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兵荒馬亂後,徐末沉和楚靈分別被推進了手術室。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發現徐末沉只是累暈過去了,而楚靈必須立即做手術。
「嘖嘖嘖,這小姑娘命真硬啊!」一位比較年長的醫生,忍不住感嘆:「胸部一木倉,左右肩各一木倉,腿部一木倉,整整四木倉,居然還堅持到現在。」
另一個醫生也附和道:「是啊,這小姑娘的生命力實在是太頑強了。不說是個孩子,換做是大人,也極可能堅持不住的。」
人一旦痛到極致,就會忍不住想放棄。
當一個人沒了生機,身體各項機能就會急速下降,從而導致死亡。
年長醫生頷首:「好在這些木倉傷都不是致命傷,而且止血也做得不錯,要不然就算送來也只是一具屍體了…」
因為徐末沉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這場手術直接驚動了整個醫院高層。
院長收到消息後,立即從外面趕了回來,並親自下場指揮這場手術。
徐末沉經過醫生急救之後,在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醒來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找楚靈。
得知楚靈還在手術室急救後,他立刻趕了過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
深夜的醫院很安靜、也很清冷,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手術室里,不停的傳來醫療設備『嘀…嘀…嘀』的聲音。
作為經過特殊訓練的他,一直都是個無神論者。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忍不住向天祈禱:希望小丫頭能夠平安渡過難關。
徐末沉筆直的站在手術室門口,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他在等,等那個古靈精怪、腹黑狡詐的小丫頭醒來。
一直到早上六點多,手術室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
他猛地抬頭,一雙布滿血絲的鳳眸死死地盯著醫生們。
「醫生,我妹妹她……」
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院長摘下口罩,抬步走到徐末沉的面前。
「徐同志請放心,手術很成功。」
作為醫生,自然清楚家屬最想聽的,無非就是『手術很成功』幾個字。
比起長篇大論的安慰和鼓勵,這五個字明顯更加令人心安。
「呼…」徐末沉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朝幾人敬了個jun'禮:「謝謝醫生,謝謝你們。」
這些人定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也沒有必要繼續藏著掖著。
「徐同志不必客氣,為人民服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院長笑道。
徐末沉頷首,沒再多說什麼。
院長帶著一群人離開,只留下一個手術醫生,向徐末沉細說了病人的情況。
「徐同志,病人左右肩和腿部的子弓單,已經全部取出。」
醫生頓了頓,繼續道:「但是胸部的子弓單距離心臟位置僅有0.7厘米,且位置特別敏感。再加上醫院裡手術條件局限,所以雖然已經取出子弓單,但也不排除有感染或其他風險。」
「!!!」徐末沉心裡一沉。
沉默片刻,他道:「請你們用最好的藥!」
末了,又說:「如果遇到困難,請及時告訴我,我會想辦法處理。」
現在藥物稀缺,所以每個醫院的藥物分配等,都是有限制的。
「好。」醫生鬆了一口氣:「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是的,盡力。
作為醫生,他們必須考慮手術的風險。
即使這個手術,他們可能已經做過上萬遍…
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任何手術,都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嗯。」徐末沉悶悶地應了一聲:「謝謝醫生。」
這樣的場面,他其實經歷過很多。
從進入特殊部門開始,他幾乎每天都在面對死亡。
有隊友兄弟,也有敵人。
「為人民服務!」醫生頷首,轉身離開。
護士將插著氧氣管的楚靈,從手術室推了出來,隨即進了重症監護病房。
徐末沉站在窗外,目光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小丫頭。
此時的她,面容十分蒼白,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
小小的身體上,被插了許許多多管子。
她閉著雙眼,時而眉頭緊蹙,時而艱難呼吸。
身體的疼痛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她,讓她喪失了往日裡的所有活力。
她就像一隻沉睡的精靈,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徐末沉隔著玻璃窗,輕聲道:「小丫頭,加油!」
…
-
翌日,下午四點。
昏迷兩天兩夜,楚靈終於悠悠轉醒。
當目光觸及到潔白的病房時,眼裡閃過一瞬間的茫然,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既視感。
縣醫院與公社保健院不同,保健院的房子是土砌的,屋頂是破瓦片,跟村裡的房子沒啥兩樣。
院子沒有下水道,所以一下大雨,院子就會積很多水。
保健院的醫生每天除了給社員看病之外,還得想方設法修繕院子。
比如用鐵鍬去挖排水溝,比如檢查瓦片是否漏水等。
由於條件太差,所以保健院只接收普通病症的人,嚴重的全都要往縣城裡送。
楚靈從小到大沒生過病,是第一次來這裡。
環顧四周,強上貼著『勞動最光榮』的農民海報,旁邊擺著幾個體型碩大的醫療設備。
屋裡一個人都沒有,想必徐末沉已經歸隊了。
收回視線,她問:「球球,我睡了多久?」
【小公主,你睡了兩天兩夜。】
「……」楚靈。
之前看醫生給自己做手術,她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身體的影響?
她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天兩夜!
咦惹…
這也太稀奇了。
「那我家裡人知道我住院了嗎?」
【徐末沉請隊友去了一趟安寧村,跟你爹說你在配合bu隊執行秘密任務,讓他們不要擔心。】
楚靈揚眉:「還不算笨。」
要是讓老楚家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想了想,她又問:「小澄那邊情況如何?」
【放心吧!徐末沉隊友已經給小澄看過了,還給他開了不少藥,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楚靈鬆了一口氣:「哎,這回玩過火了,也不知道要躺幾天?」
正嘟囔著,外面突然進來兩個身穿制服的人。
「小同志,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