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白虎罡氣？
話說陸凡等人一路來到揚州城附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看著不遠處那座熟悉的城池，他心中難免泛起些許感慨。
黑石縣是他的起點，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在那裡停留很長時間。
當時沒什麼野望，也不曉得這世界頭頂有漫天仙神。
只覺得找些流落在民間的法門練練，學兩手法術就美滋滋。
然後再開個易/異寶閣什麼的，看看能不能撿漏。
隨著事件一步步發展開來，他收穫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
「讓我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凡嘴裡輕聲嘀咕：「大概是離開揚州，去往京城之後吧。」
這一去，他幾乎見到了大靖所有守序陣營的修行者，以及相當一部分散修。
更重要的是見到了老天師這位人間絕頂。
直接把陸凡的上限拔高很多。
包括不限於：眼界、見識、法門等。
他心裡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薩祖的待定有緣人。
誠然，沒有這份緣他也能入老天師的眼，但那就需要拜入龍虎山門下了。
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方世界又不是冒張的天師。
「老爺？老爺？」
見陸凡陷入沉思，白霜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唔沒事，發呆了。」
「待會兒機靈點，我、空空和白蓮教有一段舊事。」
暗影刺客速度比他們快，提前到了揚州城打探情況。
對於一些事情他已經有所了解。
一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言，說玉蘭河神要童男童女祭祀。
而據周強所言，白蓮教左旗水護法要引他去玉蘭河邊。
看起來兩者是有一些關聯的，畢竟都有玉蘭河。
可是陸凡不曉得對方要如何拿這個做文章。
此時，一個暗影刺客從影子裡浮現出來，恭聲道：「上游地段出事了，一條蛟龍被人從河裡弄了出來，現在正發狂傷人，我推測她便是玉蘭河神。」
蛟龍？！
陸凡心中一動：「細說。」
我記得上次山谷決戰時，師姐祈晴便是找了個龍君吧？
兩者有什麼聯繫嗎？
暗影刺客將他看到的原原本本敘述一遍。
聽完之後，陸凡微微有些沉默。
「照你描述的情況，那蛟龍應該是被冤枉的？」
「應該是別有用心的人唆使百姓動手，我懷疑是白蓮教。」暗影刺客將自己分析說了出來。
他們本就具備不低的智慧，在獲得陸凡的【分析許可】後，更是倚仗自身特殊性，隨時擔任狗頭軍師的角色。
「修士不敢隨意對正神出手的，要借百姓之手，有時候民意也代表一部分天意。」
「倒也合情合理，愚民愚民，有這個詞就有這種事。」
修士對正神出手倒不至於被雷劈，會滋生六天故氣罷了。
特別是主動算計對方。
正神再弱、再是個毛神，那也是天地認可過的。
同風雨雷電、日月星辰之神官一樣，屬於天地規律的一種。
無緣無故的，老天爺都不會懲罰對方，這些修士擅自算計動手，豈不是要逆天？
陸凡邊往前走，心裡不斷分析，仍舊沒找到白蓮教想做文章的點。
原本他以為玉蘭河神之位在對方手中，引自己去玉蘭河是方便藉助神權打殺自己。
這個推測已經屬於【大膽推測】了。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
