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丹妮莉絲的打算
絕境長城，黑城堡。
自寒冰灣到海豹灣的直線上，七百尺高的長城靜靜佇立在這裡。守夜人軍團共有西橋望、影子塔、哨兵樓、長夜堡、深湖居、黑城堡、王后門、橡木盾、黑貂廳、長車樓、東海望等十九座城堡，但現在只剩三座城堡有駐兵。
黑城堡正是其中之一，司令、教頭、首席工匠、首席鐵匠等軍團主要人物也在這裡。
一路艱難前行，山姆威爾·塔利和撿來的老婆吉莉終於抵達了這裡。
一進門，可愛的胖子就收到了他守夜人兄弟親切的問候。
「呦，胖子回來了，我們的糧食不怎麼夠，偏偏活下來一個大飯桶。」
「這不是愛哭的山姆嗎？怎麼還帶了女人回來，難道野人嚇得你忘了規矩？」
「沒事兒，都是兄弟，我幫你送這個女人去鼴鼠村吧！」
山姆怒視著這群吊兒郎當的壞兄弟，深深吸了幾口氣後，沒有回話，帶著抱孩子的吉莉直接向伊蒙學士的住所走去。
傑奧·莫爾蒙總司令已被叛徒殺死，如今能決定留下吉莉的，是威望最高、年紀最大的伊蒙學士。
兩人爬上層層的木製樓梯，進入老學士的住所後，山姆告訴了他在先民拳峰和卡斯特堡壘所遭遇的事。
「……長夜已至，死人的大軍已經南下，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山姆還是很盡責任的先把正事說了。
瞎眼的學士正在享受壁爐里柴火發出的溫熱，聽到這樣讓人心涼的事後，立馬吩咐道：
「你快給南方的領主們寫信，給臨冬城的波頓大人、白港的威曼·曼德勒大人、以及君臨城的那些大貴族們都送去渡鴉，告訴他們長城以北發生的事，並懇求他們派出人手幫忙，長夜將至。」
因為守夜人軍團收集新成員的游鴉死在了南方，所以這段時間軍團補充的人手很少，再加上卡斯特堡壘兵變讓遊騎兵損失了一大部分，整個絕境長城的形勢陡然危險起來。
山姆本就擔任著餵養渡鴉和收攏整理來往信件的職責，在伊蒙學士下令後，他立即坐到房間的書桌前，開始撰寫幾十封措辭一樣的信。
當然，他同時也詢問了老學士對吉莉的意見。
「守夜人的城堡里不允許出現女人，這是規矩，也是誓言。」
伊蒙學士的話讓善良的山姆頗受打擊，抱著孩子站在一旁的吉莉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當然，瞎眼的學士是看不見的。
「但是鼴鼠村和后冠鎮可沒有這個規矩。」伊蒙學士補充道。
絕境長城以南的五十里格都是守夜人軍團的屬地，贈地的居民以糧食和勞動的形勢為守夜人繳稅。
其中北部的二十五里格是「築城者」布蘭登所贈與，南部的二十五里格是「善良的」亞莉珊王后所贈與，後者被稱為新贈地。
鼴鼠村位於舊贈地，后冠鎮位於新贈地。
山姆威爾一邊寫信，一邊覺得也只有將吉莉送到鼴鼠村這個選擇了。
他決定今晚就把吉莉娘倆送過去。
……
風暴地，鷲巢堡以西山區。
一處隱蔽的山坳中，崔斯坦·河文帶著五十名騎士和三倍於此的騎兵靜靜等在這裡。
他是黃金團的高級軍官，自瓊恩·柯林頓離開以後，這位河間地的私生子就成了空缺副團長職務最有力的競爭者。
若是他這次能拿下史坦尼斯，副團長就是他的了。
「諸神保佑，來的是該死的鹿王。」崔斯坦·河文一邊念叨，一邊撫摸著自己的黃金臂環。
這是個純金的裝飾品，價值足以抵得上一個小領主的贖金。
他認為黃金臂環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所以帶在身上，即使在戰鬥中，也不拿下。
在騎兵們身後，一隻十五尺高的戰象正不安地甩動自己的長鼻，兩名御象手正試圖讓這具全副武裝的龐然大物安靜下來。
