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流水,轉眼距離逍遙子再次出山,已經過去將近一年的時間。
大青山依舊平靜如常,青蘿古樹繁茂異常,藥草奇花爭吐芬芳。
李天生今天一改往常守在竹院的習慣,做完早課,吞吐朝霞紫氣後,就前往山腹中的一處地域靜坐。
那裡四面儘是陡峭的峭壁山崖,光滑如鏡,高逾百丈,任是再高的輕功,也難以攀爬上去,中間一汪直徑約有十米的圓形水潭,被環抱在中間。
譚面清澈見底,探頭低首,可以直接看到十幾丈外,在潭底清澈搖曳的青嫩水草。
一條有成人手臂大小的紅色鯉魚,在其中游弋,東遊游,西逛逛,沒事吐個泡泡,咕咕地冒出,然後啪地一聲破碎。
再游到另一邊,愜意地啃一口水草,繼續悠哉悠哉地遊動。
波光粼粼中,足有榆錢大小的紅色鱗片在陽光下照耀下,熠熠生輝。
兩根足有筷子長短的鬍鬚,自嘴間冒出,在水中上下浮動,一雙魚眼更加凸出,滾目圓睜。
鰭下四個類似於腿的尖端微微冒出。
「違反水至清則無魚」法則的怪異水潭
長相略帶幾分怪異的紅色鯉魚
這裡,正是李天生當初劃定的養龍地。
距離水潭不遠的沙石上,一座竹質的涼亭立在那裡,遮擋太陽,周圍一圈青翠碧綠的竹林環繞,以亭子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三米遠。
但卻離了一個通口,恰好可以讓坐在亭子裡的人,看清楚水潭裡鯉魚的一舉一動。
這種違反植物生長規律的事情,也只有在大青山才會司空見慣。
見怪不怪。
李天生愜意地躺在藤椅上,盯著水潭裡,模樣已經有些變化的鯉魚,姿態閒適,滿是滿意。
自從半年前,無意間發現這條鯉魚身上的變化後,李天生就經常出沒這裡,目前來看,他的設想還算正確。
鯉魚的確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持續下去具體是好還是壞,但現階段來說,算是有了起初的變化。
養龍地初成,若是大青山出現一條龍,李天生感覺,無論是對大青山,還是對他自己,都會有難以言喻的好處。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小傢伙,真希望你快點長大!」
李天生嘴角一勾,輕抿一口茶水,將望向水潭的目光抽回,仔細思考著從出入武道碑林的江湖客中得來的消息。
原來逍遙子離開大青山,安置好自己的幾個徒弟,開門建宗,廣收門徒的時候,除了邀請了江湖上武林正道,有頭有臉的人物外。
還特意給慕容龍城送了戰帖,邀其在逍遙派開派當日,於山門外一戰。
他們當日一戰,驚動整個江湖,黑白兩道有名有姓的人物齊聚,觀看這難得一見的高手之戰。
那一戰雖然李天生沒有親眼見到,但從江湖中人字裡行間的話里,也定然能夠猜出,定然是石破天驚的一場曠世之戰。
果然,隨後有一個話癆屬性的江湖人,在夜晚於碑林的山洞內休憩時,主動聊起這個話題,李天生才了解具體的情況。
當日一戰,無論是《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還是《吞天魔功》都展現出了近乎於神魔的技能。
逍遙子揮手之間,樹木榮枯盡在一念,慕容龍城傲天絕立,舉動間化萬物於齏粉。
一身武功絕技配合自身高深莫測的武學修為,在天下群雄面前,將先天真元境的實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讓江湖中人第一次領略了武道高峰時,抽刀斷水、摧山裂石,近乎神魔的力量。
這一戰,兩人勢均力敵,不分伯仲,一戰而天下驚,屹立於天下絕巔,一人可擋萬軍,被江湖中崇拜與畏懼,被世人尊稱為真人與魔君。
同樣,也被各方朝廷爭相拉攏,許以國教的高位,連偏安一隅的大理段家都被驚動,這個特殊的皇室和國家,對武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開始隔三差五地組團上大青山求道,那怕沒有進入仙山,也要將雲霧大陣中三座石碑上的武學研究透徹。
無論身處廟堂,還是身在武林,整個天下都風起雲湧,為武道驚天動地的威力而震驚,掀起一股股學武熱潮。
早年自大青山而出,播撒的武道種子,終於遍地開花。
有人自崑崙而下,不遠萬里求道
有人自四海而來,遠渡重洋尋仙
有人自苗疆出山,跋山涉水修武
……
大青山外一時間,更加人頭攢動,各大武林勢力,也趁此機會,兵分兩路,一路上仙山參武尋道,另一路趁勢收徒,擴充實力。
也有自青山學有所成的江湖中人,開山立派,稱宗道祖。
青山仙人和元始天魔的尊號在黑白兩道更是如雷貫耳,被天下傳頌。
成為大街小巷,家喻戶曉的人物,被立長生牌位,建廟修祠。
李天生抬頭,施展望氣術,雙眼蒙上一層琉璃色彩,看著如潮水一般湧來,源源不斷被大青山吸收,化成進化增長的養料。
至於逍遙子和慕容龍城兩極並立的江湖格局,也在李天生的意料之中。
對於慕容龍城而言,神木王鼎在李天生手裡,已有數十年之久,原本只是一個吸納毒物練功的玩意,後來被李天生煉了幾十年的藥。
其中不乏絕世靈藥的存在。
受到毒物與藥氣的雙重滋養,早就今非昔比,一飛沖天。
被他贈給慕容龍城,正是輔助修煉的不二寶物。
而逍遙子更是在李天生身邊數年,耳濡目染,無論是武學見識,還是武學根基,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加上《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和強化版的不老泉、玉玲瓏,想不崛起都難。
眼下的局面只是暫時,道家功夫已經過了厚積的時候,如今正是逍遙子薄發的時候。
李天生料定,不出三年,逍遙子就會震驚世人,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屆時才會迎來真正的武道大勢,大青山才會真正到達烈火烹油的頂峰。
如今,他只要待在青山,靜待風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