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決戰到來

  黃金大道，深穴堡附近。

  波頓－卡史塔克聯軍的中軍大帳中，水蛭大人和他的密探正例行交流情報。

  初時，聽到亞瑟帶人打下了金牙城，波頓侯爵的臉色還算正常，直到他聽到了一條不敢相信的消息。

  滿臉詫異的盧斯波頓盯著自己的密探，「你再說一遍！」

  密探也聽出來自己主人語氣不對，陪著小心道：「羅柏陛下為了拉攏西境北部的幾個貴族，娶了簡妮·維斯特林為妻，該家族為陛下帶來了五十人的士兵，而後佛雷家的一千兩百名騎兵脫離了陛下的軍隊。」

  水蛭大人的臉陰鬱的能滴出水。

  他補充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密探想了想，「大致發生在我們從奔流城出發後，當時陛下進攻峭岩城時受了點傷，而席恩·葛雷喬伊帶鐵民襲擊了臨冬城的消息又傳到了他那邊，這讓北境之王受到了雙重打擊，於是……」

  盧斯波頓怒不可遏，低聲咆哮：「於是他就娶了一個僅僅能給他提供五十名士兵的西境『貴女』，讓一千兩百名，哦不，三千多名佛雷士兵脫離了自己的軍隊。」

  密探小聲回道：「亞瑟·布雷肯那邊的兩千名佛雷步兵還沒有表明態度呢！」

  「有區別嗎？」波頓緊緊攥了攥自己的雙手，「我為了家族大業，能娶一個胖子當妻子，他為了一個漂亮妞，能將他手下最強大的封臣當猴耍。」

  佛雷家歷來受大陸貴族們的鄙視，老瓦德更是被自己封君霍斯特公爵嘲笑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攀上了史塔克家的高枝，卻沒想到被這樣擺了一道。

  佛雷軍沒有當場加入西境軍，已經是很給北境之王面子了。

  深吸一口氣後，他自語道：「歷數少狼主的事跡，在奔流城之前的種種舉動，可稱為英明的領主。但稱王、放席恩、娶西境女而惡了佛雷這三件事，讓我懷疑他的腦子，艾德公爵就沒有教給他如何當好一個家督嗎？」

  「艾德公爵自己，也沒有受過這樣的教育，他滿腦子的高如榮耀，倒跟個騎士似的。」密探順著主人的話茬說了一句。

  艾德·史塔克是瓊恩·艾林的養子，本來就是按照統帥和戰士定位培養的，又被艾林家「高如榮耀」的族語影響，所以行事和歷史上的「頭狼」史塔克們完全相反。

  只是篡奪者戰爭中，一戰未敗的艾德聲望和影響力足夠大（極樂塔之戰不為人知），這才能鎮得住整個北境。

  盧斯波頓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掛著的地圖前，密探很機靈地舉著蠟燭湊到跟前。

  「稱王有大瓊恩等人的攛掇，當時已有三個王，這點我可以忍。放席恩讓北境受到威脅，但我的領地在東邊，鐵民們從來打不到，我也可以忍受這個錯誤。但是惡了佛雷這事我實在忍不了了，這不是已成敗局了嗎？」

  當前的局勢，西境軍有一萬五千人的主力和三千人的新軍。

  金牙城的四千人中，一千五百人被俘虜，一千餘人戰死，剩下的逃進深山，成了潰兵。

  若是佛雷家不脫離魚狼聯盟，那少狼主就有一萬四千人，考慮到西境的新軍沒有多少戰鬥力，那聯盟的兵力還不算太少。

  水蛭大人又看了眼南邊的地圖，問道：「風息堡和苦橋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的異動？」

  密探咽了咽口水，小聲回答:「藍禮公爵在風息堡外被殺，史坦尼斯拿到了那邊的一萬五千人，另有五千名騎兵逃往河灣地。消息傳到苦橋，大軍當場暴亂，藍道·塔利伯爵出手鎮壓，殺了兩三千人才將局面穩定下來，現在那六萬人仍停在原地，等著提利爾家族下注。」