「總不能是想借我之手打殺玉蘭河神吧？我看起來有這麼容易被算計嗎？」
正在疑惑之時，前面晃晃悠悠走來一個赤手空拳的大漢。
「老爺，有情況！」
白霜第一個有反應，而且反應極為強烈。
她體內的庚金之炁在顫抖！
陸凡頓住腳步，抬頭去看這人，恰好和他對視。
乍一看只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除了眉鋒有些銳利，其他沒什麼。
用上法目仔細看去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一整個散發著鋒銳之極的氣息，看的仔細了甚至連法目都微微有些刺痛。
陸凡打量大漢時，對方也暗暗心驚他的氣息和容貌。
長得帥不稀奇，但是道門的修行者長得帥就要注意了。
道教講究一個【真、純】，相由心生這個道理在他們身上格外有效。
陸凡的相貌自不必多說，皮膚之下隱隱透出的神蘊更讓人不敢小覷。
我就說不會是簡單的活計，哪有三錢法師像此人這般的大漢心中連連叫苦。
叫苦歸叫苦，該幹活還是得幹活。
「那道士，你愁啥呢？」
大漢指著陸凡，面帶蠻橫呵道。
找事兒來的？
陸凡又看了看對方，確定他不是水護法的模樣。
周強說過，水護法是個陰柔男子，常年穿一身藍色衣袍，隨身攜帶一柄摺扇，喚名風水扇，不曉得有什麼作用。
此人極其自負，不會刻意偽裝自己的樣貌。
「」
陸凡故意不接他的挑釁，帶著白霜幾人要繞路走。
他這番舉動給大漢整麻了。
道門的人都這麼艹淡嗎？我明顯是在挑釁你啊！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攔下陸凡，否則再想拿到散功丹，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媽的，幹了，一個三錢的道士而已，待會兒乾脆弄死他得了，省的他回去找些好友結夥報復我。
一念至此，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可還不等開口，陸凡驟然臉色一陰，霎時間，這片小天地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你是不是非要找死？」
「呵呵呵，我以為你是個啞巴！」
天地異象讓大漢心裡一咯噔，他開始理解為什麼區區一個三錢法師會值得水護法找自己出手了。
這小子有點邪門！
陸凡沒搭理他，扭頭沖白霜說道：「你帶著他們幾個飛高點。」
「好。」
白霜深深看了那大漢一眼，那如刀山般的壓力讓她有些不甘心。
但老爺法旨已出，她必須遵從。
「想跑？」眼瞅白霜一折身化作白鶴就要遁走，大漢抬腿踢出一道月牙形的破空罡氣。
唰——
一道霎白的光芒劃破空間，奔著白霜而去。
這一擊完全沒有預兆，乃至大漢抬腳之時，都沒有絲毫波動產生。
但就在最後一刻，這罡氣突然涌動爆射而出。
與此同時，他的意念鎖定白霜，讓其無法做出有效躲避。
罡氣一出，白霜胳膊上的細小汗毛當即豎起。
一股死亡的威脅籠罩意識。
躲不開！拼不過！
就在白霜拼命掙脫意念鎖定時，陸凡一個瞬身攔在罡氣前，甩袖打去。
砰——！
月牙形罡氣打進他袖口，吹的衣袍鼓盪，悶響一聲後沒了動靜。
仿佛是個啞炮。
「你這廝，好大的腳氣。」
陸凡臉色淡然，甩了甩袖子，好似沾染了髒東西一般。
袖口爛了，障服術被破了。
那月牙撕裂袖口後余勢不減，最後被他附著了純陽真炁的肉掌捏爆。
《先天一炁》中的純陽真炁與他命體直接掛鉤，質、量、恢復速度皆是如此。
這部功法，絕對是當代全真的頂級秘典之一。
