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怎能講解這學問(第三更)

  第233章 怎能講解這學問(第三更)

  「太過分了,不帶這樣的。」張說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咆哮。

  姚崇伸出手,拍拍張說的肩膀,這一刻已往的恩怨似乎都淡了。

  他說道:「李易一個少年,總寫出這等滄桑之詩句,換個人,定然要被攻訐。」

  張說使勁點頭,道:「然,每每他都說是抄的,卻總是找不到被抄之人,一問就說殺了埋了,叫報官,欺人太甚!」

  「明日本相練練瑟,五十弦,思華年,迷蝴蝶,托杜鵑,珠有淚,玉生煙,成追憶,已惘然,他怎麼就能把這些字給合在一起?」

  姚崇一邊感受著此詩的衝擊力,一邊抱怨李易。

  他也覺得不講道理了,憑啥?

  「元之兄你看啊。」張說開始分析。

  「他平日裡寫醫書,已經傳出來三本了。從春天開始到秋天,拿出來一樣又一樣農事的神器。

  到冬日,大家采冰,他又有好東西,那個鞋,那個鑽冰的家什。

  然後製作煙花,煙花有多難,相信大家都知道是吧?

  他的新馬車我們都在用,出去接個人,跟上戰場似的。

  長安令如今正作的事情,皆為李易所出。

  他還要給人看病,然後寫三字經,隨便就能扔出來一大堆的詩。最關鍵的是……」

  張說說著,突然停頓,想找個詞。

  姚崇接過話:「最關鍵的是他看上去很輕閒,他還有時間教導莊戶製作好吃的飯菜呢。」

  「對,輕閒,他不需要學麼?真的是抄?抄誰的呀?」張說突然跟姚崇有了心貼心的共同話題。

  「唉!」姚崇覺得牙疼,他也發現了,別的人再厲害,能當個人看。

  李易那裡已經不是人了,你隨時去問任何問題,他順口給你辦法,一天看著還有閒情溜達。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其他的百工的事情不能想,想多了做噩夢。

  「不然明年,不,今年叫他考科舉吧,給他個一甲第一,省心。」

  張說妥協了,讓你出頭,你哪怕報個名不來考,我都能給你弄個第一。

  「他不考,說是忙,哎呀,我含兩粒藥,李易給陛下的藥,給好幾瓶,小葫蘆樣的,說是覺得喘氣費勁含在舌下幾粒。」

  姚崇說著把旁邊的抽屜打開,這桌子的布局都是李易那裡常規設計。

  含上幾個粒,也不曉得是藥效發揮作用,還是心理因素,他狀態好了許多。

  「元之兄,若沒有其他必應之事,不如去莊子看看?」張說提議。

  大年初一,別人怎麼忙,跟他們宰相無關,早朝結束後,就輕鬆了。

  當然,晚上有賜宴,要趕回來參加。

  「去!叫人去問懷慎。」姚崇想到另一個宰相,盧懷慎。

  很快三個人乘著一輛四輪馬車,還有一眾小廝陪護下抵達李易的莊子。

  他們三個莊戶都熟悉,大年初一過來,紛紛說新年好。

  「李東主呢?」張說年歲在三人中最小,他負責交流。

  「上課,那邊。」莊戶的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指一個平房。

  三個人走過去,在窗外又一同站住,很有默契。

  「二月份科舉,考策問的我之後告訴你們,現在說詩。作詩呢,其實我可以給你們寫,但沒意義,我能管得了你們一輩子?」

  李易的聲音傳出來。

  姚崇三人互相看看,點頭,對,李易寫詩牛逼,但四十二個學子,總不能都李易一個人給寫。

  「寫詩最難的是什麼?近體詩的格律不容易,但那不是問題,賦得詩命題,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易的聲音持續傳出來。

  三個宰相很想衝進去掐死李易,格律不是問題?賦得也簡單?你究竟有多狂?

  好吧,你行,你殺人多、埋人多,但你不能跟學子們說,學子們又沒有你的本事。

  「賦得詩,一般都要是律詩,因為律詩需要對仗,不然一個五言絕句,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體現不出本事。

  當然,七言絕句有點風險,一個不好會出現三連仄和三連平,但還是可控的。

  好在眼下咱們的大唐對三連平和三連仄要求不嚴,同時也沒有孤平一說。」

  李易說起詩詞結構,絕句相對於律詩好寫,少了四句,就沒有中間的兩個對仗句子。

  宰相仔細聽,對,絕句出好句子太難了,因為少了對仗,讀起來不過癮。

  至於這小子作過的『兩個黃鸝鳴翠柳』和『千山鳥飛絕』那種絕句太難了。

  而孤平?孤平是什麼?

  姚崇看一眼張說,意思是說:這個李易還有另一套更嚴格的標準?

  張說:他自己的咱們不跟著,憑什麼要按照他說的來。

  姚崇頷首:對,都照著他說的,往後別人還要不要寫詩。

  「律詩的格律有正體和變體,考科舉,不要玩變體,不然考官會不舒服。」李易的聲音又傳出來。

  三個宰相認同,他們反感有人在他們面前顯擺一些旁門左道。

  看樣子李易很有經驗啊,居然能夠了解得如此詳細。

  「李賢弟,要不要提前去打聽一下誰主考?」裡面有學子問。

  三個宰相露出笑容,看吧,還是有人想要干謁。

  「不必,吏部考功郎中一個人,正五品上,員外郎就一個人,從六品上的官,其他的主事不負責出題。」

  李易的聲音輕飄飄。

  三個宰相臉色難看,你一邊說不考科舉,一邊把人都給研究明白了?

  「要不要送些禮?」又有學子問。

  「不送,我是那等行賄之人?我行事堂堂正正。等過了年,堂堂正正把吏部那些官員請過來參加詩會。」

  李易說得大義凜然。

  三個宰相好懸吐血,臥槽,太不要臉了。

  還堂堂正正?堂堂正正被你如此用,你問過堂堂正正答應與否?

  「他們邀請就能來?」學子問出關鍵的情況,請容易,答應不容易。

  「接下來我要講的東西傳出去,相信會有人給薄面。」李易回答。

  姚崇露出一絲冷笑,張說看著,暗暗點頭,對,搞破壞,你讓來就來?看你有什麼手段。

  「接下來我繼續說怎麼寫詩。」李易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與柔和。

  三個宰相已經有主意了,看你怎麼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