  藍禮雖號稱有十萬大軍，可有兩萬人是從軍的藝伎、馬戲團、僕從等，只有八萬人是手持武器的戰士。這八萬人中，又有兩萬被他帶到了風息堡和自己哥哥對峙。

  盧斯波頓沒有說話，密探只好接著說下去：「據傳，泰溫已經派出了自己的弟弟凱馮爵士沿濱海大道親赴高庭，和梅斯公爵的母親商議要事。」

  梅斯公爵雖然是河灣地軍隊的統帥，可自身能力平庸，從需要藍道塔利才能壓得住譁變這事就可以看出他的軍事才能了。

  而且河灣地真正掌控人是「充氣魚」的母親荊棘女王，所以獅子家去和奧蓮娜·提利爾談判才是正途。

  「史塔克夫人和谷地的動向如何？」

  「在跟著藍禮去了風息堡後，史塔克夫人不知所蹤，谷地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了，估計還和原先一樣按兵不動。」

  「敗了。」盧斯波頓無力呻吟一句，而後走回椅子旁，將自己摔進去。

  水蛭大人閉眼思忖，若是沒有了我這一路的四千人，那少狼主頂多有七千人，就是他再能打，也敵不過西境一萬五千的主力加三千的新兵。

  更何況還有河灣軍還沒有表明態度，要是這六萬人也站獅子家，那……

  谷地的萊莎連自己親姐姐的面子都不給，如今魚狼兩家局勢不利，更不可能出兵。

  「這條船快沉了，如今風雨飄搖，我得換艘大船、靠譜的船。」水蛭大人低語。

  密探伏到主人耳邊：「正好，有一位您的親戚想要見您，他可以為您指明方向。」

  波頓侯爵微微一愣，不知這名心腹的意思。

  後者悄悄出去，不久後帶著一位身穿灰袍、頭戴兜帽的客人進來。

  客人掀開兜帽，自我介紹道：「波頓侯爵，願您長壽。我是您新任妻子的二叔，艾蒙·佛雷。」

  佛雷家的嫁妝是和新娘體重等重的銀子，為了利益最大，波頓侯爵挑了一位最胖的佛雷女，瓦妲·佛雷。

  此女是老瓦德九子梅里的次女，身在獅家陣營的艾蒙正是她的二叔。

  「我是羅柏陛下的忠臣，你跑到我們北境人的營地里，就不怕我剝了你的皮嗎？」

  水蛭正為跳船的事煩心，艾蒙的來意不用問也清楚，但他還是裝成忠於羅柏的樣子，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艾蒙·佛雷心中有點發怯，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在佛雷騎兵走後，老卡史塔克為喪子之痛所困擾，殺了幾位俘虜，已被羅柏用正軍紀的理由砍了頭，七百名卡霍城騎兵隨後也離開了。荊棘女王已經答應和我們蘭尼斯特家聯手，偽王羅柏已經眾叛親離，波頓大人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由於艾蒙長期和自己的妻子「毒舌」吉娜·蘭尼斯特住在凱岩城，因此他常常以獅家人自居。

  「我對史塔克家族的忠心諸神可見。」波頓又強調了一遍他廉價的忠誠，「伱可以試著開開價格，看堅定的我會不會被軟弱無力的獅子所收買。」

  這話讓艾蒙心中大定，只要提了價格，就沒有泰溫公爵出不起的。

  維斯特洛最有錢的豪門可不是說說而已。

  「先說我們的要求，你得率軍趕到羅柏身邊，先假意取得他的信任，等到決戰之時，再從背後捅狼崽子們一刀。給你的東西，北境守護是最基本的，臨冬城也可以讓古老的波頓家族繼承，錢財方面，十倍於我侄女體重的銀子，怎麼樣？」

  艾蒙斟酌用語，說出了三個條件。只是這離泰溫公爵給的底線還很遠。

  「深穴堡南邊的銀山城附近就有大量的銀子，我可以自己率軍去挖，然後退回我的北境。」

  獅子家主力還在西境中部和羅柏對峙，深穴堡、角谷城、銀山城附近兵力很少，擁兵四千的波頓侯爵確實可以來去自如。

  艾蒙想了想，「那就改為十車銀子。等解決偽王后，我們會攻打奔流城，到時候城中的珊莎可以給你，史塔克夫人還在南方，我們會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在鄉野中。所有南下的北境士兵，除了你的人，都會死去。這幾個條件夠了嗎？」

