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我不缺你這點銀子

  「呀,不會就是黃小姐的鐲子吧!」

  柳穗捂著嘴,故作驚訝道。

  原本還在下方圍觀的百姓們頓時都炸開鍋了!黃小姐丟失不見的上萬兩的鐲子竟然在管家身上!

  並且還當眾掉出來了!

  黃管家自己也懵逼了,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碎成好幾片。

  「這,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柳穗非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斷言道:「好你個黃管家,根本就是你貪圖你家小姐的鐲子,所以偷了去,怕被人抓到,故意陷害我哥哥是不是?」

  「你胡說!」黃管家臉漲得通紅,急著將手鐲拿起來:「定是你們這些賊子塞給我的!我怎麼可能偷小姐的東西……」

  「真是笑話!」柳穗冷笑道:「這麼多人看著,我是怎麼把手鐲塞給你的?我是妖怪不成?」

  「哈哈,真是賊喊捉賊!這黃家當真有意思!」

  「難道就我覺得柳家的人可憐嗎?無端被人污衊,如果不是柳三娘救兄心切,特意過來找黃小姐,估計誰都猜不到這鐲子是誰偷的,那柳老大真的要被流放,柳家也要北上幾萬兩的債務了!」

  「必須要讓黃小姐出來!處置這個賊人!」

  ……

  群情激奮,所有人都舉手高喊。

  「叫黃小姐出來!」

  「黃小姐!抓到賊人啦!」

  實在是很久都沒有看到這種太有故事轉折的事情了,而且這柳老大如果能夠被放回去,她們的水泥方子就能夠保住,大家日後也可以去柳家上工掙些銀錢!

  黃家門口的家丁們都看傻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百姓聚在一起,慌忙跑進院子裡找主事的。

  柳穗聽見身後的呼喊聲,微微翹了翹唇角。

  這時候,含雪也已經將林仲懷給帶了過來。林仲懷在路上已經聽含雪說了大概,隱隱猜到了這事情不簡單。看到黃家外頭圍著這麼多老百姓,頓時驚了,趕緊擠進人群。

  「柳三娘,你沒事吧?」

  他跑的急,這寒冬臘月的,臉上竟然冒了汗。

  柳穗眼中寒意稍稍退散,溫聲道:「我沒事,只是……」她看向對面的黃管家,提高了音量道:「只是找到了偷鐲子的真兇。」

  林仲懷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明白過來,怒道:「黃管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主家的東西!這要不是被發現,豈不是平白污衊了人!」

  林家與黃家是姻親關係,黃管家認識林仲懷,自然不能和對柳穗一樣無所謂,此時聽到林仲懷質問,頓時心肝俱顫,趕緊喊冤:「林大夫,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怎麼從你身上掉下來的!」旁邊有個嬸子忽然開口道。

  黃管家聞聲看過去,神色兇惡:「閉嘴!關你什麼事!滾!」

  「你才應當閉嘴!」林仲懷冷著臉斥道。

  柳穗直接轉過頭,對著後面的含雪吩咐:「既然真兇已經找到了,趕緊去報官,把我哥救回來。」

  她眼角的餘光掃到院子裡一閃而過的鵝黃色,抬高了音量喊道:「若是我哥平白被冤枉受了刑,吃了苦頭,我定是要在縣衙大門口敲鳴冤鼓,告黃家小姐一個誣告之罪!」

  話音落下,府裡頭就急匆匆的跑出個女子來。

  正是黃鶯兒。

  她俏臉含怒,上來什麼話都不講,一巴掌就朝著黃管家扇了過去。

  黃管家人都懵了。

  「好你個狗奴才,枉我把你當親人,什麼都與你講,你竟然將我姐姐送我的鐲子給偷走了!」黃鶯兒手指著黃管家怒斥道。

  聽聞這是她姐姐的遺物,林仲懷不自覺的看向黃管家手中的鐲子。

  黃管家跪在地上大聲喊冤:「二小姐,不是我,真不是我偷的啊!」

  柳穗眼神一閃,追問道:「既然不是你偷的,這鐲子怎麼在你身上?」

  黃管家下意識的反駁:「我怎麼知道,這鐲子早就……」

  「啪!」黃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黃鶯兒就直接又是一巴掌打下去,還衝旁邊的家丁們怒斥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把這個刁奴給捆起來!」