「你這道人家好手段！」大漢眼前一亮，忍不住讚嘆道。
陸凡不做理會，一直等白霜飛的又高又遠也沒動靜，仍舊垂手站在原地。
大漢感覺有些不對頭，眯著眼一瞅，當即大叫不好。
這小子在念咒！
「吒——！」
氣浪滾滾擴散，其內夾雜著各種無形兵刃。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兵器種類多，但都局限在帶尖的和有刃的上。
面對這恐怖的兵器陣，陸凡臉色淡然，念出最後一句：「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轟————
凝成實質的暗金色光芒籠罩他全身。
兵刃加身不過是盪起點點漣漪，發出些鐺鐺作響的聲音。
「龍！虎！山！金！光！咒！」
大漢咬著牙，一字一頓念出這幾個字。
我中計了！
正是水護法說過【和龍虎山有點交情】，反而讓他大意了。
龍虎山是此界第一大教，是個道士都想和他們攀親戚。
不得不說，水護法這人玩弄話術和人心有一手的。
這時，陸凡緩緩道：「有個白蓮教的護法命令手下算計我，我這番前去正是要弄死他。」
「既然你攔下我，那你就替他接下這份因果吧。」
大漢心裡一咯噔：「這可能是誤會，在下孫毅剛，可是術玄真人陸凡當面？」
此時他已經想通了一些內情。
什麼亂插手斬蛟龍，狗屁。
水護法八成是和這小子有仇，想借這個大好時機來個一箭雙鵰。
「誤會？」陸凡似笑非笑道。
「我開了金光咒，你又說是誤會？」
「你們你們這些狗東西是不是把道爺當九世大善人了！！！！」
轟——————
他說出這句話後，孫毅忽的爆發罡氣發動突襲。
途中手中凝聚出兩柄罡氣戰斧。
還說個幾把毛啊，他金口猛虎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簡單兩句話就能聽出今天這事兒根本沒法和解！
既然不能和解就不需要婆婆媽媽，打就完了！
看誰打死誰！
陸凡更不含糊，先在手心捏了個掌心雷，而後側身閃過恐怖的罡氣戰斧，閃爍發動來到孫毅剛身後，一記沖掌拍在他的後背。
有掌心雷在，他不需要念咒便可發動很多法術。
「鎮！」
「嗷——」
孫毅剛行走江湖多年，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
面對閃爍和鎮字訣，他壓根不做二想，直接發出一聲虎嘯，渾身罡氣驟然凝實，似乎是進入第二階段。
而那鎮字訣落在他身上，直接被罡氣撕碎。
陸凡不戀戰，再度閃爍遁空，身形出現在二十米開外。
這孫毅剛很猛，特別猛！
鎮字訣、定身術、五行法術、障服術等，這幾個法術威力其實是一樣的，只是作用不同。
鎮字訣會被罡氣撕碎，那就代表其他幾個法術一定無效。
這邊陸凡身形落定之後，沒有絲毫停頓，又是一個閃爍續上。
一道破空罡氣幾乎是追著他衣角而過，砸在地上。
啪——
一聲不大的細響，地面炸出一個足足有十米深的小洞，此刻正冒著縷縷白眼。
這道能量攻擊的質量奇高，且內斂到極致，沒有一絲一毫散逸。
揮動戰斧打出破空追擊不夠迅速，孫毅剛是直接以雙目打出神光，併合二為一攻擊敵人。
很迅速，可相較於空間位移還是慢了一籌。
之後，陸凡又接連閃爍五六次，每次都是剛一落地便遭受打擊。
「且，鎖定我了。」
他嘴裡嘟囔一句，下一瞬直接閃到孫毅剛身後十米處。
「出！」
「殺！」
兩人同時變招。
孫毅剛轉身厲喝一聲，以腳跺地，一道罡氣撕裂大地沖陸凡殺去。
而他狀如白虎的精神意念嘗試干擾陸凡，讓他在失神的瞬間無法發動遁空。
然而陸凡這次壓根沒打算遁空，直接祭出日月輪。
陰陽合一，一個如滿月般的圓環出現。
「去！」
圓環微微轉動，一道青紅交織的光芒攔截罡氣。
轟——
兩兩相撞產生爆炸，藉助這難得的煙霧和漫天泥土，兩人又開始下一輪進攻。
