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距離西遊還有三千年

  折顏聞言,討好的笑意一僵,偷偷瞅了一眼李天生板著的臉色,頓時心中一苦。

  他太不容易了!

  就因為當初圖一時嘴快,惹下了大麻煩,結果就被拼命的使喚了數萬年。

  想到這裡,折顏先是不善地瞪了一眼忽然發笑的殺阡陌,「都是這個該死的殺千刀,若不是他平日裡口無遮攔,老是詆毀我的品味,自己又豈會心生不忿,耳濡目染之下,沾染了跟他一樣的惡習,喜歡找人的不自在,變得牙尖嘴利,張口就戳人的心窩肺管子。」

  看著瞪自己的折顏,殺阡陌用手指倦了一下髮絲,露出一抹我看好你的笑意。

  折顏:……

  「真想把這張妖孽眾生的臉抓瞎!」

  儘管心中百種心思,面對李天生的詢問,折顏還是不干隱瞞,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過往的經歷提醒著他,若是敢欺騙這位師尊,後果……絕對讓你想像不到。

  「為妖教奔波數萬年,我就像找個任勞任怨的幫手,幫我一把。」

  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折顏忽然話音一頓,幽怨地看著李天生,頗有幾分悲從中來的架勢,「我都已經好久沒跟我家真真一起垂釣品茗了!」

  這話聽得李天生一陣毛骨悚然,說得他就像是那打鴛鴦的棒子。

  可就算如此,你們也是一對假鴛鴦。

  不過,隨著折顏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李天生漸漸清楚,為何這隻猴子會出現在此地。

  卻是因為數萬年下來,妖教經營的太過成功,不僅在這北俱蘆洲打響了名頭,更因為萬妖城中來往仙神的宣傳,以及天庭不禁最下層的小妖離開北俱蘆洲之故,口耳相傳,成為三界大半妖族心中的聖地。

  跟久負盛名的妖師宮幾乎並舉。

  不同的是,妖師宮在水屬妖族和老一輩的妖族心中至高無上,而妖教在新興妖族心中更勝一籌。

  簡單來說,在三界傳承久遠的妖師宮,在一眾上古繁衍下來的妖族子弟中的盛名,是妖教難以短期相比的,而妖教在散修妖族和中下層妖族當中的地位,是妖師宮難以相較的。

  這六耳獼猴,仗著自己善聆聽、察萬物的天賦神通,得知妖教的威名和所在,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遠渡重洋,自南瞻部洲而來。

  曾被虎豹追,也曾被妖王捉去當伙夫,更曾被人族修行者降妖伏魔,期間不知經歷多少生死之事。

  若非每次都憑藉自己的機靈勁和天賦神通,趨利避害,每每總在最後時刻能夠逃之夭夭,化險為夷,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萬次。

  即使如此,這猴子從未曾想過放棄,反而念頭前所未有的堅定。

  耗費百年光陰,又經歷不知多少苦楚,才輾轉至北俱蘆洲,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外出辦事的折顏。

  一番交談,以六耳獼猴答應折顏要求,助他處理雜務,任勞任怨,不得拒絕為條件,折顏讓這猴子帶到了大青山下。

  「我承諾會盡力幫他求得師尊的同意,令他入山修行,加入妖教,不過,也告訴他,最後能否如願,就要看他自己的決心和造化。」

  「就這些?你還與他說了什麼?」

  折顏所說的這些,李天生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已經知曉,藉此掐指演算,便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大概。

  只是,以他對摺顏的了解,這廝肯定還隱瞞了什麼沒說,似笑非笑地盯著折顏。

  後者神色一苦,知道逃不過去,老實交代道:「我交代他,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這猴子堅持下去,機會便會到其手中。」

  「哼!」

  不滿的冷哼一聲,李天生就知道這個便宜徒弟會來這一套,目光再次穿過虛空,落在六耳獼猴身上,看著跪在地上,咬牙堅持,卻搖搖欲墜的身影,他不禁在心中一嘆。

  心中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這猢猻不錯!」

  李天生瞥了折顏一眼,不咸不淡的吩咐道:「這猴子是你碰上的,說明你便是他的機緣,既然想將他收入青山,那便讓其投入你之門下,做個親傳弟子,師有事,弟子服其老,如此也算名正言順!」

  折顏被這話嚇得不輕,緊忙搖頭拒絕,「師尊,弟子修為淺薄,尚未臻至大羅,收下那猴子,怕會誤人子弟,還請師尊三思,收回成命,依我看,倘若師尊嫌麻煩,駝山等三位大羅門下尚無弟子,這猴子資質也算不錯,投入他們門下,未來必定實力不俗,前途無量!」

  「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只是收徒這種事情不可強求,講究因果緣法,他與你緣分不淺,這整個大青山,收他為徒者非你莫屬!」

  李天生喝了口茶,斜睨了折顏一眼,繼續道:「你修為雖僅有太乙金仙,但教導這猴子綽綽有餘,倘若你怕這猴子修行太快,後來居上,超過你這師傅,本尊倒是樂見其成!

