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餓滴,餓滴,都似餓滴!

  第180章 餓滴,餓滴,都似餓滴!

  翌日,陸凡坐上宰相府的馬車,打算返回皇莊一趟。【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要說起來,這宰相府的馬車倒是比皇莊御駕還好用。

  走在大街上能明顯感覺附近喧鬧聲驟然平靜,只剩馬蹄和車軲轆的聲音。

  畢竟宰相府的馬車裡有可能坐著當朝宰相,但皇莊御駕里坐的肯定不是皇帝,因為這不是龍攆。

  然而就在四周相對安靜後,恰好給陸凡聽見路邊某間店鋪內的議論聲。

  興許是這些人覺得自己身處房屋內,隔牆無耳,便大膽了許多。

  「誒慶親王怎麼就反了,當年那些皇子裡,就屬他仁義。」

  「噓,老張,你瘋了?」

  「嗨,我沒事,就是感覺」

  「呵,你感覺?你一個賣絹的能感覺啥?」

  「不就當年慶親王閒逛,看伱絹好賞你一錠金子?也就這麼多交際了吧?」

  「也對,以你的性格和境界,這確實值得你說仁義了,感情沒強納你老婆?」

  「你你!」

  「誒誒,算了算了,要是沒有那錠金子,老張就翻不了身了。」

  「胡說!我的絹可是總之我翻身跟金子沒關係,那絹你敢說賣不出去?」

  「這倒是。」

  「確實。」

  「嘖,你老小子臨老臨老翻身了!」

  「誒老張,你哪進的貨?放心,規矩我懂,算你入一成乾股!」

  「阿這喝酒喝酒。」

  馬車跑得很快,陸凡沒來及聽更多便已經走遠。

  「慶親王反了」

  陸凡微微閉上眼,回憶昨晚呂相說過的一切消息,並嘗試重新過濾一遍。

  人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和謎語人沒關係,有些事他就不能擺在明面上說。

  想了一會兒後,陸凡感覺有些燒腦,乾脆用神念和貪溝通起來。

  「社會學大師分析一下大靖和京城的情況。」

  遇事不決,量子呸,遇事不決找暗影刺客就對了。

  不敢說三策定天下那種程度,但當個狗頭軍師問題不大。

  最主要他們的情報來源更豐富,陸凡閉關不出門,但暗影刺客就沒閒著過。

  社會學大師·暗影刺客·貪:「大靖要迎來新的變化,根據現有情報分析,主要來源於當年太祖定下的國策。」

  「據屬下分析,大靖這二百多年風調雨順國力旺盛,絕對和此計策有關。」

  陸凡微微皺眉:「你是說不準供奉鬼神?」

  「對,這個計策應該是有保質期,而保質期正是上一任皇帝死後,這不是單純的計策,或許牽扯一些【特殊手法】。」

  「比如說?」

  「比如用了某種特殊儀式,在接下來多少代皇帝的任期內,只要禁止供奉鬼神便可換來風調雨順。」

  「但這計策有保質期,永興帝就是一個新的篇章,而且他尊號恰好是【永興】。」

  聽到這陸凡頻頻點頭。

  皇帝尊號【永興】很合理,但這個節骨眼的永興似乎別有韻味。

  前些代皇帝都做到了【興國】,到了這一代時,那定國安邦的國策失效,確實更期待【永興】。

  貪繼續說道:「如今國策保質期剛一過,各路牛鬼蛇神立刻就冒了出來。」

  「物極必反,壓是肯定壓不住的。」陸凡如實說道。

  這時,貪給出了總結語:「屬下以為,這是大靖太祖的無奈之舉。」

  「我們總忽略一個關鍵點,那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當年大奉和天下修士打的山河破碎,太祖出世後未必像史書說的那般,輕而易舉接管天下。」

  「應當是付出什麼巨大的代價,而代價和二百年的禁供奉、二百年後的六天故氣爆發都有密切關聯。」

  「二百年」

  陸凡嘴裡輕聲呢喃,感覺這個數字有點眼熟。

  這時,馬車戛然停下,車夫敲了敲擋板:「陸真人,皇莊到了。」

  「好。」

  陸凡應了一聲下車,順便給車夫塞了小半顆金子。

  「誒喲喲喲,這可使不得,您是大人的貴客,也是姑爺的至交」

  「沒事沒事。」陸凡隨意擺擺手。

  車夫有些欣喜,隨口討好似地說道。

  「祝您壽比仙人嘞~」

  「」

  你擱著咒我呢?