另有三名十字弓手正在調試自己的武器，他們同時還裝備有長槍，以防止有人傷害戰象。
在這處山坳東邊不遠，一群佛羅倫家的騎兵正快速靠近。
為首的史坦尼斯正率領妻族戰士追逐三十人左右的捕奴隊。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這樣的捕奴隊頻頻出現在風暴地南部，掠奪了大量的農民和漁夫。
自認是國王的史坦尼斯怎麼能饒恕這種行為，他當即派出了銅門城、豐收廳、乾草廳、塔斯島等地的貴族騎士們，將他們的騎兵分成小股部隊，去追捕捕奴隊。
只是風暴地山地較多，加上常有狂風暴雨，所以領主們的行動不怎麼見效。
於是史坦尼斯自己也帶著騎兵上陣開干，龍石島士兵大多是步兵，所以跟著風暴地之王的是佛羅倫騎兵。
「加快速度，我們馬上就能追上了。」沒影子的國王大聲下令，絲毫不顧及山地的崎嶇和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硬的像塊鐵的史坦尼斯根本不會給屬下講情面，既然讓他碰到了一隻捕奴隊，那就絕不會放過。
佛羅倫騎兵都是河灣人，只在平原上訓練過馬上作戰，在這種情況下不掉隊就已經很吃力了。
他們的領主，艾利斯特·佛羅倫伯爵已在很久之前的作戰中陣亡，這讓有些士兵開始動搖。
山坳中，崔斯坦·河文看著逐漸經過此處的敵人，他仔細辨別後，認出了領頭之人正是史坦尼斯。
「好極了，我們衝出去，兩頭堵住他們。」這名河文振臂一呼，黃金團的精銳騎兵們頓時行動起來。
史坦尼斯正帶人追得起勁兒，一側的山坳中忽然衝出來一大群敵人。
「居然還有埋伏？但這點人夠包圍我們嗎？」
國王悄悄派出了兩名騎兵回去求援，然後準備和停下來的捕奴隊以及埋伏的敵軍大幹一場。
佛羅倫騎兵遵從了國王的選擇，直到他們看到那具大的嚇人的戰象。
騎兵們騎在馬上，卻才只有戰象的一半高。
……
君臨城，維桑尼亞丘陵。
一處逼仄狹小的街巷中，韋洛·庫伊爵士正獨自一人搜尋，直到他看見目的地。
這是一處非常不起眼的小旅店，店主瞥見來人的藍底六黃花紋章後，閉上了眼睛裝不知道。
韋洛爵士走進後面的房間，然後被一位披著黑斗篷、帶著兜帽的神秘人帶進了更深處的密室。
「聽說您現在掌管著紅堡的守衛？」
韋洛·庫伊點點頭，不知道這是哪一出。
神秘人將一封信遞給了爵士，信是由六黃花紋章蠟印封住的。
看樣子是主家的消息，韋洛爵士一邊想著可能的情況，一邊揭掉蠟封，借著燭台的微光，細細讀了起來。
越往下讀，這位中年騎士臉色變得越誇張。
「這……」
韋洛臉上已經寫滿了害怕。
「您不用擔心，據說擁龍者準備用河間人換掉紅堡的守軍，您其實沒有多少責任的。」
……
君臨城，跳蚤窩。
一名小孩悄無聲息地溜進了一處居民住所，把手裡的小紙條遞給了瓦里斯以後轉身離開。
八爪蜘蛛看完信後，雙手攏在袖子裡開始發愁。
上哪裡去找一個合適的刺殺目標呢？
伊利里歐信上要求刺殺之人得地位尊貴，且是擁龍者與河灣人聯姻的關鍵。
難不成讓他這個胖子去刺殺瑪格麗·提利爾，那個時刻黏在戰神亞瑟身邊的未婚妻？
這多少有點為難胖子了。
瓦里斯一屁股坐在床上，讓木製的床架發出一陣陣的呻吟。
奧蓮娜·雷德溫？
荊棘女王的身邊怕是時刻都有人把守。
思來想去，瓦里斯覺得只有梅斯·提利爾合適，但梅斯公爵現下不在君臨城，他沒多少能下手的機會。
難啊！
八爪蜘蛛決定先潛進紅堡觀察觀察情況再說。
……
奴隸灣北部，彌林。
彌林座落於奴隸灣最北部的海岸邊，斯卡札丹河入海口附近，整座城市建在一處沙石角岬之上。