  「我對羅柏陛下的忠誠可不止這麼點，曼德勒等家族還忠於狼家，他們的白港騎兵可沒動呢。」

  北境四大家族，達斯丁只派了一丁點人南下，曼德勒派了一千五百人，領地上至少還有兩千多人。

  巧的是，這兩個一個支持狼家，一個反對狼家。

  艾蒙狠下心，將底線說出：「等到我們解決了史坦尼斯，會有兩千人的蘭尼斯特精銳部隊北上，跟著新任的北境守護平定擁立偽王的勢力。」

  「我對鐵王座的忠誠諸神可見，願托曼一世陛下長壽。」水蛭大人快速改變了自己的說法。

  得知喬佛里的死訊後，瑟曦王太后已經下令讓托曼繼承了王位。

  艾蒙很是滿意波頓侯爵，哦不，公爵的態度。

  兩人又在帳中商量了很久，將所有的細節敲定。

  最後，他們對著七神和舊神發誓，將這次的聯盟用神聖誓言固定下來。

  第二日，盧斯波頓率軍沿著黃金大道西進，同時派人向北境之王稟告自己進軍的路線。

  而後，在亞瑟·布雷肯率領的八百餘北境軍的吸引下，西境主力開始向蘭尼斯特港回援。

  五天後，波頓部和南下的羅柏部合兵一處，準備在沿海平坦之處和西境軍決戰。

  ……

  距離蘭尼斯特港半里格處，亞瑟部正在紮營。

  中軍大帳，小瓊恩、大瓊恩和羅納·史陶等人正大眼瞪小眼。

  亞瑟也看著地圖上標註的敵人和己方兵力分布，覺得有點懸。

  金牙城之戰已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在被亞瑟等人攔截在前頭後，達馮帶人又退回了南門附近，廝殺過後，被擠到連氣都喘不出的西境士兵投降了一千五百餘人，另外的一些趁亂爬山跑了。

