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探子
「我?去幹掉一隊禁衛?」
「真是瘋了。」
往北的大路上,法洛丹騎著先前三人從信使那搶來的馬,一路疾馳。
只是不管怎麼跑,都沒能在這條路上看到任何信使和禁軍的影子。
這讓法洛丹鬆了口氣。
至少不用去頭疼怎麼對付一隊禁衛了。
他想起先前商議的場面。
「好吧,我們三個聚在一塊對付隨行禁衛是沒問題,但是讓每個人都去對付一隊人,的確有些勉強。」
「這樣吧,盡力而為,就算大軍的調令無法攔截,我們也可以去打探一些情報來,這至少能讓我們知道敵人要做什麼,而不至於像一個沒有拐杖的盲人一樣,只能靠運氣行走。」
那兩個人是這樣說的。
吁一馬匹在城市不遠處停下。
為了防止信使乘坐的馬上面有什麼自己不認識的特殊標記,在進城前,法洛丹就直接將這匹馬就地放生。
然後,照例遮上臉,披上不知哪買的本地特色袍子,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走入城內。
相對於城內的普通居民而言,這種造型還是有些顯眼的,有些人渾不在意,有些人看到後繞著走,有些人則露出鄙夷的目光。
荒野獵人、流浪漢、乞弓—·
不論被認作什麼,總歸沒人懷疑這是個外族人。
這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靠魯恩內海所建立的港口城市,據說每個外地人都會被這裡吵鬧的市場和豌蜓的小巷所困擾「這話還真不假。」
巷子裡,法洛丹抬頭望著天。
要是會飛就好了。
「東邊兒的人慘了——」
正走著,從路旁小酒館裡傳出的些許討論聲使法洛丹站在原地,
「我可看到了,那些王都來的禁軍,他們往城主那邊去了。」
有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說道:「一些叛軍而已,我們金煌騎兵的鐵蹄很快就會把那邊踏平!」
「上一個這麼挑我們的王國叫做羅瓦尼安,現在呢?」
「根本沒法比,那邊的好歹是個王國,這些叛軍建的地方只能叫土匪營—」
喝酒、討論時政,無論在西方還是東方,這都是居民們繞不開的一種『娛樂』。
看得出來,這幾位都是小酒館的常客了,就連老闆都在一旁贊同著幾人說的話,一時間場面相當熱鬧。
只是隨著某個人的加入,這裡很快就多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我看可不見得,聽說那些背叛者的軍隊多著呢!」
法洛丹大步邁入酒館,一副『我消息很靈通」的樣子反駁著。
「那點軍隊算什麼。」
啪!
立刻就有一名穿著皮甲的東夷人選下酒杯說道:
「我們這次出動的都是什麼人一一禁軍,每個盔甲上都鑲著金子,統領他們的可是頭盔上鑲著阿拉武白牛角的大統領,像你這樣的荒野獵人,十個一起上都抵不過統領一隻手!」
「我可不信。」
那位看不清面容的『荒野獵人』顯然是被這番話給激怒了,他說道:「你懂什麼,我有一些小道消息,據說叛軍帶走了一大批人,而且還有一位很強的統帥—」
「屁!」
另一個人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看你這個不體面的獵人是被野牛的角給撞壞了腦子,我們可是有強大的禁軍和金煌騎兵,還是由一位雙角大統領親自帶領,那點人算什麼?」
獵人有些激動地爭辯道:「可是我聽說他們還有一位邪惡的巫師,非常恐怖,抬起手就能釋放出閃電,一下擊倒好幾個人。」
「噗。」
這話很快就引起幾人的笑。
「什麼破爛巫師,這又是哪兒聽來的不靠譜傳聞。」
「而且,就算這傳聞是真的,他們真的有邪惡巫師的幫助又如何?聽說王都那邊最近研究出一種新武器,叫做『火彈』,一個丟下去能讓好幾個人身上燒起火。」
「邪惡的巫師再厲害也只有一個,可我們的投彈手卻有成百上千名,他拿什麼和我們比?」
獵人無力地說道:「好,就算按你說的,打不過,那他們還不會跑嗎,跑到據點裡守著,難道那火彈還能把牆也燒了?」
「真是學得少,見識又淺。」
有人指著他罵:「你們這些背著弓的獵人,在外面打不到什麼獵物,就會回來散播不知哪兒聽到的謠言,好讓自己像是有了面子一樣。」
「他們逃不掉的。」
獵人還想再做些爭辯,但每一句話都會被酒館裡愛好討論時政的居民給回去,而且都說得有條有理,證據舉得相當詳細,連之前某支小隊出城走向哪兒,可能是去幹什麼都說出來了。
到最後,獵人無話可說,酒館裡也都是針對他的聲音。
「好吧,你們說得對。」
他連忙跑了出去,顯然是已經待不下去。
「哈,還算他知道悔改!」
酒館裡的人舉杯相碰。
某處巷子裡,一離開酒館,法洛丹就連忙掏出紙筆,將剛才那些人說的話都記了下來。
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窘迫。
來到海港城市的第一份情報就這麼到手了。
有些時候,情報這種東西,好好問,別人八成不會告訴你,還得懷疑你有什麼目的。
但如果這些情報是對方在毫無知覺的時候自願說出來的,那可信度就會大大提升。
「大統領,騎兵,南城口走出去的軍隊,能將人引燃的火彈」
法洛丹記下這些東西,繼續往城市更中心處走。
城市越大,越富裕,往往所隱藏的陰影也就越多。
上百年的生活經驗已經向他證實,只要是人,而且還擁有感情,那就一定會有弱點,而且這弱點在大部分時候還是共通的。
先前搜刮出的金幣會派上用場的「可不能讓他們倆瞧不起啊。」
對於一名遊民來說,不管是長時間潛伏在無人的荒野,還是混跡在熱鬧人群當中,都已經是尋常。
不過這點對巫師來說也是一樣。
「還是來晚了。」
東夷靠東的一處城鎮。
阿拉塔爾眼睜睜看著一輛馬車駛入城牆內,片刻後,自己也走了進去。
「一個穿著破袍子的老流浪漢。」
守衛並沒有太過在意這個還需要拄著手杖才能行走的老人。
然而傲慢與鬆懈總是會帶來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