  等等,仙!

  陸凡腦海靈光一閃,像是抓到了什麼,但還是差了不少。

  「應該是有這方面的糾纏!」

  他將這個靈感放在心裡,快步朝皇莊內部走去。

  神霄派別院

  「勞煩通傳一聲,就說五雷觀陸凡來拜訪。」

  陸凡在別院門口隨手拉了一個高壯道士說道。

  哪知對方臉色一囧:「啊陸真人,我那天在盪魔司後院見過你的。」

  得了,這是個剛入門的。

  「沒事沒事,多謝道友。」陸凡無奈作罷,只能直接進去。

  還沒走多久,郭薔薇從拐角處迎面走來:「呀嘿,不服氣還來找我?」

  「我不服氣?找你?」陸凡差點被逗笑,心說你臉怎麼這麼大?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對啊。」

  郭薔薇一臉壞笑:「不找我難道找李師姐嗎?她已經走了沒處找喲~」

  「」

  「走,走了?」

  這麼突然?不是剛開過大會麼,這不得私下交流交流,再開幾個小會啥的?

  還有應該不能躲著我吧?

  不不不,不會,我這樣想太令人下頭了,不能當下頭普信男

  看陸凡一臉懵逼的樣子,郭薔薇被挫敗的內心瞬間舒爽許多,改口安慰道。

  「跟你沒啥關係,師姐有要緊的事,除氣大會她原本不打算來的,後來不知怎的改了主意。」

  「這樣啊」陸凡心裡突然有股說不出的感覺,最終化為一聲微嘆。

  算啦,見了面也不知道說啥,下次有機會見面再說吧。

  看陸凡離去的背影,郭薔薇眼神微微有些閃爍。

  師姐為什麼要躲著這小子?她明明就在屋裡該不會是紅鸞星動吧?

  咦,太嚇人了,男人只會影響你修習雷法的進度啊師姐!

  ————

  再度離開皇莊後,陸凡直接返回郭奉替自己租的小院裡。

  「京城的事基本差不多了,只剩郭奉成親、探探張仙立口風。」

  探張仙立口風並不是那麼容易,昨天老天師既然出手打斷他的話,那就代表【不能說】。

  陸凡也有嘗試將這些事串聯起來,可最終還差了【一塊】。

  牽一髮而動全身,差一塊就無法將事件組合完整。

  想著想著,燒腦的事態+沒見到師姐的失落,讓陸凡微微有些不舒服。

  「嘖,突然感覺有點煩躁,心火太盛了嗎?」

  他撓撓下巴,內視一番,發現心火腎水都老老實實。

  五行點亮後就是一個完整的閉環,想打破這個閉環怕是有點難。

  以【增】來破壞,五行會相剋,達到一個平衡。

  以【減】來破壞,五行會相生,補全缺失部分。

  五行沒事,陰陽更不可能有事,那就只能是煉精化炁轉變為煉炁化身的那三個兇險處了。

  改換爐鼎容易失敗。

  心火腎水相交容易水火炁情,燒焦玉液先天化後天。

  心猿意馬作亂,七魄作惡,故要降服心猿鎖住意馬,將七魄煉化。

  匯聚丹鼎凝練玉液是個持續過程。

  不是關隘,突破就完事兒了。

  在沒有還丹之前,陸凡將會持續面對這些兇險處。

  眼下,或許就是心猿意馬作亂,氣魄作惡。

  他沉下心來,細細梳理薩祖留下的元神篇,從中找到一個靜心調息的篇章。

  這個可以有效扼制心猿意馬作亂,同時也是將七魄煉化歸一的要訣,是修陽神的必備因素。

  【以神領念週遊內天地,以觀人作觀宇宙奧妙】

  神州體系很早就有了【宇宙】【世界】這些概念。

  而修士更是把人體內部比作宇宙。

  天有無量星,人有無量竅。

  星有星神,人有竅神。

  薩祖指出,將自己元神拜為【君】,竅神列為【臣】。

  以神領念週遊內天地時,讓臣去朝拜君。

  君王並非一下子就有了威嚴和權柄,也是一步步被【供】出來的。

  就好比一個人被無數人尊敬朝拜,久而久之身上自然就有了威嚴。

  神也是如此,被竅神朝拜之後,愈發的【威嚴】。

  海內寰宇(自身)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君王(元神)的聲音!

