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代的中國來說,世家可以說是貫穿了整個時間線,在歷史的推動中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些家族千百年來累世的命運就是從事政治,一代又一代年輕人肩負家族的使命投入王朝的興衰更替。他們創造歷史,同時也被歷史碾壓而過。
就例如李二同志自己出身的隴西李氏。
自秦國大將李信開始,這個家族在此後近一千年的時間裡面,從來沒有退出過政治舞台,而這個家族,也終於是在李淵和李二同志這裡達到了頂點,登上了皇位。
李二同志自己就是出身於世家,但是同時他又是皇權的代表,一人身兼兩職,可以說李二想要偏向任何一方,那都是不可以的。而李二同志也清楚,如果自己將手伸向了這些有著千年歷史的世家的話,等待著大唐的是什麼。
世家不單單只是地方豪強,如果只把他們看作世家豪強的話,可就是小看他們了。
這些家族以政治為業,其教育傳統、經濟條件和禮法門風使得讀書子弟成為治國人才,練武者躋身帝國主將。以各個世家大族為核心,還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官僚派系。
而在地方,宗族祠堂擔負了慈善、信仰、司法、教育,甚至還有經濟管理,深具社會自治的價值。世家的影響不但行於廟堂之上,也及於江湖之遠。
此種情形與中世紀英國的貴族制多有類似。而且,和貴族為榮譽而戰的傳統一樣,士族階層也不惜為其名教理念而殉身。明末的山東新城王氏在明朝滅亡時,家族精英幾乎全部殉難。
這頗類似于波旁王朝被法國大革命傾覆後,巴黎貴族紛紛輸誠,真正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都是來自布列塔尼這些經濟不發達,但卻保留了更多傳統的貴族世家。
如此強悍的世家大族既是皇權統治的支柱,也是其威脅。兩漢魏晉南北朝時代,中央和地方政治均為這些家族所把持。有些家族甚至可以決定皇帝的歸屬。至於霸有天下而稱帝的家族也不勝枚舉。
因為最高權力的唯一性,皇權與世家之間形成了死結。所謂死結就是不死不休的權力鬥爭。在皇權與世家大族的千年鬥爭中,除少數時期達到了兩者的平衡外,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從西漢開始,凡掌權的人君必殺士族,而士族坐大也會架空皇權。一直到帝制滅亡,也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在解決的途中,相反,在漫長的帝制時代裡面,世家的力量不斷趨向衰微,而皇權則逐步加強。
這可是一代又一代的皇室不斷努力的結果,而造成這種結果也大致只有兩個方向,一個就是「殺」,一個就是「人才培養」。
當然,考慮到大唐的現實情況,兩者都並不適用。
如果只是屠殺的話,這是動搖國之根本的事情,而且李二同志自己也是出身世家,打心裡也並不想這麼做,他所求的,只是世家和皇權的平衡而已。
李二同志甚至是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拿到絕對的權利,李二同志只要能夠在大部分上事情處於一個主導的地位,李二就挺滿意的了。
當然,現實還是很骨感的。
現實就是,現在的王家已經開始逐步在分李二的皇權了,而較為和平也是較為安全的「人才培養」這個方法的周期實在是太長,根本就是遠水不解近渴。
所以李二同志十分的頭疼,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李二也明白,如果放任王家發展的話,最後肯定是演變成比現在還要分化明顯的結黨營私。
「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動,那就給朕像個辦法出來,怎麼樣才能讓這個王家不要把手伸的這麼長。」李二環顧四周之後問道。
聽見李二這個問題,眾人都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的確,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想要恰到好處的捏痛王家,還不能給他們留下話柄,這可是一個不容易的事情。
「皇上,臣竊以為現在最緊要的任務,還是先換掉在太原的那一批人,將一批新人注入進去,這樣就能夠保證王家至少在一年之內收斂起來,畢竟他們想要和以前一樣,處理掉進入太原的官員,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長孫無忌道。
「說得不錯。」李二聽後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這個答案是李二同志今天聽過最讓他滿意的答案了。
「可是這一批人進了太原不就是送死嗎?進去了就是兩個結果,要麼就是同流合污反過來糊弄皇上,要麼就是把命搭到那個地方,這任務也太艱巨了吧。」張楠也是吐槽道。
的確,就像張楠說的,上一批被李二派過去監視太原動向的人,只有這兩個結果。
「所以我們就需要一個讓他們動也不好動,同化也不好同化的人了。」房玄齡道。
「是啊,可是這個人,上哪去找呢?」李二說著,便是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打量著打量著,李二便是一拍桌子說道:「對了,清泉你不就是最佳人選嘛?」
張楠一聽,眼睛瞪得溜圓,隨後便是驚訝到:「皇上您不會是想把我派過去監視太原的王家吧。」
「沒錯啊,朕就是這麼想的啊。你看啊,你是崔紹的女婿,也算是半個世家的人了,他們王家肯定是不會對你痛下殺手的,再者說,朕知道你對朕的忠誠和對大唐的忠心,朕也不擔心你會呆在那個地方被王家給拐走了,你不就是最佳的人選嗎?」李二一臉的驚喜,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是個屁啊。」張楠在內心吶喊道。
「既然皇上您都這麼說了,那臣還是主張把世家連根拔起吧。」張楠道。
張楠知道,就算是李二想要動世家,也不可能把五姓七望全部都給抓起來,如果李二這麼做了,那大唐就變成空殼帝國了,更何況李二也不能對自己的家族下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