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知道以林沖的性格很難通過幾句話就扭轉他的想法的,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便轉移話題道:
「二哥今日怎麼想起來這大相國寺了?」
林沖見江沉不再議論朝政,也是鬆了口氣,順勢答道:
「我是陪我夫人來敬香的,我不信佛,便獨自游轉到這後山,才有幸與賢弟結識!」
「哦?」
江沉一愣,心說那你還在這兒叭叭呢,你老婆估計要出事!
「即是如此,那兄弟今日便不多留哥哥了,待改日我們再登門拜訪。」
快去救你娘子吧,誤闖白虎堂之前我是不會再去找你了,有些人只有受些罪才能看清這個世界!
林沖告辭之後,江沉派公孫勝悄悄跟隨。
不久後公孫勝回報,江沉得知林沖果然遇到了高衙內調戲林夫人,也果然慫得沒敢動手。
江沉心說,不急不急,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夜裡公孫勝偷偷找到江沉。
「師父,作為徒兒本應替師父排憂解難,孝敬師父,但不瞞師父,這些日子總是與那花和尚飲酒,徒兒身上已經沒有銀錢了!」
怕江沉不悅,公孫勝又趕忙說道。
「徒兒不敢讓師父操心,徒兒明日便去街上賺些錢財,徒兒只是支會一聲,怕師父明日有事尋我不得。」
江沉並未不快,是該搞點錢了,為了幫楊志,安道全孝敬自己的錢全用光了,接下來還要去別處遊歷,是該找地方搞點錢了。
「你明日打算如何賺錢?」
公孫勝有些不好意思。
「徒兒略通醫術,明日上街去賣些大力丸之類的。」
江沉輕笑。
「那能賣幾個錢,你明日不用擺攤,只需去那些大戶人家打聽,有誰家貴人傷筋動骨,一時難愈的,談好價錢,待我出手,保管立即痊癒!」
江沉說的話,公孫勝自然全信,決定次日便去城裡打探。
第二日,公孫勝打著「妙手回春」的幡子遊走於京城的大街小巷,邊走邊吆喝。
「跌打損傷,疑難雜症,神仙出手,藥到病除~」
遊走了半日,都是些小傷小病的找他問診,若是看到求醫的人穿著樸素,公孫勝有時都不收錢。
結果中午一清點,還不夠師父一頓酒錢。
公孫勝心想,果然如師父所言,要想富,不找百姓找大戶!
於是下午公孫勝就改變策略,專找豪門大戶打探病人。
若不是公孫勝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早被人打了,哪有上門問家裡有沒有病人的!
索性蒼天不負苦心人,公孫勝在一戶人家找到了客戶。
這座宅子在京城來說並不算大,最多只算中產家庭,但門戶修的很有講究,兩個威風的石獅子守在兩側,旁邊還有兩個上馬石,證明此戶人家必是有人在朝為官。
來開門的家丁聽聞道士來意後並未驅趕,而是回府稟報。
不多時便返回將公孫勝請了進去。
公孫勝隨家丁穿過外院來到內宅,路上便已向家丁打探清楚,此宅主人姓徐,確有官身,還叮囑道士小心對待。
直至進入內宅廳堂,便見一桿長槍立於兵器架子上,旁邊還掛著一副金色鎧甲。
公孫勝心想少有人家將兵器架置於屋內,看來此人酷愛武藝,看那鎧甲不似凡物,今日應該能談個好價錢。
沒給他過多觀察的時間,家丁便又帶他進入了內堂。
公孫勝抬眼觀瞧,只見床榻之上躺著一個漢子,六尺五六長的身材,團團的一個白臉,三牙細黑髭髯,十分腰細膀闊。
滿臉的英氣,精神奕奕,不似有病在身。
公孫勝拱手行禮。
「敢問主家有何病痛?」
床上之人仔細打量了公孫勝一番,便道:
「道長請坐,我的腿斷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方才腿上蓋著一塊小被,此時將被子掀開,才發現他的小腿上打著夾板,裹著紗布。
「不瞞道長,我這腿請宮內御醫瞧過,都言只能養不可治,但我本就是愛武之人,若是數月不得練武,我生不如死!」
「聽聞道長可治跌打損傷,而且加速恢復,故才想要一試。」
這主家說話算保留了,他自然不信公孫勝說的仙法療傷,立即復原,但人都傳言道士修仙,萬一真有什麼奇方妙藥呢?哪怕提前一些也是好的!
公孫勝也不看對方的傷勢,直言道。
「治傷之人並非在下,而是家師,我只是出來尋找有緣之人。」
「家師出手保管藥到病除,只是家師出手的費用嘛……」
主家一聽,好一個尋找「有元之人」。
主家見來人並不能看病,而且開口提錢,非但不惱,反而平添了幾分希望,畢竟這道士也不年輕了,那他師父豈不是……
自古以來行醫者年齡越大醫術越高,頭髮越少學問越多,也不怪主家有這種想法。
至於錢財,身體是仕途的本錢,本錢都沒了哪有仕途,耽誤了仕途要錢何用!
「敢問治好我這傷腿需多少銀兩?」
公孫勝伸出三根手指,「三千貫!」
家主心裡一驚,真敢要啊!但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問道:
「真能即刻治好?」
「多一天不要錢!」
「可有後遺症?」
「有後遺症不要錢!」
「道長莫誆我!」
「誆你不要錢!」
家主一咬牙,「既然如此,那有勞令師出手了!」
公孫勝見事已談妥,便不再多留。
「今日也不早了,待明日我請家師來為官家療傷,貧道告辭了!」
主家急忙往起坐了坐,招呼家丁送客。
待公孫勝回到大相國寺已近傍晚,急忙將今日的業績向主管匯報。
主管鼓勵了幾句,便打發業務員去休息,約好明日去見有緣的客戶。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江沉師徒便來到了徐府。
待得家丁將師徒二人領進內堂,主家看到江沉就是一愣,見後面也沒有看到想像中的白髮老道,便問公孫勝。
「令師緣何沒來?」
公孫勝一笑,抬手引向江沉。
「這便是家師!」
家主臉上有些不悅!
「這人如此年輕怎會是令師!你說誆我不要錢!」
公孫勝笑道,
「我何曾說過我師父多大歲數?」
家主無語,心想來都來了,治不好我這傷腿定要叫這二人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