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岩,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李天生森寒如劍的目光,射向殿中那道灑脫不羈的身影。
一股沛然的巨力轟然壓下,像是一座山嶽陡然砸在背上,令處於目光直視中的那人,身子趔趄抖一抖,不自覺地跪在地上。
在平坦的地板上砸出一個大洞。
雙膝陷在裡面,一時難以拔出。
「老崔!」易小川神色慌亂,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地想要動彈,卻難有所成。
反而是一邊的高要仿佛不受影響一樣,可以自由活動。
「老高!」易小川急得大吼,而高要只是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哈哈哈!」崔文子忽然放聲大笑,「你現在已經這般強了!」
其實,從剛才對面那人道破真相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暴漏了,剛才之所以一直默不作聲,是在蓄力,想要瞅準時機,拼盡全力,逃出此地。
只是,他沒想到,眼前的人,現在已經強得超乎想像,僅憑渾身的氣勢就將自己費力累積的氣勢碾壓得粉碎。
壓得跪伏在地,難以起身。
「老崔,你在說什麼?」易小川心中湧現一股不妙的預感。
高要看向崔文子的面色,複雜難明。
「哈哈哈!小川,老夫是崔文子,同樣也是北岩。」
崔文子狂笑出聲,長發無風自動,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隱瞞的,他直截了當的承認。
「若是本座沒猜錯。他們兩人之所以橫跨兩千年歲月,來至此間,是你的手筆吧!」
清冷的嗓音響起,看似是詢問對方,語氣中卻充斥著斬釘截鐵的肯定。
崔文子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直視李天生,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然而,看到的終究是一團迷霧,一無所獲。
頹然的坐在地上,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當中,崔文子像是喪失了所有的精氣神,「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此話一出,殿中一時靜默,連吵鬧的易小川都閉嘴,跟高要一樣,怒瞪著崔文子,眼中滿是震驚和駭然。
像是遇到看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座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讓你苦心孤詣,謀劃這麼久,甚至不惜將他們兩人拉入此間時空?」
李天生的問話,讓崔文子疑惑,「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又何必再多問一句,徒費唇舌。」
「本座想要聽你親口訴說。」李天生氣定神閒,指了指台下的高要和易小川,「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他們,也不枉你們之間締結的一場緣分。」
此話讓崔文子疑慮去了大半,只是依舊沒打算放棄,目光瞪圓,緊盯著李天生的一舉一動,「你為何不將事情告知他們?」
「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些事總要自己解開,心中的結才會打開,他們入了你的謀劃,自然是你的有緣人,本座又何必越俎代庖,費那番口舌。」
李天生一臉的高深莫測,眼皮都不眨一下。
大大方方地任由崔文子打量。
見對面之人一臉坦然,沒有露出絲毫端倪,崔文子剩下的疑慮也消去,看著旁側的高要和易小川,正面色複雜的注視著自己。
他心中一動,迅速移開目光,目無焦距地盯著大殿的一根柱石,帶著幾分滄桑和感慨的聲音,幽幽響起:
「以前,燕國有個年輕的儒家弟子,他聰慧好學,才思敏捷,夫子所講,不消片刻,就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被夫子寄予厚望。
將他介紹給了當時的燕王。
燕王對儒生一番考量,對他的才學很是欣賞,不僅賜予良田、官職,還時常將儒生召至宮中,對飲長談。
就這樣,儒生成了燕王身邊的紅人,也成了宮中常客。
天長地久,儒生在宮中與燕王的小女兒於樹下相遇,於綠庭相談,於月下相戀,約定相守。
就在儒生鼓足勇氣,準備向燕王提親,求娶公主之時。
卻被燕王斷然拒絕。
不久,公主被燕王送往秦國,作為政治工具,討好秦王。
以求燕地安穩。
而儒生還被任命為送嫁官員,親自將公主送入秦宮。
儒生痛不欲生,憑著微末的功夫,鋌而走險,在進入秦地後,趁著守備鬆懈,潛入公主房內。
偷偷帶著公主,潛出行宮,準備離去。
不想,燕王早有所料,在儒生帶人離去的前一刻,被拿下。
公主放下高傲,向隨行的將軍求情,為保儒生性命,揮淚斬情絲。
儒生被遣送燕地,回歸國內,被燕王軟禁於專門建造的宮廷之中。
那處名為好逑宮的居所內。
直到這時,儒生才恍然醒悟,原來秦國當時根本就沒有出兵燕地的打算。
燕國並無大的邊疆之患。
公主被送走,是燕王手筆。
原來,燕王欲效仿魏安釐王跟龍陽君之事,而儒生自步入燕王視線開始,就成了對方的獵物。
對方本來準備溫水煮蛤蟆,慢慢磨。
只是,事情有了偏差,逼得燕王不得不提前採取行動。
而為儒生特意建造的華麗宮室,也成了囚禁他的牢籠。
為了逃出生天,儒生求過、逃過、尋死過,但換來的除了燕王的鞭撻,更歇斯底里的折磨。
再無他物!