  故此,心猿意馬作亂、氣魄作惡都不存在了。

  而好處不僅僅於此,君威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巡遊【領地】時,會有機會發現之前未曾發現的寶藏。

  也就是人體神藏。

  發現就能挖掘,挖掘出來就相當於進步了。

  這個修行理念建立在【人體是宇宙,宇宙無窮大人體也無窮大】上。

  既然無窮大那就有無窮的財富,這是必然的。

  修煉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陸凡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白霜、空空倒是沒有打擾他,因為兩人也各自忙修煉忙的不亦樂乎。

  修行者就是這個樣子的,一閉關就是好多天。

  從這裡就能理解很多修行者不要老婆的想法了。

  不能助我修行與妖女無異!

  約莫到了中午十點多的時候,許督突然造訪打斷陸凡的修行。

  家裡鎮宅神獸示的警,暗影刺客開的門。

  等到許督進來後,陸凡已經退出修煉狀態,剛稍好一壺白開水。

  「許大人,貧道這裡條件簡陋,將就一下吧。」

  「無礙,無礙。」

  許督乾笑一聲,心說這次已經是最好的了,之前連口熱水都沒得喝。

  他沒有太過客套,坐下直接奔入正題。

  「陛下欲要成立一個隱秘機構,用來監察天下。」

  「成員從鷹狼衛選拔,他們一部分去了盪魔司,一部分去了新衙門。」

  「但眼下還缺一門善於隱匿的法門,或是一批善於隱匿的刺客。」

  「陸真人見多識廣,若是有這等人才和功法不妨引薦一番!」

  「我剛才看你這裡也沒什麼好茶葉,這怎麼能行,那撒豆成兵就當做新茶給陸真人潤潤嗓子,也省的當說客口乾舌燥。」

  「」

  陸凡眼角微不可查抽搐幾下。

  好傢夥,今天換套路了?把撒豆成兵當茶葉,我尼瑪,這喝茶的不得是天仙級別大佬啊?

  之前是明擺著的交易,就是陽謀,就是賭陸凡放不開天罡三十六法。

  但現在不行啦,現在換法子了!

  皇帝可能是想著:孬好也是個道士,老說交易交易的會讓他下不來台。

  乾脆說的委婉一點!

  這算是為皇朝出力了,那撒豆成兵就算【跑腿費】,或是當說客的【茶水費】。

  總之這不是交易,是人情來往!

  「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心動啊!!!

  陸凡心裡大吼一句,心說尼瑪的要不我拿【先天藥液】跟你換吧?

  先天藥液,二十個普通晶核為一個單位融化後的藥液。

  別說這玩意兒不珍貴,這東西放出去怕不是要引得腥風血雨。

  補全一個人後天缺陷,使其自然而然達到先天層次。

  直接人變成修煉天才!

  老天師都得親自過來看看怎麼回事,這東西也敢隨便往外掏,你小子是元始天尊派過來開啟小量劫的吧?

  許督見陸凡一臉便秘相,當下知道他心動了。

  不怪陸凡心動,他本人也心動。

  天罡三十六法,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直通【仙】的法門。

  不僅能成仙,還附送:道、法、術。

  一整個完善的體系。

  撒豆成兵也能成仙,一路修成仙后,還擅長了【道兵】這一道。

  這才是真正意義的上【體系】。

  長生、護道、道,皆是齊全。

  「陸真人?陸真人?」許督叫了兩聲,把陸凡的魂叫回來。

  「許大人,我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真的拿不出來。」

  「我手頭就這十來個,你要是看得上就挑四五個,我不要撒豆成兵,就當相識一場,如何?」

  許督不說話,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著陸凡。

  你這人這時候還試探就沒必要了吧?

