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冰兒覺醒血脈之時。
一座山的半坡上,朱竹清帶著擔憂道:「泠泠姐,還要多久?」
直到現在葉泠泠還一直蒼白著臉,她都擔心方塵是不是真出大事了。
「快了,應該就在前面。」
朱竹清背上,葉泠泠指著不遠處的群山。
此時兩人都已經放棄馬匹,只因山間小路馬的速度還沒她們行走的快。
「咦,好熟悉,這不是落日森林嗎?」
朱竹清眼中黃光一閃,發現其中一山峰,正是以前天水戰隊和玉天恆還有獨孤雁,一起屠殺飛禽魂獸的那座山峰。
而那裡也有著一道流澗,乃是從死亡峽谷流出的支流,距離死亡峽谷也不太遠。
「就是那裡,我們過去吧。」
葉泠泠肯定道。
朱竹清沒有猶豫,腳下一用力,就如一隻輕靈的山貓跳躍而去,身後留下道道幻影。
有了兩塊增速魂骨的她,山中地形才是發揮速度的最佳場所。
半個時辰後,她就背著葉泠泠到了一處離地百多米高的小山峰腳下。
「是這裡,就是這裡,方塵在上面的那個山洞內。」
葉泠泠忽然興奮叫起來,隨即跳下朱竹清背部,率先往山上爬取。
朱竹清亦是激動不已,急忙跟上,但很快她就發現了離山頂不遠的山洞口處,有好幾隻碩大的蜘蛛屍體。
「泠泠姐小心,裡面可能有毒蜘蛛。」
「放心,這些蜘蛛已經沒有威脅了。」
兩人一陣加速,很快就到了山洞口處。到了這裡,她們的心忽然變得忐忑起來,生怕會遇見讓她們不願看到的事。
不過,兩人還沒進山洞,就先看到了一陣絢麗的光彩。
隨後,這幾日夢牽魂繞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口處。
「泠泠,竹清,你們怎麼來了?」
聲音很平靜,好像對兩人沒有去天水島而感到太多驚訝。
但正是這份平靜,直教葉泠泠和朱竹清嚇壞了心。
「方塵,你怎麼了!」
「方大哥,你怎麼了!」
兩女同時驚呼,嗖的一下站到方塵兩側,臉上滿是擔憂。
因為,此刻的方塵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方塵清秀、飄逸、帶著銳利和幾分玩世不恭,而現在,一臉的胡茬子,兩鬢已經變成灰白之色,雙眼更是空洞,衣物髒亂,如一個邋遢絕望的乞討中年男人。
「方塵,你到底怎麼了?」
見方塵不語,葉泠泠一個著急,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靠得近了,她的感受更加清晰,只覺得方塵帶著無盡的痛苦,像是要把人拉進無盡的深淵一般。
朱竹清雖然沒有相思斷腸紅帶來的心靈感應,可看到方塵的外貌,就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方大哥,你身上環繞的這些東西......」
她注意到了方塵身上的另一個異狀,那就是在他身邊飄著的六塊發光的東西,好像是,魂骨?
「進來吧,我跟你們細說。」方塵眼底閃過痛苦之色,翻身走進了山洞。
山洞並不大,只有十幾平米,很乾燥,有著認為鑿挖的痕跡。地上還有著幾塊石頭,可端坐在其上。不難猜測,這裡曾有人拿來當做歇息之地,或者避難場所。
「還記得教皇嗎?」
也不管葉泠泠和朱竹清是否坐下,他自己先坐到一塊石頭上,雙手一抬,比比東的六塊魂骨頓時繞上他的手,甚至還有兩塊貼到了他的臉上,好像在撫摸著他。
「這六塊魂骨,就是她的。」
葉泠泠和朱竹清一驚,隱約間猜到了方塵痛苦的來源。
她們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你們知道嗎,比比東,她很兇的,呵呵,第一次見到她,她就在殺人,周圍的人都嚇壞了......」
一段故事,就此徐徐展開,帶著些許調侃。但聽在葉泠泠和朱竹清耳中,那是一種傾訴般滴血的痛。
當聽到教皇最後只剩六塊魂骨時,兩女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方大哥,不要自責好嗎?你拯救了她,我想她一定不會怪你的,如果真有下輩子,她一定會回來。」
小貓咪抹了下臉上的淚,嘗試著安慰,也嘗試著把自己代入到教皇身上。如果換做是她,會像教皇一樣犧牲自己救方大哥嗎?也許,會吧......
「拯救,拯救......」
葉泠泠本來也想安慰方塵的,但聽到朱竹清的話後,她嘴中開始喃喃自語起來,看著方塵身邊的魂骨,眼睛越來越亮。
就連沉浸在悲傷中的方塵,也發現了葉泠泠的異常,忍不住問道:「泠泠,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沒事,不僅沒事,還開心的很呢。」葉泠泠頓時興奮起來,更是一把抓過比比東的兩塊魂骨,在感受到魂骨傳來的抗拒和顫動之後,她就顯得更加的激動了。
「泠泠姐,你在幹嘛?」朱竹清帶著些許責備,方塵可是在悲傷之中呢,你這又是高興又是抓著教皇魂骨的幹嘛?
葉泠泠沒有在意,反而盯著方塵,帶著愉悅道:「方塵,你想過嗎,魂骨是死物,它們為什麼會動?還能認準你而對別人產生抗拒?」
說著她舉起手中魂骨,只見兩塊魂骨在手上輕微掙扎著。
「你是說......」方塵騰地一下站起,眼中精光大放,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沒錯,她沒有死,或者說她的靈魂還在,就藏在這魂骨之中!」
葉泠泠斬釘截鐵道,隨後雙手一放,兩塊魂骨再次飛回方塵身邊。
看著還在飄動的魂骨,方塵終於反應過來,如長期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縷曙光,激動不已的抓住了葉泠泠的雙肩。
「泠泠,你能救她對不對?對不對?」
由於太過激動,力道控制不住,把葉泠泠肩膀抓的出血了都不知。
葉泠泠眼睛動了動,知道方塵自己安靜下來,她才重重點頭,「嗯,我能救她。」
「太好了,泠泠,謝謝你,謝謝你......」
極致的狂喜淹沒了他的頭腦,讓他不斷重複著謝著葉泠泠。
直到葉泠泠開口之後,他才清醒過來。
「方塵,輕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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