就是跪他倆。
就這麼靜默對峙了兩分鐘,李衛國還不開口,李衛國帶著媳婦轉身,他真的很忙。
「等等。」李衛國著急的叫住兩個人,「田靜,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不能。」
「不能。」
夫妻倆異口同聲,並不轉身。
李衛國的語氣急切,「堂弟,我求求你,幫幫我,把四個娃兒安排一下。」
「我為什麼要幫你?」
李正國轉身,「你就是只白眼狼,幫了你還能被你咬一口,我為什麼要幫?我真的很忙。」
說著作勢要離開。
李衛國一咬牙,「你有什麼條件?今天你能來,就該知道我是有所求的。」
李正國帶著甜甜轉身,「我這裡有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了。」
「你說。」
「跪下求我,同時你寫一份放棄四個娃兒扶養權的承諾書給我,從此他們與你無關,你不撫養他們,等你老了,他們也不會贍養你。」
李衛國的眼睛眯起,「不,不可能的,他們是我的兒子。」
「那你自己養著吧。」
李正國又要走,李衛國真的著急了,「你是故意的,你在逼我。」
李正國已經沒了耐心,「是又怎樣?即使你在外面,你一個人能養六個兒子嗎?」
「你倒是會算計,一分錢不花,等你出去了,白得四個可能已經成家立業的兒子,憑什麼?」
「這天下,就沒有比你還厚顏無恥的人。」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跪下求我,你放棄扶養權的同時還放棄以後被贍養的權利。」
李正國不耐煩又嚴厲的語氣,讓李衛國知道他沒了講價的餘地。
他眼睛一閉,撲通一聲跪下,「求你。」
李正國攜著田靜走到柵欄邊,「恨嗎?」
李衛國低下頭,「不恨。」
「不可能,從小你就是睚呲必報的性子,那時,我沒能力,只能看著我爹捧著斷臂去還你的二十隻野雞。」
「李衛國,當年我也恨,可我不報復,我就等你自投羅網,因為我知道你們父子倆不會停的。你一個獵物還想轉變成獵人?呵呵。」
「我告訴你,你的四個娃兒,我都會把他們好好的培養出來,不是軍人就是警察,而且一定是嫉惡如仇的性子。」
「我就看你的兩個大兒子,包括你,會不會落入他們的手中?」
李衛國的心沉入谷底,李正國比他會謀劃會利用棋子。
「我……」
李正國淡然打斷他,「你可以反悔,我不一定非要走這步棋。」
前行是懸崖,後退是深淵,李衛國被逼的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