  皇帝要的能是這三五個刺客麼,他要的是法,是術!

  是的,永興帝固執認為暗影刺客是用什麼【法】煉製出來的。

  這些刺客保留了生前的些許記憶,包括不限於智慧、協同作戰等。

  現在他就想要陸凡的這個法,用天罡三十六法之一的撒豆成兵去換。

  撒豆成兵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但皇朝不可能去供奉誰家的道兵。

  反觀暗影刺客的特性,幾乎完全契合皇朝。

  永興帝的猜測也不是沒有痕跡。

  在陸凡剛出道很長一段日子裡,暗影刺客這東西並未顯露痕跡。

  直至去了揚州之後,才偶爾探查出些許端倪。

  這證明陸凡也是後來才掌握召喚暗影刺客的能力。

  而在那之前,陸凡一直都是驅使【符兵】。

  一來二去,很容易讓人把兩個東西聯想成一種。

  一個是初級版,一個是進階版。

  之後,兩人又打了一陣太極。

  此時許督差不多也明白了一點:陸凡真的拿不出來。

  或許這就是天生神通,沒辦法傳授的那種,只是他之前一直當底牌藏著。

  後來有了更強的底牌,這才把暗影刺客給放出來。

  再做最後一次掙扎,不行就回去挨板子許督心裡默默道。

  「陸真人,許某不是個吝嗇的,這樣吧,我再加上一個條件。」

  別,別加了,你再加我都想把我自己賣給永興帝了!

  陸凡心裡吼道。

  再加估計就是九息服氣了,他真的難保自己不心動。

  賣命?別鬧了,拿九息服氣別說找個一凡間修士賣命,找個仙二代他也得賣!

  換成仙女兒別說賣命了,賣身都行!

  許督豎起一根手指:「一座小型水晶焰礦,采不出三千塊盪魔司給你補齊,開出三千塊多的算你自己的。」

  「」

  臥槽?

  這玩意兒還有礦的?

  我以為是天生地養好吧,礦洞確實是天生地養。

  天地間增加道行的寶物真不少,但像水晶焰這樣的特殊存在可真不常見。

  礦,形成大規模了!

  可惜一年只能使用一塊,算是普通修士道行進度x2。

  陸凡艱難咽了口唾沫:「我手頭有十來個暗影刺客,除了貪嗔痴都給你,你能給我多少就給我多少?」

  許督不做回答,起身一甩披風,用一種【失落】的語氣,半扭頭說道:「我以為咱們交情已經不錯了。」

  陸凡:「」

  咱倆有啥交情啊,你這個番子頭頭心眼大大滴多!

  最終,這場本可以雙贏的交易徹底失敗。

  皇帝接受不了【二手貨】,陸凡是真拿不出一手的。

  之後許督沒做停留,告罪一聲後,黯然神傷離開小院子。

  希望今晚上陛下的小皮鞭輕點落下

  不是臣不努力,也不是陸凡坐地起價。

  實在是非戰之罪,天欲亡我!

  陸凡起身送許督離開後,沉默良久,最終大吼一聲:「霜兒、猴子,出來護法!」

  兩小隻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拎著傢伙事兒就竄了出來。

  暗影刺客也跟著浮出陰影。

  一時間整個小院子雞飛狗跳。

  陸凡一頭扎進房間,開啟符咒世界的門。

  艹,暗影刺客我是拿不出來了,但黑影軍團還有八個!

  不就是想要麼,我給你武士軍團就是了!

  真拿你沒辦法!誰讓你是皇帝呢!

  撒豆成兵,九息服氣餓滴,餓滴,都似餓滴!

