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方二夫人
鳳淵一走,陳王與崔明珠跟著也走了,梅林居頓時安靜下來。
斐雲也載了姐姐進城回馬廊路。
吳嬸一聽兒子要去邊關,哭了一宿,第二天便和舞娘吳伯墜兒一起去西京營。
到了那裡一問,吳剛等一干軍士於昨夜已經被抽調走了,今日怕是已經在前往雲州的路上了。
斐舞有些懊悔,早知吳剛走的這樣匆忙,她應該早早讓弟弟去通知吳伯,必不會等鳳淵走後自己才回城。
這下,連給他送行都不能了。
無精打采地回了梅林居,墜兒被留下陪她,斐雲送吳嬸和吳伯回馬廊路。
秋風瑟瑟,連林子裡的鳥兒都噤了聲,躲進巢里不出頭。
斐舞又恢復到獨自一人種菜養雞鴨的悠閒生活,平時有墜兒陪著,倒也不覺得孤寂。
方家。
方秦的母親方二夫人正在廂房給觀音小像上香,馮婆子急匆匆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二少奶奶要回娘家呢。」
方二夫人眼沒抬,淡淡道:「她想回去就由她回去便是,有什麼大驚小怪。」
馮婆子一拍大腿,急道:「二少奶奶正叫人收拾嫁妝,準備抬回娘家去呢。」
方二夫人轉過身,將手中香放下,不悅道:「她好好的又鬧什麼?崔家怎麼教的女兒,如此不曉事理。」
「可不是呢,」馮婆子說道:「聽二少奶奶院子裡的秋香說,二少奶奶要與二少爺和離。」
方二夫人沉下臉,「和離?好好的又鬧哪一出?二少爺呢?在不在家中?」
「唉,夫人吶,二少爺幾天沒回來了,」馮婆子悄悄說道:「聽秋香說,二少爺打了二少奶奶。」
「什麼?」方二夫人站起身,向屋外走去,「讓方貴去找二少爺回府,你同我去她房裡看看。」
崔嫻珠正坐在榻前試著眼淚,秋月正在勸解。
「小姐,誰家夫妻不吵架鬥嘴呢,您就看開些,千萬別想那決絕的念頭。」秋月是崔嫻珠的陪嫁丫頭,從小便服侍她,崔夫人見她穩重懂事,便讓她跟著小姐嫁到方家。
「你不知…」崔嫻珠扭過頭,終沒有說出口,只是垂淚說道:「人家夫妻即便吵架鬥嘴,也沒有像他那樣絕情的,我,我實在是沒臉待在這家裡了。」
秋月抱著小姐拍著她後背嘆道:「小姐,您的委屈奴婢知道,姑爺不過是暫時被那個狐媚子迷去了魂兒,可是,您千萬不能提和離啊,這可是皇帝賜的婚呀。」
崔嫻珠眼淚流得更多,「秋月,你不知道,那人…」哽咽一下,「我本以為,只要他要了我,以後便會待我有所不同,可是,可是…」
似乎想起什麼難堪的事,崔嫻珠站起身,堅決道:「我一定要與他和離!」
「呦!這是怎麼說話呢。」馮婆子扶著方二夫人走了進來,對崔嫻珠說道:「二少奶奶,誰家的夫妻沒個拌嘴的,不是老婆子多嘴,您這樣鬧著就有些過了。」
方二夫人沉著臉坐在一旁的椅子裡,對崔嫻珠說道:「按理,我這做婆婆的也不好管你們房裡的事,不過,你新婚未滿月,便吵鬧著要抬嫁妝回娘家,要和離的,也實在是不像話,有什麼委屈,你可以跟我說呀,我兒子我知道,他從小懂事明理,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你說說,我方家到底哪裡委屈了你?你要這般給方家沒臉。」
崔嫻珠垂著頭不說話,秋月皺眉,上前說道:「太太,奴婢說句實話吧,姑爺他前幾日還動手打了我家小姐呢,就是因為少爺在外面找的那個狐媚子。咱們小姐在娘家也是千嬌萬寵的,怎麼嫁過來反而被人作賤了,這要是我家老爺知道了,也是要過府來理論一番的。」
方二夫人抬眼問道:「什麼狐媚子?」
「還不是城外鄉下那個女人。」秋香撅著嘴說:「姑爺沒成親前就和她勾勾搭搭,我家小姐都親眼瞧見的。」
方二夫人皺著眉,閉目捻著佛珠尋思一番,道:「回頭我問問秦兒,必給你個交代。」
回頭對秋月說道:「你們先服侍你們二少奶奶休息,先莫要再鬧了。」
說起來,方秦雖是方二夫人的二子,從小卻並不是在她身邊長大。
二夫人因生他時傷了身子,方秦未滿月便抱去方老夫人屋裡養著,七歲時,便進宮給皇子伴讀,直到十五歲跟齊王去了封地,再後來,長大成人,更是與她不怎麼親近了。
方二夫人嘆口氣,回頭對馮婆子道:「秦兒這孩子有什麼從不與我說,即便那次去崔家延遲婚期,都沒有與我們說過,害得大伯去崔家賠禮謝罪,這次若是再鬧出什麼來,大伯更要厭棄他了,若再傳到聖上耳中,秦兒的前程怕是給毀了。」
馮婆子說道:「可不怎的,要說二少爺從小也是個仁義的孩子,做事也是極有分寸的,必定是那個狐媚子迷惑了他。」
「嗯。」方二夫人臉色有些陰沉,說道:「回頭問問秋月,那個狐媚子住在哪裡,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東西,竟勾得好好的爺們新婚便夜不歸宿。」
方貴很快便回來了,回稟方二夫人,「二少爺說了,近日事情比較多,走不開身,夫人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等他忙完再說。」
「混帳!」方二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心裡越發對那個勾引了她兒子的狐媚子厭惡起來。
「去叫秋月過來,明日我便去會會那個狐媚子,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妖法。」
在梅林居的斐舞莫名躺槍。
第二日,斐舞趁著秋高氣爽,將外院裡的菜地翻了一遍,種上小蘿蔔土豆青菜等,澆上靈水。
外院的院門突然被砰砰拍響,墜兒跑去開門,就見十幾個丫頭婆子和僕人魚貫而入,中間簇擁著一個中年貴婦。
「誰是斐舞娘?」馮婆子叫道。
「你們是誰?幹嘛闖到我們家?」墜兒不悅道:「找我小舞姐姐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