此地出產鹽與酒，海岸周邊曾有生長了幾百年的橄欖樹林，但奴隸主到來之前把橄欖樹燒光了。彌林附近還出產銅，但這種金屬在奴隸灣並不那麼值錢。
彌林與另外兩個奴隸城邦淵凱阿斯塔波一樣，由磚塊築成，不過彌林的磚塊是多色，而非單純黃色或紅色。城牆高厚，修繕良好，每個轉角也有防禦塔，牆上還有一個個青銅鷹身女妖頭可以朝敵人噴灑沸油。北部的城牆延河岸而行，河流流經城市，而西側的城牆沿海灣而建，城市的下水道通向斯卡札丹河。
該城市有著寬闊的街道和紅色的鬥技場看台。彌林最富有的市民們住在較小的金字塔上，城中約有二十座規模小得多的金字塔。
「彌莎，彌莎，彌莎～」呼喚的聲音震耳欲聾，在整個海灣上迴蕩。
此刻，數萬名已經被打破腳銬的奴隸正高喊古吉斯語中的「母親」一詞，來向風暴降生丹妮莉絲表達自己樸素的情感。
當然，叫他們奴隸是不正確的，自由民這個稱謂更適合他們。
一身天藍色長袍的丹妮莉絲從彌林最大金字塔的樓梯上走過，親切地與新自由民們打招呼，雙方雖然語言不通，但憑臉上的笑容和肢體上的互動就能建立起良好的溝通。
大熊喬拉·莫爾蒙、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灰蟲子、彌桑黛等陪同出席了今天的親民活動。
自彌林城被龍之母的軍隊攻下以後，這座城市還是第一次這樣熱鬧。
聽夠了「彌莎」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位於金字塔塔頂的行宮裡，開始商討下一步的動向。
對龍之母來說，現在的局勢不是很好。
淵凱的奴隸主賢主們擊敗了丹妮莉絲留下的議會，重新奪取了該城市的控制權。
更糟糕的是，吉恩島上的新吉斯已經和淵凱建立了聯盟，兩者預備拿下阿斯塔波，然後北上進攻彌林。
東面的瑪塔里斯更是淵凱的傳統盟友，他們也會派出一些奇怪的士兵，來圍攻彌林城裡的不速之客。
「彌林的大船足夠我們回維斯特洛了，我提議陛下立即率軍返回自己的王國。」大熊喬拉深情地看著坐在王座上的龍之母，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喬拉·莫爾蒙是幸運的，因為攪局者亞瑟的介入，泰溫始終在河間和西境打攪，沒工夫給這邊送赦免信來分化他與女王的關係。
丹妮莉絲沒有理他，而是轉頭看向了經驗更為老道的巴利斯坦爵士。
「我聽說維斯特洛大陸諸王並立，紛爭不斷，您怎麼看。」
頭髮已經花白的老爵士整理了一下最近聽說的情報，「自我離開時，西大陸就有五位王，聽說換了一輪以後，又出現了五位王，這對我們算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們的內鬥會消耗實力，而我們的兵力會快速上升。」
他斟酌詞彙後，準備勸說女王留下來，先學著治理這座城市，並趁機擴軍。
「為王之道，在於統帥和治理，淵凱和阿斯塔波的例子就在眼前，我覺得您應該先從治理一座城市做起，然後再去治理一個國家。」
巴利斯坦語氣很謙卑，可說的意思卻很直硬。
十六歲的丹妮莉絲正是逆反的時候，她不解道：「可我哥哥說，只要坦格利安率軍踏上維斯特洛，就有大量的貴族向我們宣誓效忠嗎？比如河灣地的羅宛、塔利、提利爾、瑪瑞魏斯，以及河間地的戴瑞、慕頓、河安等家族。」
因為哥哥在她耳邊念叨了幾十遍，所以丹妮很容易就說出了七八個忠於坦格利安的大貴族。
巴利斯坦搖搖頭，「陛下應該聽說過擁龍者吧，他已經將這裡面的大多數家族拉攏過去了，另外還有一位自稱是您侄子的伊耿，他帶著黃金團去了風暴地，也會爭取到一些家族的支持，我們現在回去……」
他對即刻登陸維斯特洛持否定態度。
