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充斥著小孩子的哭聲。
梁承嗣面色不變，淡然吩咐周圍侍從。
「將兩位小殿下送回宮殿，不得隨意出入。」
「是。」伏跪在地的侍從們紛紛應聲，連哄帶拽的將兩個小子給帶走了。
梁承嗣轉身摸了摸小妮子的頭髮，抬頭對柳穗道：「在這等我。」
然後轉身示意皇后跟著離開。
皇后柳穗懷裡頭的小妮子一眼，小妮子害怕的往柳穗的懷裡頭縮了縮，看來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讓這個小傢伙害怕了。
皇后微微嘆息。
但是她正巧也有許多話要與梁承嗣講，所以沒有堅持留下，痛快跟著梁承嗣走出殿內。
宮殿外侍從們已經規矩的站遠了，給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二人留出足夠的空間。
皇后和梁承嗣並肩而行。
「太子。」皇后側目看向梁承嗣：「你對那兩個孩子的敵意太明顯了。」
梁承嗣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很堅定。
「我中毒，小妮子落水，難道真的是意外？母后，恆王已經等不及了。」
在他病癒，即將大婚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那些蟄伏在暗處想要登上王位的人已經等不及了。
他看向皇后，字字如刀：「我既然打算娶柳穗，那小妮子就是我親女，恆王世子今天不是要害她，而是要打我的臉，如果我什麼都不做，這太子的位置是不是他們想要就能拿走？」
「你未免太過敏感，他們不過是幾個孩子，能有多少壞心思？」皇后不以為意。
母子二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東門大門口。
兩人紛紛停下腳步。
梁承嗣看向皇后，輕聲道：「母后，有些孩子的心思，比你想像的更殘忍。」
皇后啞口無言。
梁承嗣是獨子，唯一的太子，小時候身邊多的是伴讀，可是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蓄謀靠近，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也只剩下了陳魏。
皇后嘆了一聲氣。她今天嘆氣的次數比過去一個月都多。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往後……我不會在護著那兩個孩子了。」
梁承嗣微微躬身：「多謝母后。」
皇后擺擺手：「算了，你去陪陪小妮子吧，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討厭我這個祖母，我去找你父皇了。」
她信步離開，侍從們立刻跟上。
梁承嗣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轉身回殿內。
小妮子已經抽抽噎噎的睡著了，但是睡夢中依舊不怎麼安穩，小手緊緊捏著柳穗的衣角。
柳穗拍著她的心口，溫柔的安撫著。
聽見梁承嗣回來，也沒有回頭。
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殿內寂靜無聲。
還是梁承嗣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今天的事情是受我拖累，對不起。」梁承嗣走了過來，在柳穗身側坐下，大掌覆蓋著柳穗的手背。
柳穗低頭看著他寬厚的手掌，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她淡淡道：「殿下不必與我說這些，我和小妮子不過是兩個平頭小百姓，就算是丟了性命，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她今天從那兩個世子的臉上看出來的。
在他們看來，她和小妮子，不值一提。
最後道歉，也不過是因為梁承嗣。
柳穗心中燃燒著一團火，逼著她迫切的想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