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驛站

  在古代,想出一趟遠門可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無錯章節閱讀】

  大部分古代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出遠門的機會。

  好在陸凡也算半個『高人』,背靠空間吃喝不愁,去一趟揚州也不算什麼難事。

  他將雜物撮到儲物袋裡,而後率先去了一趟郭府,找到那裡的老僕說明去意,同時將自家宅子的房契地契交給對方。

  宅子本就是郭正送的,現在離開還是交給郭家人處理。

  陸凡本人則是轉頭去驛站,打算找個欲要南下的商隊同行。

  古代的不方便之處很多,在這裡能體現一處。

  交通不便利就不說了,認路也是個麻煩事。

  輿圖是管制品!

  大靖管地圖叫輿圖,一個意思。

  在黑石縣,只有縣老爺手裡有一張涵蓋本縣轄區的輿圖。

  通常來說,離開那些常年行走在外的老江湖,一般愣頭青就算拉一支草根隊伍,他也找不到京城在哪!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陸凡和郭正聊過這個,當時郭正給他拆開講解一番,並讓他代入進去理解。

  細想之下,果然懵圈迷路。

  江南是在南邊不錯,可究竟怎麼走?

  中間幾座山?有無官道?要跨幾條河?繞路後怎樣回歸正道?

  陸凡一路小跑來到城中驛站,這裡是黑石縣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由於行腳過路的商人比較多,消費能力也蹭蹭上漲。

  驛站的負責人有『伍長』職務,是家傳職業,老子傳兒子,兒子傳孫子,不出差錯就祖輩相傳。

  公事是餵馬養馬,保證路過此地的大靖官差們用馬正常。

  餵馬是要倒貼錢的,上頭給的經費可不太夠。

  私底下的油水就是藉助便利經營驛站,搞些錢補貼家用,也補貼一下馬兒。

  陸凡走進驛站時,正值最熱鬧的時候。

  一個身穿羅裙的女人穿插在人群中,時不時被哪個鹹豬手摸了一把屁股,當即招來一通潑辣怒罵。

  然而這卻不能讓她停下腳步。

  驛站伍長可說了,每銷賣一壺醪糟都給提五個銅子兒。

  這一圈轉悠下來,少說能賣個七八壺。

  每天多來上這麼幾趟,家裡那小子讀書的錢兒就使出來了。

  至於有傷風俗什麼的,算了吧,誰跟討生活的寡婦說風俗?

  陸凡的到來引起不少人注意。

  一身道士打扮,特別是他肩膀頭還蹲著一隻金色毛髮的猴子。

  一個年輕行腳商興許是喝的有些多,臉色酡紅,起身大著舌頭道:「誒,那道士,你這猴耍耍!」

  同行的都來不及拉他,只能不住給陸凡賠禮。

  「我家少爺是有些醉了,道長莫怪,莫怪。」

  行走江湖最忌諱招惹的人中,就有道士。

  陸凡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隨手摺了幾個紙鶴拋向空中。

  「耍猴兒就算了,小道不是個江湖賣藝人,就讓這幾隻紙鶴飛舞幾圈給諸位助興下酒。」

  在眾人或驚詫或懵逼的目光中,這幾隻紙鶴時而翩翩起舞,時而依偎互啄。

  搭配上紙鶴本身是用螢光紙疊的,場面當真是一派美不勝收。

  一曲舞罷後,全場鴉雀無聲。

  先前調侃陸凡的那個年輕商人也醒酒了,渾身白毛汗,後背衣衫濕噠噠。

  「道道長,在下多有得罪!」

  他滿飲一大口賠禮,而後結了帳,帶人匆匆跑出驛站,想來是被嚇得不輕。

  陸凡微微一笑,目光掃視一圈:「有沒有哪位居士是往南邊去的,小道沒出過遠門,不認得路。」

  他笑的人畜無害,可卻沒人敢接茬。

  剛才那一手誰也摸不清是個什麼情況,或許是法術,或許是戲法。

  不管是哪個,都從一定程度代表了陸凡的手段。

  這些人都是行商在外,身上不是帶了貨物就是帶了財物,豈能不忌憚。

  良久之後,驛站後門匆匆衝進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可是仙童當面?」

  他問的有些含糊,連個姓氏都不帶,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有幾個本地的掮客恍然大悟,對這個名號如雷貫耳。

  上一任青天老爺的座上客。

  陸凡一臉無奈,連翻擺手;「我不是仙童算了。」

  郭正啊郭正,你到底都跟誰說了?

  你這嘴巴怎麼能這麼大?

  那年輕人見狀心中瞭然,湊到陸凡跟前低聲耳語。

  「陸郎君,我乃黑石縣驛站伍長之子,這裡的馬不便與你使用。」

  「若是心急,剛才出門的那年輕商人是個江南道的香料商人,他此番生意沒掙著錢,正在此歇腳喝悶酒。」

  「哦?江南道具體哪的?江南那麼大,揚州?蘇州?杭州?還是」

  伍長之子一臉苦笑:「這我就不得而知,不過他近幾日似乎是要返家。」

  陸凡微微點頭:「你有沒有七文錢?」

  伍長之子一愣,但還是從身上摸出七個銅板:「道長請了。」

  陸凡毫不客氣,拿走銅板,一揚手甩給他一枚大棗:「陰陽兩隔,少學人家玩那麼花,莫要讓你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且不提驛站,陸凡追出去後,大老遠看見有一個七八人的隊伍緩緩開動。

  「居士且稍等!」

  陸凡高呼一聲,腳下生風追了上去。

  那年輕人聽到他的聲音,扭頭一看,當即嚇得臉色大變:「這這這,這怎麼還能追出來!」

  他尋思陸凡是憤恨他的孟浪,又追出來要干點別的。

  見過紙鶴飛舞的手段,他哪能心中不慌。

  「興許不是算帳的,少爺莫慌。」先前打圓場那個老漢站了出來,迎上陸凡。

  「道長此番」

  陸凡一擺手:「別多想,我就是個準備下江南的道士,我沒出過遠門,不認得路。」

  他眼神純淨明亮,表情誠懇,說出的話來也更讓人信服。

  兩人簡單交流幾句,蓋因這夥人心怵之前冒犯過陸凡,只能應下同行。

  「我家少爺此番外出並無收穫,回揚州的路上可能稍苦了點,還望道長海涵。」

  說著,老漢手背在身後,那年輕商人趕忙塞了一錠銀子過去。

  陸凡沒有接銀子,眨巴眨巴眼:「回揚州?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

  年輕商人擠開老漢,嘆道:「唉祖上經營一酒樓,後家中發跡,開始接觸香料、絲綢等生意,奈何步子走的急了些。」

  「」

  陸凡略微一想,再度看向那錠銀子:「銀子就算了,我給你一個棗子,你給我七個銅板怎麼樣?」

  ps:薩祖遵從師訓,用經過咒祝的大棗給病人治病。治癒極多。將大棗去核,然後進行加持。

  咒一棗只取錢七文。每日咒百餘棗,自己只取七十文,其餘皆施給窮人。

  一心只知道積行功德以求得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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