「雙·掌心雷！」
陸凡將日月輪踢到一旁不再管，嘴裡低喝一聲，左右手成抓狀。
身形向後閃爍十次，來到兩百米開外並升至高空。
世界門開在身後，兩個暗影刺客化作陰影衝進去，將一個個盒子打開扔進大靖世界。
裡面的東西盡數拋灑出來，竟然是一個個大小適中的特殊鋼珠。
陸凡保持雙·掌心雷的施法狀態，意念、雷電不斷被調動。
（別再說電磁炮什麼的了，我問了好多人，又儘可能搜索資料，都說不是一句話兩句話那麼簡單。
以超凡之力整個簡化版的玩玩倒是可以。
電磁炮的優、缺點你們可以去搜一下，在超凡世界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無敵，你們是不是帶入別的小說設定了？）
很快，一個無形有質的意念通道搭建完成。
鋼珠做為後備彈藥，被儲藏在他腳下。
隨著雷電之力發動，一部分鋼珠開始蠢蠢欲動。
陸凡按捺立刻進攻的念頭，先以金行之力將這些鋼珠融化，改造成一個個大小適中的實心、有尖炮彈。
緊接著
「第一發裝填完畢，開始構建模型！」
他嘴裡碎碎念，意念和雷電持續輸出。
「模型構建完畢，開始預熱。」
「預熱完成，記錄數據。」
「數據固化放！」
這還沒完，一早捏好的登抄術再度發動。
蓯————
一股巨大的衝擊波震出，天空赫然出現一個馬赫環。
而那顆炮彈則是以超越音速數倍的速度發射出去。
此刻陸凡和孫毅剛有三百多米的直線距離。
這個距離不能再近了，再近反而無法發揮實心炮彈最大威力。
第一發炮彈打歪，僅僅是擦著孫毅剛的胳膊而過。
轟————
炮彈遠遠飛走，直至命中一塊巨石將其炸的粉碎。
「這是何法術！」
孫毅剛怪叫一聲，滿臉驚疑不定看著天上。
其實，從他發現陸凡會飛的時候就已經升起了避戰之心。
沒法打啊！
會飛的修士在絕大多數場合都立於不敗之地。
更別提陸凡還飛的這麼高，目測得有兩百多步遠。
正當孫毅剛拿捏不定時，又是一發炮彈從天而降。
這次是直奔面門而來。
速度之快壓根沒給他反應的機會。
快，太快了，比之前他自己激發的半月罡氣還快。
「吼——！」
情急之下，孫毅剛狂吼一聲，雙臂交叉架在頭頂抵擋這一擊，同時罡氣在手臂瘋狂流動，萬一僵持住時，罡氣流動還能略微卸力。
砰——
炮彈命中他的罡氣，迸發出一圈氣浪。
「擋得住！」
孫毅剛心頭暗暗通了口氣，看起來這鐵丸似乎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動靜不小，威力一般。
這一點和大靖世界的法術背道而馳。
大靖世界的法術向來都是【對人很猛、對物很乏力】。
比如陸凡第一次施展雷霆打擊石頭，看樣子就炸開一朵火花。
可若是打活的，直接就打的對方欲仙欲死，普通人和低級小妖當場暴斃。
打擊【物】的威力真心不大。
反觀剛才，炮彈輕而易舉將巨石打的粉碎，可打人卻顯得很乏力。
罡氣，超凡力量的典型代表之一。
比純粹的法力更凝實，更鋒銳，更堅固。
這是根據功法不同而修煉出來的特殊能量。
此刻陸凡體內的純陽真炁也是如此，根據《先天一炁》的精進產生的特殊能量。
這些能量都屬於【法力】這個大分支之下，但要優於純粹的法力。
這些超凡能量對抵禦純粹的動能打擊有奇效。
天上，陸凡將炮彈的表現看的清清楚楚，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這就是【純物理打擊】的無奈之處。」
但凡沾上超凡能量防禦的邊就不行了。
罡氣防禦、真氣防禦、防護法術等。
這一點早在和活彌勒第一次交手時他就有所察覺。
98k威力已經不錯了，儘管不是全威力彈，可62的口徑不是作假。
結果並不盡人意。
誠然，電磁推動炮彈的動能更強，可敵人也不再是活彌勒那個檔次。