儒生絕望,成了隨燕王擺布的玩物,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燕王徹底放下戒心。
儒生尋到機會,殺了隨身伺候的內侍,給他換上自己的衣物,一把火燒了宮室,又扮作內侍的模樣,混出宮門。
一朝逃出生天。
他不敢作絲毫逗留,一路跋山涉水,前往秦地,沒入咸陽。
想要進入宮中,尋機見公主一面。
但最終得到的消息,卻是公主早在數年前,就香消玉殞的消息。
從公主曾經的貼身宮女口中,儒生得知,當初他帶公主私奔之事外泄後,燕國上層為平秦怒。
本是準備要將他殺死,是公主以性命相脅,求燕王護住儒生。
而好逑宮,原本是燕王對公主所建。
被送往秦地的公主,事實上,跟燕王並不是親生兄妹。
其中的宮廷秘聞,侍女也語焉不詳。
儒生帶著侍女偷偷藏下的公主的骨灰,在後者的目送中渾渾噩噩回了燕國。
偷偷約見了燕王。
原本打算從他嘴裡,聽到事情的真相。
卻再次被燕王囚禁。
燕王告訴儒生,他起初喜歡的的確是那位燕國公主,但隨著與儒生相交日久,對公主的那份感情漸漸淡去。
反而對儒生的感情越發炙熱。
當初答應公主的請求,也是順水推舟,以在秦公主的名義,安撫國內宗親貴族,順勢將儒生收入囊中。
兜兜轉轉一大圈,這下儒生終於醒了,他心如死灰,徹底絕望。
在一次服侍燕王時,無度的索求,讓燕王體疲乏力,趁機,用燭台殺了燕王。
又自殺而死。
亂葬崗上。
到處都是隨意丟棄的屍體。
烏雲陰沉,低矮的仿佛跟樹梢相連。
觸手可及一般。
雨連綿的下著,昏暗的環境中,只剩下躲雨的老鴉,把身子藏在樹層中,發出嘶啞的聒噪。
墳堆散亂的堆著,一些新死的屍體被隨意的仍在這裡。
濕涼的雨打在臉上。
「咳咳!」
咳嗽聲響,僵硬的手指輕動,儒生睜開雙眼,木然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
掙扎爬起,環視周邊,這裡是堆放燕宮死人的地方。
他摸著發疼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告訴他,他沒死!
抑或是,他之前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
大難不死的儒生,隱姓埋名,半途做了方士,終日裡清心寡欲。
在途徑湯巫山的時候,儒生不慎跌入一處山窟。
在裡面,他得到了一些機緣。
開始按照上面的方法修煉,目的就是為了利用一種秘術,復活死去的公主。
就這樣,他隱居在湯巫山,不知經年何月。
等他修煉有成,出山時。
發現天下已變,強秦有了席捲天下之勢,更有冥冥中的天意加持。
而燕國,當初他跟公主的存在,也被可以抹去。
儒生痛恨燕王算計自己,所以他要滅了燕國。
同樣痛恨秦國讓自己痛失所愛,所以他要報復秦國。
截斷大勢。
於是,他喬裝改扮,暗中慫恿燕太子丹,讓他派一個叫荊軻的人,帶著自己特製的利器,前去刺殺秦王。
結果,秦燕兩國聯盟破碎。
秦王大怒之下,派遣大軍,覆滅了燕國。
儒生尋機以萬人為祭,藉此復原了燕公主的屍體。
又化身高漸離,想要刺殺秦王,截斷秦國大運。
結果,被天意反噬,不僅被熏瞎了眼睛,最後更是功敗垂成。
費盡心機才假死脫身。
重返湯巫山的儒生,暫時按耐下來,調養傷勢。
等再次出山時,已經天下一統,六國歸秦。
此刻的大秦氣運鼎盛,儒生不得不暫避鋒芒。
於是,他決定利用當初得到的兩件寶物,橫跨千年,招來兩個有緣之人。
藉助他們,製造矛盾,在背後作推手,讓大秦二世而亡。
截留大秦浩蕩氣運。
再利用得到的神秘丹方,推算天星隕落軌跡,煉製長生丹藥。
想辦法,讓兩人吞下,藉助他們的特殊性,熬煉人丹。
待兩千年後,一切歸於原點,天星碎裂,力量消弭殆盡。
修煉兩千年的他,自然可以憑藉兩顆人形大丹,掠奪他們的生機,復活公主。」
崔文子的聲音,在大殿靜靜地迴蕩,古波不驚的面容下,掩藏著一絲執拗跟悲呦。
易小川和高要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兩人自然聽明白,故事裡的儒生,就是崔文子,抑或說是北岩。
而有緣人就是他們。
人丹同樣也是他們。
易小川和高要怒不可遏,看著崔文子的眼睛直冒冷光。
李天生心中同樣不平靜,他沒想到在這個神話世界,秦二世而亡的背後,有這樣的內幕。
不過,他倒是對北岩山人口中的傳承,十分感興趣。
對方嘴裡的寶物,應該就是虎形墜和寶盒,能擁有這種跨光陰長河的寶物。
料想,北岩山人所得的傳承,一定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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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故事,跟神話電視劇,原本的就有點脫軌了,是血海自己的發揮,哈哈哈,加入了最近的思考跟元素(比如,被某人追的時候,特意去了解了一下這方面的信息)。
當然,這部分是沒有史實的,純屬杜撰,想要看正史的朋友,可以去歷史頻道看一看。
另外,又到了吐槽環節:
本來,血海以為今天沒啥可吐槽的,結果某人知道了北京出現鼠疫的事情。
非要過來。
被我嚴厲拒絕後,直接發了一個大紅包,讓我買口罩用。
瞬間有感動到。
當然,不是紅包,而是被某個舉動戳到了。
為了感謝他,我當然是把自己洗白白以後,給了他一個福利:
……
……
……
一個———————更大的紅包!
結果,可想而知,他竟然收了!!!
然後,剛剛恬不知恥地給了下了一堆口罩訂單,把剩下的錢又退了回來!
哈哈哈哈哈!
更可恥的是,他買的口罩竟然是——————神鵰後面的款!
另外,請大家出門,注意個人安全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