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域外星空,四大金仙激戰,浩瀚神威,將整個星空都打得半殘。
終於,引得一直旁觀的玉皇出手,彈壓一切。
令四仙罷手,於通明殿商談一天一夜。
隨後,龍族和陰月皇朝撤軍,留給佛門一個狼藉破敗,千瘡百孔的靈山。
三日後,地位尊崇的觀音菩薩被佛門拋棄,傳告三界,觀音自此被逐出佛門。
消息一出,天下譁然。
自上古始,觀音就是佛門絕對的高層,修為、實力絲毫不缺。
又有左右逢源的交際手腕,歷來是佛門對外樹立的標杆,對外的形象代表。
佛門大慈大悲觀音菩薩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這回佛門忽然昭告三界,放棄這尊大佬,無論對觀音,還是對佛門,都是一種難以想像的打擊。
不少聽到消息的大能,都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作出不符形象的動作,
雷音寺。
大雄寶殿。
盤坐在金蓮上的如來,在宣布完這則消息後,揮手讓眾佛退去,獨自一人,面色複雜。
想起通明殿內,玉皇的袖手旁觀,后土出手過後就一臉漠然,還有李天生明目張胆的警告。
「若是佛門不能動手處置罪魁禍首,那本尊很願意看著昔日的佛門聖地,淪為焦土,讓西方真正成為極樂世界,亡靈樂土!」
無奈之下,在觀音和佛門之間的取捨,如來無疑選擇了後者。
憋屈、憤怒、痛恨、失望……
種種情緒交雜在心頭,讓這位如來萬佛之祖,對參會的其他四尊金仙都生出不小的怨氣。
「佛祖!」
降龍羅漢悄悄走了進來。
「何事?」如來面無表情的問道。
若是往常,他不會有此一問,整座靈山時時刻刻都籠罩在他的神念下,發生何事他一目了然,心知肚明。
可眼下,他沒心情。
既有熟悉多年的屬下,往日不在身邊的鬱悶,也有靈山眼下的半廢之景。
「啟稟佛祖,燃燈古佛和彌勒佛祖身受重創,不得不閉關療傷,投胎轉世,以修寂滅,重塑金身,難以支持靈山重建事宜,我等該如何行事,還望佛祖教誨!」
聽著降龍羅漢的匯報,如來心中苦澀更甚。
往日還不曾注意,這次靈山遭劫,卻是暴露出佛門太多問題。
除卻原來的觀音、燃燈古佛和彌勒佛祖,佛法精深的同時,擅長主持佛門事務,精通管理一道外。
其他佛陀、菩薩、尊者、羅漢,不是參禪讀經,就是降妖伏魔,對佛門事務的處理上,根本就是門外漢。
眼下,靈山劫後重建事宜迫在眉睫,然而偌大的佛門,卻已經拿不出幾個扛大樑的人才。
簡單的囑咐降龍羅漢幾句,交代其下去照辦後,如來依舊獨自端坐大殿,想起左膀右臂,一個接著一個靠不上。
心中對那位萬山之神更加痛恨。
九天之上,一面囊括三界花草蟲魚、山林草木的玄奧輪盤微微一震,快速轉動幾分。
一股隱晦的天道氣息出現在大雷音寺,默默影響佛心不再平靜圓滿的如來佛祖。
「過去、現在、未來!」
金蓮之上,如來呢喃兩句,不知不覺間陷入沉思。
…………………………
普陀島。
一如千年前,不,是比千年前還要不如。
島中生靈絕滅,重新培育千年的紫竹林,再次消散一空。
靈脈損毀大半,這座在三界內數得上名號的道場,自龍族一戰後,淪為二流。
若是往日,觀音心中早就痛惜不已。
可眼下,她一身白衣染血,渾不在意,呆楞地攤坐在蓮台上,訥訥無語,一臉苦笑。
三日前的大戰,哪怕觀音曾踏足半步金仙,境界倒退後,也強於一般同階大能。
獨對東海龍王和南海龍王,依舊令她身受重傷。
可這一切,都遠不及佛門拋棄自己,這則消息來得震撼。
起初,觀音還以為是自己受傷太重,一時陷入迷障,心魔趁虛而入,後來還是南海龍王得意洋洋地跑到普陀島外,就像個一朝登頂的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趾高氣昂一番。
她才知曉,這件事情早就傳遍三界,眾所周知。
蓋棺定論。
才由不得自己不信。
「噗!」
想起這件事,觀音懊恨之餘,傷勢加重,口噴鮮血,遙望西方靈山淨土的方向。
不禁悽然一笑。
「佛門!佛祖!到頭來儘是鏡花水月,空幻一場,成空!成空!這三界芸芸眾生,又有誰能真正看破紅塵,超脫世外,不染半絲因果,不為外物所動,一心思慕,唯向大道。」
「呵!本座修佛萬萬載,今日才知何為佛!當真可笑!可笑至極!」
島內死寂一片,唯有觀音略帶癲狂和後悔的聲音,迴蕩不休。
悄無聲息間,一縷縷黑氣自觀音身上瀰漫而出。
千年間,因殺阡陌盜竊普陀而鎮壓的心魔,突破束縛,趁虛而入。
過往纖塵不染的白衣,不知何時,陡然化為一身黑色玄衣。
禁慾平和的容貌多了幾分百花爭艷的奪目艷麗。
像是盛放於黑暗之淵的罌粟,帶著冥冥的蠱惑之力,讓人看上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難以自拔。
…………………
天庭。
通明殿。
將如來等人送走後,玉皇就一直待坐在殿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
不知沉默多久,感受到殿中傳來的隱秘空間波動,玉皇不辨喜怒的聲音,幽幽響起。
「剛才一戰,道友已經看過,可有所發現?」
一道女聲突兀地在殿內響起,緊接著,一個一身紅衣,肌膚半露的艷麗女子出現在殿中。
「實力不錯!能在一方小千世界,成就金仙,有大毅力、大智慧,天資不凡,放在群雄逐鹿的大千世界,也是傲視一方的天驕。」
女子對玉皇眼中的忌憚毫不在意,視而不見,給出相對客觀公正的評價後,就閉口不言。
跟玉皇相互對視,分毫不讓。
縱然在這位三界大天尊陡然暴起的氣勢下,依舊淡定從容,似笑非笑,絲毫不受影響。
「你知道,朕想聽的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