陸凡不認識孫毅剛，但從他那道罡氣的表現來看，此人絕對是個高手。
「不過，我也不僅僅只有動能打擊啊」
眼瞅孫毅剛有避戰之心，陸凡挑了挑眉，繼續裝填炮彈。
轟——
轟——
轟——
轟——
十數發炮彈接連發射。
下方的孫毅剛能躲則躲，躲不掉乾脆用罡氣抗下。
一時間，陸凡好像還真拿他沒辦法。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隨著陸凡對電磁炮愈發熟稔，他開始變招了。
雙·掌心雷催動到極致，一連五個炮台搭建完畢。
而後齊齊裝填。
等到即將要發射時，他順手將純陽真炁附著在炮彈上。
原理就和陸凡以附著純陽真炁的雙掌揮擊一樣。
動能是對能量防護很無力，但可沒說對血肉之軀無力！
「裝填完畢」
陸凡嘴裡小聲嘟囔著，眼睛微閉，意念飛速運轉。
「發射！」
砰！
砰！
砰！
五顆炮彈沒有齊齊發射，而是有節奏的一發一發來。
已經發射過的立刻裝填，還未發射的緊隨上一發打出。
隨著他熟悉節奏後，發射炮彈的頻率陡然提升。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孫毅剛還當是之前那樣，躲不過的就用罡氣硬抗。
可這次他大錯特錯，一發附著純陽真炁的炮彈轟在他的罡氣上，盪起劇烈漣漪。
「呔！！！！」
他意識到情況不對，開始瘋狂閃躲。
「呵，絕對的速度面前，你還是不夠看吶」
陸凡語氣幽幽，不再理會孫毅剛，而是全神貫注發動意念之力。
————
另一邊，水護法遠遠看著陸凡掌控戰場。
他對電磁炮彈很感興趣。
這種程度的攻擊，打高手有些費勁，得不償失。
可若是用來攻城拔寨、軍隊廝殺、屠殺敵人，那簡直是一等一的利器。
水護法眼光很毒辣，能看出這不是【權柄類】法術。
這就顯得尤為珍貴。
可惜未能分析出其中玄奧。
「估計是什麼獨門法術吧，不愧是上界天庭四大天師之一的傳承！」
陸凡向來不喜歡狗狗崇崇隱藏身份，故此白蓮教對一些基礎情報掌握的還算全面。
也就孫毅剛這種剛從深山老林修行數月歸來的不知情。
有情報差，這才上了套。
他若是知道陸凡的種種過往和身份，今天鐵定不敢攬下這檔子爛活。
特別是了解過陸凡的性格之後，更不會。
不能說你看我一眼我就要殺你全家吧，但至少也是睚眥必報到了極致。
而且他心眼極小。
偏偏他的性格其實很和善，你給他一分笑臉，他可以回給你十分善意。
反之也一樣，你得罪他一次，他當場報復才是最輕的，否則背地裡肯定盤算怎麼弄死你。
除非他懶得計較。
「孫毅剛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白虎罡氣大成早就沒了後勁兒不足的短板，不會落敗那麼快。」
水護法盯著戰場看了一會兒後，感覺還是不穩妥，便召喚之前做法的法師來。
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胖道士。
「左擎指見過水護法！」胖道士得到秘法呼喚，急忙趕來行禮。
水護法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吩咐道：「你設法助孫毅剛一臂之力，最好能就此斬殺陸凡。」
此事過後，孫毅剛鐵定和他翻臉，忽悠的太狠了。
現在是騰不出手，一旦騰出手孫毅剛就是敵人了。
但水護法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先除掉陸凡這個禍害。
金護法座下有個聖徒和陸凡有點過往，恰好那聖徒在揚州和他偶遇。
支支吾吾言語不清，一番搜魂他才知道，對方竟然得了一藏寶圖。
圖是後來畫出來的，不算完整，磕磕絆絆勉強能找到地點。
