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大福飄了
史梅低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這就是經商世家，一切以利益為重。哪怕那些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姐妹兄弟，在家主的眼裡，也只是一件可投資的商品。
作為下一代家主的哥哥史櫟，從小便被父親灌輸了這種觀念。多麼慶幸，她是嫡女而不是庶女！只要她可以創造價值，她在史家便有了一席之位。若是庶女，再有價值也是用於聯姻，為史家在商道上更如魚得水而添磚加瓦。
若是太聰明不懂藏拙，反而，早早會被主母給害了。她又不是沒有見過，比自己聰明的庶姐或者庶妹。那些人如今可還在世？恐墳頭草都有一尺來高了。
庶子女可以聰明，但是，卻不可以自作聰明。觸犯了嫡系子女的利益了，主母便不會在扮演母慈子孝，而是，化身了為自己兒女保航護駕的修羅女神。
而作為家主的父親，在整件事情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像一個冷靜的大商人一樣，在暗中評估著商品價格，靜觀其變！
所以，這件事的對與錯，不好說。曾經年幼的她，親眼目睹了母親處理了一位姨娘和庶子。看著父親路過院子，只是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問了句，「犯了何事！」
那個年幼的她，都知道母親找的由頭很假，為什麼父親不上前去問一問姨娘呢？
為什麼不問問姨娘，真的偷人了嗎？
為什麼不滴血驗親一番？
那個時候的她，和哥哥站在一旁看著。年幼的他們抱在一起哭啼。漸漸她開始恨母親，疏遠了母親，覺得母親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沒有一點容人之心的女人。
她聽信了身邊丫鬟的話語，直到，她暗自撞破了一些事情後。她心灰意冷的去了祠堂看望母親，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踏入那院子。她看見了供台上，寫著姨娘和庶子名字的靈牌。她當時還覺得母親良心不安吧！
冷嘲熱諷了一番，最後，還是奶娘道出了緣由，奶娘讓她提防著身邊的丫鬟。
奶娘道：「一個真正護主的奴隸，不會幫外男說盡好話，即便那是訂親的姑爺。連何為姑爺與姑娘都分不清，可見是個不懂尊卑之人，心中沒有主僕之分！」
她當時還覺得這話嚴重了，後來，奶娘提議讓她去聽聽書。再後來，她時常點雅間，並不聽書，只是解惑。漸漸的她成長了！再回首往事，站在母親立場再觀姨娘偷人被杖刑一事，她明白了母親無錯。
如今她走上經商之路，她站在商人立場去看待此事，父親無錯。她還記得她把這個秘密講出來的時候。那時，林先生只是感慨萬千，眼中沒有鄙夷不屑之色。
林三福只是很平靜的講道：「有一個叫廬山的地方，有一天來一位詩人。蘇軾見此地風景秀麗，便提筆寫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時候，又來了一位出家人。那老和尚看了詩文後，在旁邊寫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史梅一想起林三福，臉微微泛紅。手捏著帕子，如果他有意，那麼即便是做妾，她也甘之若飴。只是，她知道，他的眼裡只有他的夫人。而他的夫人也隨他一樣聰慧，多才。他們真是般配的一對。
「櫟兒，你居然把金老爺拉來當託了？」史文浩笑著說道。
「爹，我沒有。他忽然跳出來，嚷嚷著五十兩要買下那根雕的時候，我都下了一身冷汗。沒想到金老爺這般不顧自己顏面，大庭廣眾之下表明心意。」史櫟說道。
「他那不是男女私情，就是一種追捧自己喜歡的事物而已。就好比有人愛棋，有人愛茶。」史文浩解釋道。
史梅說道：「偶像吧，追星。」
「這兩詞道是新鮮。」史櫟笑著說道。
「是小林姑娘給我講的，她說我是他們一家三口的金主爹爹，呵呵。還說他們一家三口就是我包養、打造的明星。他們穿戴店裡的服侍做宣傳，靠著名人的號召力、吸引力，就是代言什麼的。還有贊助，那小姑娘嘴裡時不時蹦出一些新奇詞彙。」史梅笑著說道。
史文浩不愧是久經商場的老狐狸，史梅的話雖然沒有講清楚，但是，已經推敲出了七七八八，甚至，想到一套關於打造明星的一套流程。思來想去，打算去外地試驗一番。為防止萬一將來和林家斷交，做了兩手準備。便沒有對一雙兒女提及，只是，叮囑了史櫟一聲，林夫人的名聲不能壞。為了保住張英的名聲，史家花了點小錢，讓人在洛川縣推廣了何為偶像，何為追星。
一時間，關於金老爺砸重金哄有夫之婦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傳播蔓延，便轉變成了金老爺為了追星也是夠拼了。那麼，喜愛林家三口說書的你，又為自己的偶像添磚加瓦了嗎？
一時間，史家的生意又掀起了一股追星風的熱度。凡是跑去史家鋪子裡買東西的人，總愛問一句，哪一個是林夫人用過的同色系胭脂？哪一種紙筆，是林先生常用的類型？就連去米鋪買個米，都有人問林夫人平日都買那幾樣？
忙忙碌碌的兩個月，見到了成效。六月底這一天，林家老宅舉辦了慶功宴。
「大郎，以後二叔就跟著你混了。」林二福端起酒杯，起身便敬了林玉竹。
大郎連忙起身回敬，「二叔說啥胡話了，都是一家人。發財這事情，能不一起嗎？不過，親兄弟明算帳。二叔不要怪小侄子小人行徑就好，還跟自家人斤斤計較。」
林二福笑著回道：「應該的，帳目一事，馬虎不得。咱家這生意，還是靠著史老爺的，這規矩可不能壞在自家人身上。」
林大福覺得倍有面子，靠著自己兒子，他起來了。臉上倍有光，走路都帶風，腰杆都挺直了。「老三，我琢磨著咱們老林家，是不是該把祖宅給修一修呢？也整個三進三出的大宅院。放心！大哥現在有銀子，你跟老二就意思意思一下吧。畢竟你說書也挺不容易的，忙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歪瓜裂棗。還是留著給巧巧到時候招婿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