  (出於某些不可抗力原因,近期編輯是不讓我寫符咒世界的(同人),也是為了保護這本書,我一直在和編輯溝通,看看後續情況如何,到時候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他剛要鑽進世界門,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喊自己:「陸兄~陸兄在家嗎~」

  聲音有些蕩漾,第二聲還微微岔了氣。

  陸凡扭頭喊道:「就說我不在!」

  空空立刻傳話:「老爺說他不在!」

  郭奉:

  白霜:

  傳話小能手:(*^▽^*)~

  「你這死孩子!」

  陸凡滿臉無奈,起身去給郭奉開門。

  「喲,聽說陸真人不在家?」

  郭奉大大咧咧走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帶薄紗斗笠的妙曼女子。

  像個沒出過門的小媳婦一樣,低頭牽著他的衣角。

  「?」

  「月娥?」

  陸凡沒有用感知氣息,仔細側耳聽了聽有胎動,應該是月娥。

  郭奉說過一次,月娥懷上了。

  陸凡當即就想嘴賤:跟我沒關係。

  但想想還是算了吧,道教弟子還是少造點口業的好。

  「見過伯伯身子不便,不能給伯伯磕頭了。」月娥摘下斗笠,微微行了一禮。

  (叔叔,伯伯,一個是嫂子叫小叔子,一個是弟妹叫大伯哥(兄長),很早的時候,有個讀者一直在盤問我,我都懵了。)

  「別別別,磕哪門子頭啊!」

  他手忙腳亂,趕忙領著夫妻二人進屋。

  大靖的某些禮數忒扯淡,稱呼就算了,這個弟妹給兄長磕頭陸凡是真受不了。

  從儲物戒指拿出周雨薇備的茶葉泡上,又拿出些許清淡的糕點糖果。

  簡單寒暄幾句後,郭奉笑嘻嘻掏出一張紅色喜帖:「好事將近,陸兄最近幾天就別閉關外出啦!」

  結婚!

  陸凡猛地一看這喜帖,突然生出些許五味雜陳。

  結婚了啊,以後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好說,我備好的賀禮早就迫不及待了。」

  郭奉笑嘻嘻擺手,示意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閒聊了一會兒後,陸凡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當即明白這次不是簡單的送喜帖。

  他喊來白霜陪月娥說說話,自己則是帶郭奉去了院子裡。

  果不其然,兩人獨處後,他立刻說道:「我剛才見大統領了,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哦?生氣憤怒還是?」

  「呃」

  郭奉略微回憶:「那倒沒有,少見的無奈和幽怨。」

  說著他還打了個哆嗦,顯然那表情很膈應人。

  「對了,之前你不是想問我那件事麼?」

  「嗯?哪哦,是有這回事!」

  軍營,在軍營時陸凡想問一些具體情況來的。

  但那時候還比較亂,而且是身處軍營重地,不合適。

  郭奉將他掌握的情況一一和陸凡道來。

  慶親王謀反罪已成落實。

  那天在城外,岳家軍與奉天軍廝殺,鎮北王假意鎮守城門,慶親王幫腔作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支軍隊不懷好意。