聖徒推測陸凡應該也得到了藏寶地點。
而提供位置的，是那隻猴子！
陸凡必須死，猴子要拿下。
那個藏寶地有些玄奧，說不定是一樁機緣。
胖道士一聽水護法的話，猶豫道：「大人，我在此是為了恭迎蛇母娘娘降臨」
他想拒絕，理由是有別的任務。
蛇母水護法眼睛眯了眯，臉上掛起虛偽的笑意，與方才頤指氣使的神態大有不同。
「呵呵，這陸凡甚愛多管閒事，有他在，蛇母娘娘未必能順利降臨。」
「左為尊，你身為左擎指，想的要周到一些才是啊」
一番忽悠下，胖道士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可當他看見仍舊處於【天降正義】的陸凡時，眼裡頓時閃過幾分懼意。
「話是」
這次，水護法不等他開口推辭，直接拿出一個陣盤。
「他不過是仗著會兩手托舉飛行的法術，你以此物將他困在地面，屆時孫毅剛會做他該做的事。」
孫毅剛和陸凡之間已經無法善了，今天肯定會死一個。
兩人的性格都有些類似，睚眥必報。
要麼不動手，只是單純的友好切磋。
一旦動起手來，那就是即分高下，也決生死。
胖道士沒法推辭了，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陣盤。
第一次推辭是真的不想誤事，他最為教內為蛇母娘娘挑選的【手】，任務就是保證蛇母成功降臨。
但話又說回來，他和周強之前都是水護法的手下，對他有天然的服從。
在不耽誤娘娘降臨的情況下，對水護法的命令還是要聽從的，畢竟是多年的老上司，手段和性格都有目共睹。
見胖道士接過陣盤，水護法極為滿意的點點頭。
「待會兒你見機行事，一定要留下陸凡。」
說罷，水護法捏著合攏的紙扇一揮，玉蘭河水上涌而出，他藉此水遁而去。
水遁的高級用法，藉助水位移。
像周強那般只是穿水而過，純純是入門級選手。
胖道士見水護法走遠了，便擺弄陣盤一番，摸清楚用法便畏手畏腳靠近戰場。
此時，天降正義已經停止。
不是炮彈用完了，而是收益小於付出。
雷霆和意念雙雙發動本就消耗法力，後又以純陽真炁附著炮彈上，消耗更甚一籌。
陸凡能看出孫毅剛的路數不屬於白蓮教，感知里沒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敵人遠不止這一個。
至少那水護法還沒露面，胖道士左擎指也沒露面。
陸凡覺得自己得換法子來，不能因為殺孫毅剛浪費大量精力。
他停下手，但是沒下去，兩人對持起來。
這會兒孫毅剛眼中滿是後悔之色。
「苦也苦也！」
「我不出面這陸凡壓根不會去壞事，反倒是我出面他才一定會壞事。」
水護法欲要屠龍之事做的極其隱秘，旁人能看出有人要屠龍，但未必知道是他暗中攛掇。
或許，水護法只是擔心陸凡發現什麼端倪，怕他在關鍵時刻冒出來橫插一腳，壞了大事。
這麼一算，還不如提前安排人對付陸凡，最次也是攔下。
而自己，就是現成的打手和替罪羊。
現在走是走不掉了。
最操蛋的是，為了確保以後不被惦記上，他孫毅剛今天必須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陸凡是道門的天才，能習得金光咒這種道教神咒，和龍虎山的關係定是親如一家。
今天放過他，改日再見面可就未必打的過他了。
其實，關於這次事件背後的彎彎道道，孫毅剛已經猜中了大半。
水護法這人最擅長借力打力和揣測人心，他這次幾乎把所有目標的心理活動都算了進去。
陸凡的性格、孫毅剛的性格、百姓的愚昧、蛟龍的天真、知府的顧忌和野心、幫凶武者們的貪婪。
他第一個布局是打殺正神兼帶屠蛟龍，也是他原本的目的。
這是一件大事，就算煽動百姓以願力反噬重傷蛟龍，卻也掩飾不了一個事實。
以己心代天心！