  家丁們立刻上前,捂住黃管家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柳穗挑了挑眉,看向黃鶯兒:「黃小姐不把這刁奴送到縣衙嗎?她可是偷了你價值上萬的手鐲呢。」

  黃鶯兒壓下心中的火氣,擠出一個笑容:「多謝柳三娘關心,我明日就讓人將他送到縣衙去。」

  柳穗搖頭,語氣不變:「怕是不行。」

  黃鶯兒眉眼間染上一層火氣:「怎麼,我家的事情,柳三娘也要插手管上一管嗎?」

  柳穗同樣硬氣:「我並不想管你們黃家的事情,但是你不把這管家送到縣衙,我哥哥就要在地牢呆一晚,地牢寒冷,他要是生了病,傷了身體這可怎麼辦?」

  「我出銀子給他治!」黃鶯兒惱道:「不就是想要訛錢嗎?」

  「不,我不缺你這點銀子。」相比於黃鶯兒的怒意,柳穗就更加冷靜,但是講出去的話卻直掐黃鶯兒脈門。

  「我只是擔心,若是我哥生病受傷,我會告你黃鶯兒誣告!到時候被扒光了按在椅子上打板子,你可不要哭啊!」柳穗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瞳孔緊緊盯住黃鶯兒。

  黃鶯兒頓時有種自己被什麼野獸盯住了一樣的錯覺。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大門,才冷靜下來。

  旁邊的林仲懷也幫著柳穗說話。

  「既然已經抓住了真正偷東西的人,何必還有等一晚?現在就送到縣衙去,也免得無辜的人受苦。」

  「就是說!這黃小姐到底是在猶豫什麼?剛剛喊半天也不出來,柳三娘一說要告她誣告,她倒是出來的快!」

  「咱們莊稼人的命就不是命,就活該被關一晚上是不是?」

  「柳三娘,還等什麼,現在就去縣衙門口敲鳴冤鼓啊!我們陪著你!」

  ……

  柳穗朝著黃小姐的方向靠近。

  她每走一步,黃小姐身體就緊繃一分。

  柳穗在她面前站定,聲音輕的只有她們兩個人能夠聽見:「要麼現在去把我哥弄出來,要麼,我就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把你的真面目說給林仲懷聽,到時候,你可就永遠都進不了林家的大門了。」

  黃鶯兒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林仲懷,閉了閉眼睛,不甘心喊道:「來人,把黃管家帶到縣衙,將柳三娘的哥哥換回來!」

  「好!早該這麼幹了!」

  圍觀的百姓們頓時激動地喊了起來,看到黃鶯兒認慫,就好像他們自己幹了一場大勝仗一樣痛快!

  這麼多人盯著,黃鶯兒儘管再不願,也只能叫來家丁,將黃管家給押著送到了縣衙。

  都已經快天黑了,本來衙役們是不想管事的,可是外頭竟然跟了近上百個看熱鬧的老百姓!並且還直言若是不把柳老大放了他們就不走了!

  他們何時見過這麼多的百姓聚在一處,雖然一個老百姓不足為懼,但是上百個就沒有人敢小瞧了。

  當即就有人把這個事情上報給了縣令。

  縣令穿著官服,急匆匆而來。

  他年約四十度歲,皮膚竟然比堂下的黃鶯兒還要白,只是眉宇之間藏著的不耐影響了幾分美感。

  黃鶯兒瞧見他,下意識的露出委屈的神色,嬌滴滴的喊了聲姑父。

  縣令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衙門口的眾人。

  「都快到宵禁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去?是要鬧事不成?」

  畢竟是縣令,官威還是在的,一開口,堂下還熱熱鬧鬧的議論聲頓時全都停了。

  「回稟縣令大人,這些百姓們是瞧著我兄長蒙冤,所以憤怒難忍,願意隨我一起,為我兄長鳴冤不平,實在是仗義之舉!」柳穗對著縣令躬身一拜,又給他戴了頂高帽:「這都是縣令大人您教化有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