  戰利品的豐盛遠超聯軍士兵的想像，為了不激起兵變，亞瑟當場下令分了三車金子。

  當然，被搶的河間貴族們的金龍幣也被換了回來，而後當場讓亞瑟還給了南岸貴族們。

  只是分到了金子後，士兵們沒有了以命相搏來搶個富貴的心思，大多開始惜命起來，這讓亞瑟一部在金牙城中停留了兩天，來解決士氣的問題。

  而後，被萊曼·佛雷率領的佛雷家騎兵們抵達了金牙城。

  由於表明了中立於大戰的立場，且還算忠厚的史提夫倫已經戰死，亞瑟沒敢讓這群人進城。

  但跛子羅索打了包票，說自己能讓長子一系的佛雷們聽話，最終還是讓佛雷騎兵們通過了金牙城，回到了河間地。

  大部分的佛雷步兵們也跟著離開了。

  伊尼斯和羅索約定的是為擁有龍的亞瑟起兵爭奪鐵王座，並不是跟著他為其他的王賣命。

  而且羅索等人還要去孿河城解決掉萊曼、黑瓦德等長子一系，留在金牙城也耽誤事兒。

  好在蘿絲琳的同母哥哥奧利法被亞瑟截住了，忠於羅柏的他還算有點用。

  多次協商後，兩百名佛雷步兵以保護奧利法的名義留在金牙城，同時也參與守城工作。

  北境的唐納·洛克帶著三百名北境士兵也留下來守城，當然，他們也得應付數量龐大的俘虜。

  為了方便管理，所有的俘虜都是雙手雙腳被綁，然後關在城外的某處廢棄礦洞中。

  亞摩利·洛奇的腦袋已經被醃製後送往奔流城了，為了喜慶一點，這個腦袋還被放在一個大大的派中。

  派的外面，是用培根、奶酪等盛入餡餅底托，拌上事先調製的混著鮮奶油和牛奶的雞蛋液，用烤爐烘烤而成的正經派。

  這個舉動僅僅是出於玩鬧，但亞瑟沒有料到的是，在數月後，洛奇派會成為整個紅叉河南岸的時興小吃。

  一些河間貴族在碰面時，往往會用「您吃了洛奇派沒有」來打招呼。

  更奇妙的是，又過了數月，起源於臨冬城的波頓派也成為了時下流行的北境名吃。

  言歸正傳。

  留下了五百士兵守城後，亞瑟帶著八百餘人沿著河間大道直直向著凱岩城和蘭尼斯特港而來。

  本以為這點兵力吸引不了獅家的主力部隊，可泰溫公爵很給亞瑟面子，先是派三千新軍駐守在蘭尼斯特港中，後又親自帶著一萬五千主力南下，拱衛自己的大本營。

  這讓羅柏所部的生存空間大大改善，他們得以南下和波頓部匯合，準備著與西境軍的決戰。

  現在的局面是，泰溫所部在凱岩城一周，羅柏和波頓的合軍在凱岩城以北兩里格處。

  亞瑟的這個迷你軍隊在蘭尼斯特港東面，而港口在凱岩城西南方向。

  大瓊恩的兒子小瓊恩·安柏被派來傳達北境與三河之王的命令：

  「你部兵力太少，明晚到後天早上的決戰中就不參與攻擊泰溫本部，而是負責警戒和騷擾港口方向的敵人，以及攔截潰散的逃兵。」

  和慣常的戰術一樣，少狼主仍然決定用夜襲的方式開局。

  只是這次參與這次大戰的士兵過多，所以戰鬥可能會持續到後天一早。

  亞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個指令。

  雖然己方兵力不占優勢，可在冰原狼的加持下，夜戰向來是北境軍的長項。

  就是不知道泰溫老爺在數次的夜襲中有沒有總結到經驗。

  「科本，蘭尼斯特港裡面是誰在指揮新軍？」亞瑟問道。

  他想確定會不會有港口方向的敵人參戰。

  科本翻了下自己的本子，「史戴佛·蘭尼斯特，是一個很平庸的獅家將領。」

  「這不巧了嗎，他兒子還在我手裡。」

  因為之前狄肯介紹過史戴佛這個庸人是因為自己妹妹嫁給了泰溫才進入獅家權力中心，所以亞瑟對獅子們的親戚關係還能分得清。

  「明天晚上才要干架，明天早上的時候，誰去一趟港口外，問問史戴佛願不願意出一車金子，換回自己的兒子。」

  亞瑟隨口說道。

  小瓊恩很是不滿，「怎麼，你要拿這個俘虜換金子？沒有北境之王的命令，你休想這麼幹。」

  他和亞瑟還不熟，因此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大瓊恩則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辯解道：「亞瑟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是個幌子。西境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快決戰，只要我們提出用俘虜換金子，那換回自己兒子前，史戴佛絕不會帶兵進攻我們。」

  亞瑟給眾人解釋。

  他們這裡只有八百人，就是獅家三千新軍戰鬥力再差，一起上的話，他們還是吃不消。

  「我去一趟吧。」小瓊恩聽到解釋後，主動提出前往港口。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

  第二天，一切按計劃好的進行。

  史戴佛承諾兩天內籌集夠金子，同時要求北境人不得傷害自己兒子。

  但他沒有等到換回達馮，大戰就已經爆發了。

  夜半時分，早就吃飽睡足的亞瑟等人穿戴整齊，望著已經打起來的東北方向。

  那裡的廝殺聲，即使隔著一個里格都聽得到。

  「我忍不了了，咱們去那裡參戰吧！」好戰的大瓊恩第一個出聲。

  隨後，小瓊恩、羅納·史陶等人都表達了自己渴望為北境之王作戰的想法。

  亞瑟看了眼沒有絲毫動靜的蘭尼斯特港，沉聲下令：「好，我們去北邊，乾死紅袍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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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