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說真的?只要我們幫你家干一個月的活,就教我們怎麼做豆腐?」大牛率先開口問道。
他家就他和寡母兩個人,母親年紀大了,身子不好,能幹的活有限,同齡的柳老大柳老二孩子都十來歲了,他還是個光棍,這要是學了做豆腐的手藝,說不得還能夠娶個小媳婦,續個香火。
柳穗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說話算話。」
話音落下,在場許多人都舉起手來。
柳穗就找了劉伯興借了紙筆,將這些人的名字以及日期都記了下來。
等屋前的人散了,劉伯興聽說她要教人做豆腐,十分驚訝,親自撐著手杖過來,看到院子裡擺的整整齊齊的豆腐,大為震驚。
柳穗給他盛了一塊豆腐。
「穗穗,一斤豆子,能做多少豆腐?」劉伯興拿了一塊豆腐,嘗了一口,越發的驚奇。
柳穗道:「大約二三斤吧。」
主要是看豆腐質量。
劉伯興算了算這成本,壓低了聲音道:「這買賣若是能夠做的起來,你們家也就起來了。」
有一門手藝,全家都能夠得利。
柳穗看了劉伯興一眼,笑道:「舅舅,你是說我不該將做豆腐的手藝教給村里人,是嗎?」
劉伯興點點頭,若是家家戶戶都會做豆腐了,柳穗這豆腐賣不出去,日後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何時才能發家致富?
柳穗失笑搖頭:「舅舅,帳不是這麼算的。」
她如果只會做豆腐,那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將做豆腐的法子交出去的,可是她手握著拼夕夕這個外掛,講句誇大的,只要金幣足夠,她連飛機的製作圖紙都能找出來!
「這些想要學著做豆腐的人,一個月都要給我家做工,說不準還是他們虧了呢。」一個月的時候,足夠她家的房子建造好,並且這一個月,只有她家會做豆腐,市場都是她家的,一個月後大家熱情消退,其他人會做豆腐,對她們影響也不大。
劉伯興仍舊覺得虧的慌,人工能值幾個錢?而且村頭村尾,誰家要建房子,不是互相幫忙,最多請吃頓飯,誰又真的給過銀錢?
「舅舅,我心中有數,你就不要擔心了,對了,你跟舅母說說,到時候這做豆腐的手藝,我也教給她!」柳穗笑道。
教別人也是教,當然還是教自家親戚更好。
更何況,劉伯興對她這一家可謂是掏心掏肺了,既然有能力,自然要帶他一起飛!
劉伯興聞言,到底是答應了。
「我替你舅母謝過你,明日將就讓她來你家幫忙。」
既然柳穗對外說了,要在她家做工一個月才會教做豆腐的法子,那劉氏也理當過來做工一個月,否則村里人瞧見了,有樣學樣,過來攀親賣慘,柳穗豈不是要虧死?
