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清淨與熱鬧

  「歡迎歡迎~」

  城門口，一位客人姍姍來遲。

  「真不敢相信，李維，以前我可從來不會在晚上趕路，但現在不止是趕路，我甚至敢直接在路邊睡覺，而且這麼幹了之後說不定第二天起來身上還會多張毯子。」

  「好熱鬧，已經開辦了嗎？」

  一邊念叨著，比爾博從側面小門走進來，立刻就被眼前的夜景與喧鬧繁華給迷了眼。

  「早就開始了，就你來得最晚。」

  李維把他迎進來，指著城堡旁邊的廣場說道：「他們都在那，快去看看吧。」

  「噢好。」

  比爾博望著遠處的精靈還有矮人們，只覺一陣恍惚。

  「看起來他們已經和好了。」

  「或許吧。」

  李維感嘆道：「以前一直有人跟我說索林是矮人當中最冷靜講道理的那個，但就我們遠征的經歷來看，他的很多舉動都稱不上理智，也實在和講道理這個詞兒不沾邊。」

  「我想，過去對尋回家園的渴望以及長達百年的仇恨與壓力的確讓他幾近瘋狂。

  「現在他越來越像是一個賢明的王了。」

  「嗯，同時也是一個好的朋友。」

  「我贊同。」比爾博點頭。

  「嘿！索林、波弗、比弗、邦·—」

  兩人交談一結束，比爾博就一邊喊著，一邊往宴會桌那邊去了。

  而李維則關上城牆側門，順著一旁的樓梯往上面走。

  「不找個地方放鬆一會兒嗎？」

  他對黑暗中的一道輪廓說著。

  「我這不是正在放鬆。」

  法洛丹伸了個懶腰，從搖椅上站起來。

  「那邊太亮了，我都看不到星星。」

  「星星—好吧。」

  李維視線掃過城牆上方，瞄到好幾個同樣正沉默著抬頭仰望的人。

  都是遊民。

  他們沒有家園。

  背後屬於他人的繁榮僅看一眼就足夠，面前的黑暗與上個紀元綿延至今的頑強抗爭才是他們要注視的。

  「多像啊，那星辰，與我們的埃蘭迪爾之星，杜內丹人的至寶」

  「可惜它已遺失數千年之久，就像我們的家園一樣。」

  「你說埃蘭迪爾之星。」

  李維提了一句。

  沒記錯的話，這個阿爾諾王權的象徵，如同潔白星辰般與下界之星有幾分相似的寶石現在應該在薩魯曼的歐爾桑克高塔里。

  幾千年前薩魯曼撿到這東西後並沒有將它歸還，而是私藏起來自己留著，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這老傢伙多少是有點自私了。