  實則,暗中還有一支軍隊突襲北城門。

  城內有提前預備好的人接應,如此一來便造成城門失守。

  好在岳風的布置起了大作用,城內御林軍依託防禦工程抵擋,第一波攻勢被輕易化解。

  主要還是那隻看似普通,實則強悍的詭異騎兵。

  岳飛應當是和這支騎兵打過交道,光馬匹都各個強健無比,普通士兵刀劍難傷其肉身。

  一蹄子撅出去,能把一個全副武裝的重盔甲步兵踢飛數米。

  索性城內防禦工程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沒給這支騎兵跑起來的機會。

  與此同時,鎮北王軍隊又打著支援的旗號支援北門,這才給了岳風出城的機會。

  不過,在鎮北王軍隊離開後,不知為何奉天軍也立刻撤兵,活活坑了鎮北王和慶親王。

  岳風和帶著黑騎和岳家軍匯合,堵在鎮北王軍隊腚眼處。

  城內有各個路障關卡,城外有岳家軍和黑騎軍渡劫,徹底成了兩面夾擊。

  然而就在這時,鎮北王的軍隊突然開始屠殺慶親王的軍隊。

  這下好了,兩面夾擊本就難受,又來了一支可不就是嘎了。

  新帝拿不準鎮北王的心思,且忌憚他在北境的雄兵,乾脆裝作耳聾眼瞎,放那支軍隊回北境去了。

  在對方明目張胆舉旗造反之前,皇帝不可能去下猛藥宣布鎮北王反了,讓天下有義之士皆可討伐。

  聽完郭奉的敘述,陸凡沉思良久,提出兩個關鍵問題。

  「那接應的人究竟是誰?還有,慶親王謀逆是事實不錯,但我看岳風的意思,應該是之前就知道的?怎麼確定的?」

  郭奉回答的很光棍:「之前是猜,要猜測就把所有藩王猜進去。」

  「後來的印證方法也很簡單。」

  暗中接應的是一夥關外人,但不全是蠻族,這群人個個都能請一些邪神上身。

  他們正是得了慶親王的庇護和敕封,這才能在京城有所作為。

  不過,說到這就不得不提那位遺落在外的皇女。

  在皇帝登基之前,這位皇女或許有法子被利用一番,達到可在京城請神的效果。

  但在皇帝登基之後皇女就沒用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斷定慶親王是謀逆之輩。

  永興帝著急登基並不僅僅為了早日登上大寶,其中還有不小的算計。

  他突然登基直接掐死敵人很多布局,比如遺落在外的皇女。

  說是都死了只剩這一個,實則死了幾個這誰知道?

  但有一點,永興帝登基之後仍舊有邪神在城中作祟,那就代表慶親王一定反了!

  慶親王早就在某處祭天登基過了,只有這樣才能和永興帝爭一爭大統。

  其他藩王不具備這個條件,只有正統皇家血脈才行。

  此時,陸凡的注意力全被請神上身吸引,便追問起情況來。

  「哦,你說這個,他們自稱【仙家】,還有什麼【出馬弟子】。」

  「我跟你說啊,他們邪性的很,平時完全不顯山不露水,待到打鬥時突然請邪神上身,戰鬥力彪悍。」

  「要不是有人提前告密揭發,這次京城怕要真的亂了。」

  「出馬仙!」陸凡一愣。

  這個東東有點特殊的,民間對出馬仙的評價也是好壞參半。

  眾說紛紜。

  但有一點錯不了,正神不上身,上身非正神。

  哪怕是茅山請神上身,請的也是祖師爺法力,而非祖師爺本人。

  高檔一點的,便是用天心五雷正法請神下凡,降妖除魔。

  沒有【本人】直接上身的說法,只有法力加護、護法神將護持真靈。

  「對,出馬仙,他們還有幾個頭頭厲害的緊,叫什麼悲王。」郭奉回憶著說道。

  「那傢伙你是沒見,一上來就嗷嗷嗷哭,哭得驚天動地,好似遇見什麼死不瞑目的事來!」

  何止是哭,音波灌耳,幾個沒有先天境界的武者當場暴斃而亡。

  最後還是牛士超、李成傑、葛憲沖這三個修成北帝黑律的悍將親自出馬,念動咒語咒殺了那幾個悲王。

  「悲王那這些出馬仙確實該殺!」

  陸凡突然神情冷淡,眼裡縈繞著殺意。

  悲王:也叫碑王,是堂口裡主管清仙(鬼仙)的統領。

  男的稱悲王,女的稱煙王。

  碑王分為兩種:一種是弟子的家親,已故的頂香者和家族中去世的長輩;另一種是掌堂教主從外面請來的,和弟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出馬仙一直被人詬病就是因為這點。

  很多仙家都有奴役出馬弟子的行為。

  有些人非說出馬仙是保家仙,是長輩,算親人。

  可以這麼理解。

  但是!

  要分辨清楚一點。

  一個群體內,好人和壞人都會存在!

  有些仙家享受弟馬(弟子)的供奉,並用他們的功德成仙。

  而弟馬則是需要仙家的加持,干一些自己需要而又做不到的事。

  這就完了嗎?並沒有!

  這些弟馬死後是不得投胎轉世的!

  專修鬼仙要繼續供奉出馬仙,成為堂口裡的一部分戰鬥力!

  就這樣被無窮無盡折磨。

  有潛力的鬼仙(曾經的弟馬)會變成出馬仙堂口的精英或領袖,也就是悲王和煙王。

  悲王上身後為什麼會哭,就是因為看見子孫後代繼續供奉出馬仙!