百姓是被蒙蔽蠱惑的，水護法仍舊是逆天而為，途中肯定有阻力。
故此，水護法又設了第二個局：刻意讓周強引陸凡來玉蘭河。
沒有時間上的謀算，全憑隨緣。
陸凡若是不來，那就代表變數和阻力不是他。
無法掌握，乾脆不做無用功，專心屠龍就是。
他若在適當的時間來了，那就算【被掌握的變數】，用另一個布局抵消。
最不濟也能消耗陸凡的精力。
另一個布局便是用過一次的棋子，金口猛虎孫毅剛！
自打他得知孫毅剛【金口猛虎】的諢號開始，就明白這人有兩層作用，也知道這人可以被自己用兩次。
他的嘴是一次，他的戰鬥力又是一次！
至於孫毅剛會不會臨陣反水根本不重要。
若陸凡死，他也沒多少精力。
若他死，陸凡則被消耗精力。
不管怎麼算，他接下來要面對的阻力必定是個【戰力不足】的傢伙。
至於兩人會不會打不起來，這一點更是不用操心。
水護法一直認為主導人行為的不是什麼清規戒律、欲望，而是性格。
經過他的算計，陸凡已經得知有白蓮教的人在揚州等他。
這會兒他處於一個隨時戰鬥的極度敏感狀態。
孫毅剛被蒙在鼓裡，傻乎乎跳出來阻攔，勢必會成為他的眼中釘。
兩人一旦碰面，那就是針尖對麥芒的局面。
今天收手暫且作罷，日後可就是敵人了。
明面上的敵人不可怕，怕的是隱藏起來的敵人。
很顯然，這是性格上的問題，兩人都屬於殺伐果斷的人。
從始至終，水護法的算計都不全在對付陸凡上，而是第一目標：屠龍。
如果沒有一個人替他吸引火力，那麼陸凡來到揚州城發現有人做法、釣龍、屠龍，八成是要湊上前看熱鬧。
做法的法師是白蓮教徒左擎指。
陸凡這廝是天人，白蓮教徒很難在他面前隱藏氣息。
到時候勢必會在關鍵時刻橫插一腳。
水護法正是算到這一步，才決定安排孫毅剛出面阻攔。
這一場算計，以連環計為基礎，又蘊含了數個手法，渾然天成。
先用周強拋磚引玉、打草驚蛇，再用孫毅剛驅狼吞虎，順便達到暗度陳倉的目的。
若是情況順利，他這次就是一箭雙鵰，以逸待勞。
萬一情況不妙，他大可以走為上計。
（感謝我老婆給的靈感，指點我設計水護法這麼一個智慧型角色，又設計了一場計策上的劇本，可惜我寫的不太好。呃我突然覺背後涼颼颼的。）
陸凡正猶豫要不要換個法子繼續轟炸孫毅剛，反正就是保持距離就完事兒了。
這廝典型的短手戰士，距離十米以上破空罡氣作用不大，因為他不怕對方意念鎖定，可以靈活躲避。
正當他要繼續施法時，天地間突然傳來一股威壓。
「這感覺好熟悉！」
轟————
陸凡不受控制的，直接被地面傳來的吸力拉下去。
直至落在地上後，這股吸力才消失不見。
「八卦兌位生澤？」
他心裡有些生疑，怎麼看孫毅剛都不像會玩這一手的樣子。
「好機會！」
孫毅剛猜出應當是水護法出手了，當即抓緊戰機，施展身法貼近陸凡。
他剛才被消耗太多體力和罡氣，此時必須速戰速決，然後抓緊時間恢復精力。
有戰鬥力才能辦保證接下來可以從水護法手中拿到散功丹。
或是弄死對方泄憤。
他持一對單手戰斧連連揮舞，大有水潑不進的氣勢。
攻勢兇猛，陸凡也來不及思索是誰在暗中施法，運起金光咒對敵。
他先是靈活的避開斧刃鋒芒，而後用灌注金光的手掌平推而去。
在直感的加持下，他就是一個武藝達到天人合一級別的宗師，出手便掐准敵人破綻。
孫毅剛沒料到陸凡武藝如此了得，急攻之下難以收手，只能勉強架起巨斧抵擋。
「呔！」
鐺——
一聲震響，被金光籠罩的白玉手掌拍在罡氣戰斧之上。
一擊之力如排山倒海，孫毅剛腳下土地寸寸裂開，蔓延到十幾米開外。
這時，貪嗔痴從陰影中浮現，揮舞短刀拖拽出殘影，殺向孫毅剛後心。
「還有幫手！」
察覺到暗影刺客是從自己影子裡鑽出來的，孫毅剛當即又驚又怒。
好邪門！
「戰鬥也敢分神！」
陸凡計策奏效，右手驟然發力，金光涌動，生生將孫毅剛的罡氣戰斧壓制，逼得他不得不用另一柄戰斧回防暗影刺客。