柳穗知道劉伯興是有意照顧自己,想了想沒有拒絕,反正人到了她這裡,做什麼自有她來定。
送走劉伯興,柳穗一轉身,就對上了兩位嫂子幽怨的臉。
柳大嫂:「穗穗,你怎麼能隨便將做豆腐的手藝教給外人呢?」
柳二嫂點頭:「是啊!」
柳大嫂又上前一步,問柳穗:「你是不是對我們二人有不滿?」
柳二嫂依舊點頭如搗蒜:「是啊!」
柳大嫂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旁邊的應聲蟲柳二嫂,對柳穗道:「那豆腐不如教給我們來做,日後我們也好貼補家裡!」
柳二嫂更加用力點頭:「是啊!」
柳穗:「……」
她無奈扶額,寬慰兩位嫂子:「大嫂二嫂,這豆腐當然是要教給你們做的,這一個月,整個村里,就你們二人可以做豆腐。」
「那之後呢?滿村子的人都跟著做豆腐,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柳大嫂並不滿足一個月的壟斷,反而越發咄咄逼人。
柳穗的神色冷下來。
她願意教,那是情分,不教,那是本分。
柳穗不介意一家子都有點各自的小心思,但是這種被逼著奉獻的感覺,她不喜歡。
她淡淡道:「兩位嫂子要是想學,那也可以,跟村里人一樣,幫我做一個月的活計,這做豆腐的方子,我就教給你們。要是不想做這門生意,也可以,日後我教別人的時候,需得避著些。」
說完也不管兩個人是什麼反應,直接從兩人身邊進去。
柳二嫂頓時慌了,急著去追柳穗:「穗穗!你是不是生氣了?」
柳大嫂臉色變幻不定,咬咬牙,也擠出一副笑臉,追了上去。
「大妹,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不想學!我們就是擔心大家都去賣豆腐,家裡頭不就少了進項……」
兩個嫂子圍著柳穗賠禮道歉,伏低做小,但是直到夜深,柳穗臉上神色依舊淡淡的,對兩個人都不怎麼熱絡。
這種詭異的情況大柳氏也注意到了。
她橫眉質問柳大嫂:「是不是你這個黑心肝的又惹穗穗了?」
柳大嫂雖然對大柳氏滿肚子怨氣,但是等大柳氏真的黑臉,又不敢講話了,縮著肩膀裝死。
大柳氏黑沉沉的目光轉向柳二嫂。
柳二嫂一哆嗦,立刻道:「娘,我就想讓大妹教我怎麼做豆腐……我也想去多掙點錢給栓子買點好吃的……」
「我就說穗穗怎麼不高興,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啊!老娘還沒死啊!就惦記著穗穗的東西!看
老娘打死你們!」大柳氏聞言暴怒,抄起桌子上的棍子就要揍柳老二。
兒媳婦能罵不能打,兒子那是隨便打!
柳老二無端受了一棍子,整個人都懵了,拔腿就跑,滿屋子亂竄!
柳二嫂心疼相公,就喊道:「娘!是大妹要把做豆腐的手藝教給別人,我擔心咱家做不了豆腐才問的,是我的錯!你打我別打栓子他爹啊!」
大柳氏打得更帶勁了:「你們要是不氣我穗穗,她能昏了頭做這種事?都是你們的錯!」
柳穗原本抑鬱的心情頓時消散,哭笑不得喊人去攔著他們。
她一把抱住大柳氏的腰:「娘!娘!是我要將做豆腐的方子教給村里人的!」
怕大柳氏不理解,她特意小聲音說道:「是我爹的意思。」
大柳氏頓時停住腳步,轉過身,盯住柳穗:「真的?你爹真讓你把做豆腐的法子教給別人?」
柳穗點點頭,小聲道:「我爹說,以後還要好多好東西要給咱呢,讓我不要小氣!」
大柳氏聞言就舒坦了。
就知道當家的不可能那麼糊塗!
她停下來,旁邊的柳二嫂也終於抱住了柳老二,心疼的抹眼淚,喊道:「娘!你幹啥打栓子他爹啊!是大嫂讓我和她一起去找大妹要方子的,你打我們啊!」
大柳氏剛放下的棍子又拿起來。
轉過身,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大兒媳婦,然後朝著柳老大走過去。
柳老大面色微變,小步後退,然後轉身就跑!
……
短短十來天過去,柳家已經大變樣了,原本的廢墟已經被整理乾淨,院子外頭砌了一圈一人多高的牆,院子裡頭多了兩座茅草屋,更為吸引人眼睛的,是一座水泥房。
房子遠處瞧著灰撲撲的,沒什麼起眼的,進去了才知道裡面的好處。
牆上開著兩扇木窗戶,屋子裡頭明亮又通風,即使外頭颳風下雨,裡頭是半點影響都沒有的。
這間屋子柳穗特意用來做灶房,灶台她特意讓人壘了七八十年代農村的柴火灶,雖然在新世紀看起來很土,並且架著的是陶鍋,但是在這個時代,這無疑是十分新穎亮眼的。
灶台一壘好,這幾日就不斷有村民過來柳家參觀,越看是越眼熱。
就算是城裡大戶人家,估計也就這樣了吧!
「三娘子!三娘子,有人來買豆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