  正好治一治你這憊懶的性子!且看你還有何顏面繼續混跡度日。」

  折顏:……

  我那不是憊懶,是寄情山水,逍遙灑脫!

  「當然,倘若你真心不願,本尊亦不會強求,且將這猴子打發得遠遠的便是!」

  折顏:……

  見折顏一臉苦悶,李天生笑道:「這猴子乃混世四猴出身,能找到這裡,倒也是氣運不俗。」

  無論是折顏,還是一旁的殺阡陌、小白都不禁一愣,「何為混世四猴?」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人神鬼;有五蟲,乃嬴鱗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屬。」

  李天生接過小白遞上來的茶杯,輕啜一口,解釋道:「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便是這小傢伙!」

  說著,李天生拿手,虛空一指山前的跪猴,「名為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此猴若立一處,能知千里外事。」

  「這種資質不俗的徒弟,旁人求而不得,眼下自動上門,你既不願,那邊算了。」

  李天生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明明心中樂開了花,嘴上卻死硬的折顏,開口道:「殺阡陌!」

  「神尊放心,雖說這猴子長得醜了點兒,可誰叫我良善,這猴子一看就很好玩,想來一定能給我帶來不少樂趣。」

  「那是我徒弟!」

  一聽殺阡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折顏頓時急了,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笑話,這年頭好師傅不好找,好徒弟更加難尋。

  「你不是不願,怕被徒弟反超,自己沒面子嗎?」

  殺阡陌微眯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身上屬於半步大羅的氣勢散發而出,自上次演道大會結束,李天生履行承諾,將他們等一眾追隨者打包送入青山界天道海中參玄悟道後,眾人收穫頗豐,又在這西遊世界苦修數萬年,除卻折顏這個看起來性子恬淡,實際上性子憊懶的傢伙外,其餘人等盡皆到了證道大羅的邊緣。

  尤其是修為最深厚的水神、東華帝君、黎山仙子等人,已經閉關多年,出關之時,便是他們證道大羅之時。

  殺阡陌自也知曉,李天生此舉的目的,除卻沒有收徒的打算外,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刺激折顏這廝,找一個徒弟鞭策一下這個不長進的師傅。

  所以,只是故意如此一說,激一激折顏,順便看一看對方炸毛的樣子。

  可惜,折顏跟殺阡陌鬥了這麼多年,嘴上功夫也精進不少,直接坦率而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若是這猴子超過了我,不正好說明我是個好師傅,只有高興,何來羞澀。」

  「將這種事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臉皮厚到你這種程度,也難為白真能受得了你,我真懷疑當年他選你,是因為不想麻煩,畢竟,你當初在三生界的輩分,足以幫他擋下所有追求之人,至於現在,是因為關愛老人!」

  被扎心的折顏:……

  恰在這時,李天生大有深意的話響起。

  「如此說來,本尊確實不是一個好師傅,白白耽誤了你的天資,沒讓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折顏:……

  「那猴子修為淺薄,跪了百年,怕是身體受不住,我先去看看。」

  看著著急離去,身後仿佛被狼攆似的折顏,無論是李天生,還是殺阡陌等人,都心領神會,爽朗一笑。

  正駕雲離開的折顏聽到這不加掩飾的笑聲,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栽下雲頭,令身後傳來的笑聲更為洪亮。

  唯有他站在雲頭,嘟嘟囔囔不甘而道:

  「等著瞧!我一定教出一個讓你們大吃一驚,刮目相看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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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笑過後,重歸平靜。

  竹院內,金色梧桐樹下,李天生忽然朝殺阡陌問道:「本尊交代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聞言,殺阡陌顛倒眾生的笑臉一收,面色一肅,「那東海確有一口水潭直通花果山,那山上確有一石,天生九竅,吞吐靈氣,吸收日月精華,氣象不凡。

  不過,那塊石頭周圍似有修行之人暗中守護,似是佛門六丁六甲,珈藍護法。」

  「何時可出世?」

  「三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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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來臨,祝各位讀者大大五一快樂!出行平安,在家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