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嗣黑著臉將侍衛們分散,一部分巡邏,另一部分幫柳穗餵藥。
至於柳穗,被他強按著去幫忙熬藥去了。
現下情況危急,不是吃醋的時候,但是梁承嗣神色的怨念壓根克制不住。
他從倒在地上喝藥的侍衛們身邊路過,身上的低氣壓讓侍衛們情不自禁的打寒噤。
可怕。
很快,一碗又一碗的湯藥被分到每一個人的手裡。
喝了湯藥的人都逐漸好轉起來,但是要恢復到毫無異樣,至少需要兩三個時辰。
但是那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他們必須要在這地方過夜。
梁承嗣眉心微微蹙起。
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打探周圍情況的一個侍衛回來了。
「殿下,這附近都沒有人跟過來的痕跡。」
梁承嗣臉上的凝重越發的濃重。
他們無端被人下了藥,對方不是求財就是害命,但是對方卻沒有跟過來,這是為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迷暈他們好玩?
這當然不可能。
除非,前面還有接應他們的人。
只怕等不到天黑,接應的人就該來了。
梁承嗣眼神微微閃爍,最好的保全他和柳穗的辦法,就是走,帶著剩下在這些還能夠正常走路的侍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到了他們的地盤在領兵回來報仇。
但是……
梁承嗣迴轉身體,目光在地上的侍衛們身上一一划過。
這些都是他的弟兄,其中很多人和他一起上過戰場,他怎麼能做到拋下他們獨自逃生?
他叫來一個侍衛,快速回杞縣去搬救兵,另外再加強巡邏,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鍋里最後一點藥都舀盡。
柳穗將東西交給含雪,徑直走向梁承嗣。
梁承嗣在她靠近的時候自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馬車後面。
柳穗不明所以。
男人捧著她的臉,呼吸炙熱,嗓音暗啞。
「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帶著小妮子趕緊走。」
柳穗按住他的手。
「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她緊緊盯著梁承嗣的眼睛。
梁承嗣的一顆心仿佛被她溫潤的眼眸里的擔憂給浸泡融化了。
他伸手捂住柳穗的眼睛,俯身吻了下去。
「我必須留下來,但是你可以走,帶著小妮子,走的越遠越好。」
柳穗看不見,聽力也越發的敏銳。
她覺得自己聽見了梁承嗣嗓音中的顫抖。
心裡頭翻湧著一種很複雜酸澀的情緒。
不能走。
走了梁承嗣就活不了。
柳穗呼吸急促,她捉住了梁承嗣的手,對上了他幽深的眼睛。
「別犯傻。」梁承嗣在她開口之前打斷她的想法。
他知道她不想走。
但是如今的情況,多留一個人也不過是一起等死而已。
他自己可以坦然赴死,卻捨不得柳穗跟他一起。
「想想小妮子。」他用力的擁抱住柳穗,感受著她的體溫,然後將她推到了馬車上。
柳穗心跳如擂鼓,幾乎立刻就想要跳下去,但是理智制止了她。
留下來他們都會死,但是如果她走了,說不定都能活。
柳穗深吸一口氣,反身回了馬車內。
離開梁承嗣的視線,她才能夠真正發揮出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