  他們這一支這一脈,永生永世都要被奴役,要將自己的一切侍奉給仙家!

  還有,出馬仙並不是只有世人熟知的那幾個仙家:胡黃白柳灰。

  各類非人成精並得到供奉,經過時間沉澱,都可以當出馬仙。

  或許【業績優秀】的還會建立一個堂口,自稱堂主或教主。

  這個流派的核心是先和弟子結緣,需要弟子頭頂三炷香,並通過【緣】請出馬仙上身加持。

  故此,任何非人的【修士】都能當出馬仙。

  以上,郭奉所說的這種出馬仙,顯然已經觸及到底線。

  六天故氣——妄以人心代天心!

  郭奉有些訝然:「你你這殺氣騰騰的樣子,難不成吃過悲王的虧?」

  「殺氣騰騰?有嗎?」

  呵呵,這種仙家可不是好東西!

  如果是你情我願的交易那沒辦法,可這種仙家在出馬弟子老了之後,會折磨弟子,以此要挾,讓弟子去逼迫其子孫後代繼續頂香。

  例如:爺爺輩老了,他兒子不願意頂香,孫子也不願意。

  那麼,仙家就會瘋狂折磨這個爺爺,讓他逼迫子孫後代繼續頂香。

  一代代如此。

  陸凡想了想,裂開嘴角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並沒有,下次見到出馬仙記得及時通知我,我對這些仙家也很感興趣!」

  除五雷正法外,他的一切神通法術威力都在三十年道行左右。

  算上對雷霆的感悟(悟道),也不過四五十年。

  正要遇見百多年的老仙,還未必打得過對方。

  但是龍虎山為什麼屌?通神派在有天庭的環境中為什麼厲害?

  他們能用天心五雷正法請神!

  這都是祖師爺給徒子徒孫積攢的家底!

  還是那句話,和通神派的修士打架,不要考慮能不能打得過弟子,要考慮能不能打得過他的【職務】。

  張仙立能請來一男一女雷部正神,換老天師請,雷公電母是妥妥的。

  若是遇見著急事兒,還可以通神到祖天師那裡,請道祖師爺為弟子做主(平事)。

  就算請不到祖天師也無妨,能請得動虛靖天師也夠了。

  這位大佬精修北帝法!

  戰鬥力彪悍程度,直接讓那個時代【三界內外唯道獨尊】。

  是真正意義上的【各種服氣】,並非林靈素那般蠱惑皇帝才有一番做為。

  郭奉看著陸凡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用我告訴你出馬仙的下落,我就是來找你說這件事的,反而送喜帖才是順便。」