  有空得找他好好談談。

  「這東西我偶爾聽到過一些線索，也許可以幫忙找找。」

  「那再感謝不過了。」法洛丹微笑著點頭。

  不過看他那樣子顯然是沒抱太大希望。

  這種沒有家園沒有歸宿就連精神寄託也早已丟失的生活，大伙兒差不多也都習慣了。

  畢竟就算杜內丹人人均能活幾百年，這也都過去好幾千年了，時間或許無法沖淡那些刻骨銘心的歷史，但卻能暫時撫平情緒，讓人們意識到現在該做的事。

  李維遞過去一杯冰涼的蜂蜜啤酒。

  「來點兒？」

  法洛丹沉默了一下，接過酒，慢慢喝起來，

  這世界許多東西都是殘破的，但好在總有人縫縫補補。

  還有人在上面搭方塊。

  「你們在這裡啊。」

  忽然從背後傳來的聲音使兩人都猛一回頭。

  「精靈就是這一點不太好，走路沒有聲音，還不打招呼。」

  看清來者，法洛丹鬆了口氣。

  要不是這裡是路邊堡，剛才他險些都要丟出酒杯把匕首抽出來了。

  「阿格拉，你來得正好。」

  李維揮了揮手，說道：「我們正看星星呢，今天的夜空格外晴朗，很適合抬起頭。」

  「要一起喝點兒嗎？」

  「當然。」

  阿格拉抬了抬手中正端著的那杯葡萄酒，向兩人示意。

  杜內丹人、精靈、以及本體不明---三人就這樣安靜地欣賞著繁雜閃爍的星空，品嘗美酒。

  相較於這邊的淡雅氛圍，城堡附近的宴會桌可就不那麼安靜了。

  「再來！」

  格羅因咚地一下選下一大杯啤酒，喘著粗氣說道：「聽著，喝下去，就不准吐出來。」

  「當然，我很珍惜糧食的。」

  對面，林地王國的副手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儀態相當優雅地示意道：

  「那麼繼續？」

  「可惡的精靈，一會兒就讓你趴桌子上！」

  咕咚咕咚—

  一杯杯酒灌下，桌上空杯子一接著一。

  當。

  終於，當又一個空酒桶被搬下去時，格羅因腦袋往旁邊一栽，就這麼倒在桌子上。

  「你，~你怎麼橫過來了？」

  這是他最後跟林地王國副手說的話。

  「哼。」

  副手驕傲地仰起頭，還順手往嘴裡丟了顆葡萄。

  「矮人，也不過如此。」

  嘲諷的話語發出。

  矮人們，憤怒了。

  「本來我不想管這件事。」

  一旁的杜瓦林怒喝一大杯酒。

  「但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別怪我。」

  「我不介意再來一輪。」

  副手摸著酒杯說著，臉不紅心不跳。

  開玩笑。

  身為千年老酒鬼瑟蘭督伊身旁最得力的助手，沒個好酒量能行？

  矮人們聚集起來，而副手絲毫不懼：

  「埃瑞博的矮人們啊，就讓我看看你們有多少本事.」

  「眼睜睜看著親族獨自作戰，這可不行。」

  這時候，埃爾隆德帶來的那幾名幽谷護衛也過來了，他們站在林地王國副手身後。

  這讓他有些意外，

  雖然同屬精靈，但兩家關係其實並不那麼親密，

  在最後聯盟大戰時期，林地王國第一任國王之所以戰死，就是因為林地的西爾凡一脈精靈不願意被諾多族的至高王指揮。

  那一戰他們脫離大部隊提前向黑門發起衝鋒，然後就把自己浪沒了。

  死亡沼澤就是這麼來的，那裡躺著的精靈全都是曾經林地王國最勇敢的戰士。

  「隨你們。」

  精靈與矮人開始新一輪較量他們一走，桌上就只剩埃爾隆德與索林，前者是什麼心情無從得知，反正後者只覺得尷尬。

  倆大領導往這一坐，也是沒什麼話說。

  好在這時候另一人過來了。

  「比爾博，最近過得如何？」埃爾隆德搶先一步關切地問著。

  「感謝關心，如您所見，很不錯。」比爾博回應著。

  埃爾隆德點點頭。

  「那就好，隨時來幽谷做客。」

  「埃瑞博的大門也一直為你敞開。」索林把比爾博往這邊拉了拉。

  雖然氣氛仍舊有些微妙，但好列是活潑起來了。

  路過接葡萄酒的甘道夫看著這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算了，管他的，再來一杯。

  「哈哈，煙花這東西我擅長，讓我來放！」

  老甘道夫灌下一杯酒，向遠處的居民揮手。

  嘎吱嘎吱。

  另一邊，貝奧恩啃著菜葉與漿果，只覺背後眾人吵鬧。

  嘎吱嘎吱。

  在他身邊，小粉也學著他的樣子啃了幾口菜。

  貝奧恩繼續啃。

  小粉看著他，也跟著繼續啃。

  貝奧恩張嘴。

  小粉也張嘴。

  一人一龍就這麼僵住了。

  貝奧恩微微眯起眼。

  片刻後。

  「什麼，菜和果子還能不夠吃？」

  有領民大聲喊著。

  「這可不行，讓別人瞧見還以為我們路邊堡供不起呢！「

  「把倉庫存著的都給他們搬過去，搬一箱，一人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