且不說最強大的河灣地已經有了選擇，就是實力較小的伊耿六世也不是龍之母的潛在盟友。
黃金團與自由貿易城邦密爾撕毀協議以後，立即渡過狹海，於風暴地登陸。正是巴利斯坦擊殺了凶暴的「馬里斯」，他大概猜到了黃金團支持的伊耿六世的來歷。
但龍之母顯然和他想的不一樣。
「我當然聽說過擁龍者亞瑟·坦格利安，他既然有龍，那就是真龍，也就是我的親人。」
丹妮莉絲不知道遠方的那位親人是如何孵化龍蛋的，但根據她的經驗，多半也和自己一樣，是用大火燒出來的。
真龍不怕火燙已經成了她的刻板印象。
巴利斯坦老臉懵逼，「陛下，擁龍者是名布雷肯，他絕不可能是您的親人。」
這位老爵士有個綽號叫「八卦斯坦」，因其愛偷聽各種小道消息而得名。
以他在紅堡混了這麼多年的資歷，自然知道現存的坦格利安就兩位：伊蒙學士、丹妮莉絲。
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位擁龍者了？
何況就算擁龍者是龍家私生子，那他也頂著河文的姓氏，不可能叫坦格利安的。
「伱說的好像自己時刻躲在我哥哥的床底下一樣，他什麼時候養個私生子出來還需要你同意嗎？光是有龍這點，就已經能確認他是我的家人了。」
丹妮有點生氣，她家本來就人口凋敝，好不容易出來一位成年的大侄子，怎麼能輕易放過？
而且龍之母好久沒有來例潮，她和身邊的多位侍女都商議過，自己應該是沒有生育能力了。
至於另一位小侄子「伊耿六世」，因其無龍，且哥哥韋賽里斯已經確認大哥妻子生下的所有孩子都已經被魔山殺死，所以丹妮並不怎麼相信。
見兩人說的有點尷尬，喬拉上前解圍道：「陛下，我們倒是可以先派人去打探打探局勢，要是能和擁龍者或者伊耿六世聯絡上，再決定什麼時候回去也不遲。」
丹妮莉絲鼓掌稱好，「你說得對，我決定派去你幹這事。現在你立即出發，乘船去瓦蘭提斯，先打聽清楚維斯特洛的局勢，給我報信後再去西大陸，試著聯絡上亞瑟·坦格利安，確認其意圖後，再回來匯報與我。」
她越來越覺得喬拉·莫爾蒙看自己的目光不對勁，機智的丹妮準備派大熊離開。
「至於您。」她指了指巴利斯坦爵士，「不論接下來的動向如何，我們都需要更多的士兵，你要從自由民中挑出可靠的男人，組成新的軍隊。」
目前丹妮莉絲名下的軍隊有八千無垢者、兩千左右的傭兵，以及數千名從淵凱帶來的僕從雜役。
無論是爭奪鐵王座，還是和新吉斯與淵凱的聯盟作戰，這樣的軍隊都顯得有點單薄。
正好巴利斯坦爵士也算優秀的指揮官，擴軍的任務正好讓他執行。
遠在奴隸灣的丹妮這樣抉擇，亞瑟這邊就難受許多了。
他認真分析了自己手裡的牌以後，發現只要瑪格麗生出男孩，荊棘女王必然要有所動作。
提利爾家可不知道小玫瑰所出的子嗣不能騎龍。
糟糕的是，戰局也不是很順利，加蘭在得到君臨城被河灣人掌控的消息後，就徑直率大部分的士兵南下，只留下十幾個小家族的聯軍攔在黃金大道。
而西歸的近萬蘭尼斯特士兵在「獨臂亞當」的帶領下，直接打散了攔路的河灣軍，繼續向著家鄉返回。
為了解決西境的問題，也為了讓紅堡里有忠於自己的僕人和衛兵，亞瑟決定回赫倫堡一趟。
同行之人有奧頓·瑪瑞魏斯伯爵、布蕾妮·塔斯等人，以及秘密被移交到他手裡的「史塔克夫人」。
這位岳母聽說了他命人殺死瑟曦的事後，對他相當滿意。
亞瑟決定用她來讓珊莎同意自己多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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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