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
這回她更加驚訝了：「大哥，我衣服多著呢，你留著給嫂子和小憬買吧！」
老哥該不會是氣糊塗？
這些年，哥哥們每年都雷打不動的給她做一身新衣裳。
可今年不是已經做過衣裳了嗎？
「哎！」楚文安嘆了一口氣，將一疊錢票強行塞進妹妹手裡：「你今天為了給小憬出頭，算是徹底跟大房那邊撕破臉了。」
「妹妹，對不起，大哥拖你後腿了。」
聞言，楚靈沉默了半晌。
「大哥，捅破這層窗戶紙是遲早的事兒，就算今天沒有小憬和小澄，也會因為其他事情吵一架的。」
停頓片刻，她繼續道：「其實轉念一想也挺好的，畢竟任何感情都需要互相維持。咱們家這些年一味地包容和付出，從沒讓堂哥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長此以往下去，就算再好的關係也會越走越遠的。」
她半點不後悔今天做的決定，只希望堂哥們冷靜下來以後，能夠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畢竟，爺奶已經老了。
哪家老人不想看到兒孫滿堂、家庭和睦、其樂融融？
就算為了讓他們往後餘生過得舒坦些，楚靈也不可能真的跟大房徹底撕破臉皮。
再說了……
就算為了利益，可這些年堂哥們對她的維護卻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
「……」楚文安。
沉默良久，他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大哥明白了！」
接下來，楚靈又給小澄檢查了下身體，隨即拿出一枚藥丸給小傢伙服下。
確定孩子沒問題之後，這才起身離開。
回到自己屋裡，她並沒有如每次犯錯後那般，看到老爹板著臉等她。
心下一松，直接撲進柔軟的被子裡，開心的打了幾個滾兒。
楚靈躺在炕上，忍不住小聲嘟囔：「老爹該不會…正在憋什麼大招吧？」
今天她放飛自我搞事情不說，而且搞的還是大伯家…
依照爹對大伯的尊重程度，最起碼也得罰她蹲上半小時馬步。
然而，今夜竟然風平浪靜。
不正常，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想著想著…
便沉沉睡去。
…
翌日
天沒亮，大嫂就一個人起來，把一家人的早飯給做好了。
「老姑，快起床啦！」
「老姑，快醒醒，昨晚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山裡採藥嗎？」
「老姑，我娘把早飯都做好了，你咋還不起床呀？」
「老姑，你真是個大懶蟲，再不起床太陽都要曬屁股啦！」
「……」
楚憬魅小朋友的一口一個『老姑』，吵得楚靈腦門兒直突突。
被迫從夢中醒來的她，還帶著起床氣：「楚憬魅！你給老娘閉嘴！」
「！！！」楚憬魅。
抓著被子的手驟然一抖，隨即一溜煙朝外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喊道：「老姑，小憬去給你打洗臉水去啦！」
「……」楚靈。
她黑著臉，不情不願的起身下床。
嘴裡咬牙切齒地說：「臭小子，大清早的叫魂啊？」
天都還沒亮，哪來的太陽曬屁股？
氣呼呼的走到院子裡，打算給臭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可當她對上楚憬魅那張討好的小臉時，卻怎麼都氣不起來了…
「老姑，給，這是你的牙刷。」
楚靈斂眸一看…
好傢夥！
牙膏都擠好了。
繃著臉接過牙刷，楚憬魅又趕緊把搪瓷杯遞給她。
楚靈抬手接過，隨即瞄了一眼…
嗯，很上道，還是溫水。
她繼續繃著臉，在楚憬魅的注視下刷完牙。
正想拿去沖洗來著，小傢伙已經眼明手快的接過搪瓷杯。
「老姑，我來，交給我來做就成。」
末了，又道：「洗臉水和洗臉帕也給你準備好了，你趕緊去洗臉吧！」
說完就直接跑去給楚靈洗杯子和牙刷去了…
「……」楚靈。
嘖，反常必有妖！
這小子，今天太狗腿了。
淡定的蹲下身，就著搪瓷盆里的熱水洗了個臉。
下一秒，楚憬魅小朋友再次如鬼魅般，出現在楚靈的身後。
「老姑你趕緊去吃早飯吧！這裡交給我就成。」
「……」楚靈。
行叭！
小朋友勤勞一點挺好。
將洗臉帕丟給楚憬魅，毫無任何心理負擔的去了堂屋。
此時，一大家子已經圍在飯桌前，仿佛正等著她。
「爺奶，爹娘，大哥大嫂，二哥。」
楚靈一一喊了過去，隨即在老爹身旁坐下。
今天的氣氛，很是低迷。
完全沒了往日裡的歡聲笑語。
就連聽到楚靈打招呼，一個個也只是強打精神應付兩句。
等所有人都齊了，楚老爺子這才喊了聲：「都吃飯吧！」
桌子上，擺著兩個搪瓷盆。
一個盆里裝著大半盆苞米粥，另一個盆里放著小半盆高粱玉米面饅頭。
「嗯？」楚靈詫異的看向陳雪問：「大嫂，家裡沒白面了嗎？」
她記得上個禮拜才把麵缸裝滿來著，怎麼突然又吃起這個了？
不是嫌棄，實在是吃怕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前些年老楚家一直跟其他人一樣，整天吃粗糧。
偶爾楚靈不肯吃的時候，他們才會把細糧拿出來打打牙祭。
直到廠子都開起來了，大家的生活條件也逐步提升之後，這才開始經常吃。
「有，還有很多。」陳雪看了公爹一眼，縮縮脖子道：「爹說，村里來了不少外人，所以咱家從今往後都只能吃粗糧，以免招人惦記。」
今天一大早，婆婆就來敲打她了。
話里話外，都是傳達公爹的命令。
莫名的，陳雪心裡有種預感。
一定是昨天的事情，連累大家一起受罰了。
「……」楚靈。
敢情在這等著她呢？
她就說嘛~
自家老爹肯定憋大招呢。
結果憋了一整晚，就憋出這個損人不利己的爛招來？
「嗯，爹說得對。」楚靈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隨即繼續道：「大嫂，以後這餅子裡也不用加這麼多白面了。」
「咱既然要演戲，就演得逼真點兒，別搞得跟資ben家下鄉體驗生活似的。」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太作！」
「……」眾人。
倒也不必！
「咳咳。」楚正北輕咳兩聲，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隨即摸了摸鼻子道：「都聽小靈兒的。」
他還不信了，小丫頭吃得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