  之前許督一共做了兩個打算。

  第一,親自找陸凡談最後一次,最好是能用撒豆成兵換來製作符兵的方法。

  第二,如果以上不成,就安排郭奉將接下來的事告訴陸凡,代價還是撒豆成兵。

  只是陸凡現在還不知道這些,郭奉還沒來得及說。

  「出馬仙是關外的群體,而且在關外很是盛行。」

  「這關乎一個特殊的體系,薩滿教,據說出馬仙是其一個分支。」

  陸凡點點頭,插嘴道:「薩滿教主張萬物有靈,他們以溝通這些靈而進行各種操作。」

  薩滿說不出好壞來,這是個群體,不能以好壞論定。

  薩滿嘴上說溝通靈(神鬼),實則是【人】為主導。

  出馬仙則是侍奉靈(鬼神),甚至是拜他們為師。

  仙家是主導,有點走歪了的意思。

  「總之,你的道觀建立在幽州、鳳尾郡、黑石縣、靈桃林,將來會面對很多異族修士。」

  「陛下的意思是不能讓你白干,朝廷總要有點表示才行。」

  「誒你等會兒!」陸凡又一次打斷。

  他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展開一場思維風暴。

  這些天搜集到的零碎信息糅合在一起,加上郭奉今天所說的話來,很快組成一個巨大的拼圖。

  「快,快畫一畫地圖,大概的就行!」

  他語速急促道。

  郭奉不明所以,但還是施展心火,以火焰凝聚出一副大靖的簡略地圖。

  並貼心的用水炁標註出一個個黑色光點。

  州、郡(府)、縣。

  從這裡也能看出郭奉是有東西的,不是個單純的武夫。

  他之前絕對是走呂相那個路線的文人,可惜被女人耽誤了。

  陸凡扒著地圖仔仔細細看了起來,最後伸手點在山海關。

  「這裡是山海關?」

  「對,天下第一雄關。」

  陸凡又往關內挪了挪:「這裡是幽州。」

  「對,山海關就在幽州,但因為其特殊性,單獨劃出管理,岳風就是山海關的守將。」

  陸凡點點頭,手指微微挪動:「那這裡就是鳳尾鄉!」

  「你到底發現什麼了?」郭奉一臉懵逼。

  「我只是想告訴你,聖上的意思是:你是道門弟子,但也是大靖的正道修士。」

  「那一郡之地就你一個道觀坐落,屆時免不了受到潛入關內的匪類衝擊」

  「你先稍等一會兒!」陸凡又一次打斷。

  其實昨天呂相已經暗示過了,只不過當時陸凡不知道出馬仙的事兒,所以一知半解。

  包括張仙立也是,他似乎要說,但被老天師打斷。

  陸凡都能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原原本本說出來是不行的。

  每人說一點,但都不說透,最終匯合在一起就是整個事件。

  可以理解為天機不可泄露。

  但陸凡更願意稱之為一點:言而不論。

  如果一個人原原本本說出來,那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就和呂相似地,他直接說幾個王爺各自封地發生的事情,那就是給人一種:要造反的感覺。

  陸凡自己將事件拼湊出來,這才能品味到其中【真意】。

  而不是受到誰的思維意志影響或是誘導,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想通這一點花了好幾年,吃了很多虧,在單位。)

  陸凡繼續拼湊腦海里的記憶碎片,最終明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慶親王應該是逃亡關外了吧?」

  郭奉猛地怔住:「阿這」

  你又算出來了?這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早知道你能算出來何苦派那麼多人搜尋蹤跡!

  慶親王早跑了,留在中原的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朝廷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查清他在關外。

  「他去關外就對了!」

  陸凡猛地一揮手,打散地圖。

  「他不去關外怎麼自立為王!這些出馬弟子又怎麼敢想著入關!」

  「沒有王命敕封,那些出馬弟子、半人半妖也壓根進不了關內!」

  「不入關,仙家怎麼成仙!!」

  陸凡心中大吼一聲總算是把零散碎片給串聯起來了!

  二百年,人仙壽元起步便是二百年。

  常態情況下,修士如果沒有人仙道果,壽元也就是二百年了。

  大靖當年絕對和出馬一脈或是薩滿一脈有過牽扯!

  絕對有!

  二百年後,仙家壽元將至,不想轉為鬼仙的話就必須入關。

  因為只有入關才有獲得大量百姓供奉的機會!

  這二百年的風調雨順,這二百年的山河無恙,這二百年不准百姓私下供奉任何神靈!

  陸凡還有一些事沒想透,那就是最後的真相。

  以上所有事件到底是怎麼串聯起來的?

  中間施的什麼術,做的什麼法?

  大靖太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出馬仙們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一時間,他思緒快要飄到了關外。

  郭奉臉色有些遲疑,伸手在陸凡眼前晃了晃:「陸兄?」

  陸凡回神,端起茶杯猛灌兩口掩飾內心:「沒事,你繼續說皇帝要我幹嘛?」

  「不是他要你幹嘛,而是你把五雷觀設立在靈桃林本身就」

  郭奉眼神有些懊惱:「總之,是我們沒有考慮好,若是當時知道這些就該想辦法周旋一番的。」

  靈桃林是許督請示上峰之後裁定的道場。

  許督的上級是當時的太子!

  規模直接按照天師府低半等建造的。

  相當於一品和從一品。

  「無妨,我把道場落在靈桃林是必然的。」陸凡淡淡道。

  不光老天師指點過,他本人也隱隱有所感應,若是建立道場就得在那兒搞一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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