而他左手趁機發動震盪之力。
咔——咔咔咔咔咔咔——
數道如玻璃炸紋般的裂縫蔓延開來。
孫毅剛瞳孔猛地一縮，心知自己中招了。
這時，暗影刺客的攻擊堪堪落下。
噗噗
兩聲悶響後，他們的短刀別說傷及敵人，就連護體罡氣也沒能突破，便被絞的粉碎。
此時孫毅剛一半重心都在手持利刃的暗影刺客身上，只能勉強調集罡氣，迎接即將到來的猛攻。
詭異裂縫如期而至，達到極點後轟然爆開。
轟——
一股極致的震盪之力將他護身罡氣撕開一道裂縫，沿著皮肉直奔內腑而去。
湊效了，震盪之力對敵內腑有奇效的！
陸凡見狀大喜，為保證孫毅剛騰不出手抵禦震盪之力，當即乘勝追擊。
他沒講究什麼耍帥的招式，直接一個頭槌朝孫毅磕去。
後者眼裡閃過一絲狠辣，用同樣的方法還擊。
一個白色罡氣如盔甲，一個金光護體似焰浪。
砰————！
兩人的額頭碰撞，能量也隨之碰撞，迸發出強烈衝擊波擴散開來。
「修行不易，放開心神，做我五雷觀護法三十年，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額頭角力中，陸凡齜著牙說道。
「呵，技不如人、智不如人，算我該死！」
孫毅剛沒有選擇求饒苟活。
死就死了，上半輩子，他享受了人世間的快活，何苦下半輩子給人當牛做馬受氣。
死了也乾淨！
那詭異的震盪之力突破體內後，瞬間攪的他內腑一團糟，讓他忍不住要吐出血來。
現在他完全是憑藉一口真氣硬撐著。
見孫毅剛不回答，陸凡眼裡閃過一絲惋惜：「你也是條漢子，下輩子招子放亮點。」
這話一出，孫毅剛瞬間汗毛倒立。
做好去死的準備，不代表能坦然接受死亡。
陸凡猛地加大震盪之力輸出，並用登抄術增幅。
「噗——」
孫毅剛一口老血噴在護體金光上。
此時，殺招來了。
之前的日月輪是被注入過陰陽之力的，就扔在孫毅剛身後十數米。
兩人纏鬥角力時，暗影刺客已經悄悄撿起。
此刻，二人手動陰陽交匯。
一股恐怖的能量產生，陸凡趁此用意念引導其形成一輪圓月。
「你內腑練得一般，下輩子多練練內腑，否則遇見高級隔山打牛的功夫就廢了。」
話音落下，陸凡身體猛然前傾，閃爍在孫毅剛身後二十米外。
空間上的方位無法捉摸。
他面朝孫毅剛的臉發動閃爍，待到閃爍過後，身處他背後二十米開外，但卻是面朝他的背部。
日月輪全力出擊，打出一道青紅混合圓月形能量環。
蓯——
沒有一絲絲阻隔，比德芙巧克力還絲滑，直接將孫毅剛腰斬。
這時，陸凡並起劍指，厲喝道：「爆——！」
「不——」
轟————
一朵蘑菇雲在原地升起。
待到塵埃落定時，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呵呵，這般強者臨死前的遺言，也不過是一聲不甘心，與老百姓死前無二差別。」
旋即，陸凡又自嘲輕笑一聲：「這孫毅剛又算什麼高手。」
得一法修出成就，不明五氣之變化，不通陰陽之奧妙。
無非是個在凡間逞凶的【凡人】罷了。
正統修仙的確實不善攻伐，看起來很弱雞，很多神仙還得繞著牛逼的凡人走。
但如果真的有人把這個群體全當弱雞看，那就大錯特錯了。
特別是有法器/法寶的修士。
誠然，很多求道者不主張殺伐，只為長生。
手段也是以：逃（隱身、遁術）、躲（多三災變化）、避（趨吉、避凶）為主。
算是【修行界的平民】，沒啥戰鬥力，卻也長生久視。
可人族本性和思維在這擺著。
大部分求道者，求道過程中總是少不了爭鬥以及【備戰】的意識。
聖人說：害人之心不可有。
聖人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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