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心虛
其實斐舞一點都不餓,齊王卻興致盎然,不時為她舀湯夾菜。Ϭ९ʂհմ×.çօʍ
「本王瞧你又似瘦了。」他說著,視線在她面前一掃而過,「多用些。」
斐舞低頭,只見白玉碗裡那湯,卻是之前在西京時,錦玉為她煲的,補那啥的藥膳大補湯。不由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他吩咐,錦玉怎麼會煲這樣的湯給她?
「不要用那樣眼神看本王。」鳳淵也舀碗湯喝下,瞥她一眼,揶揄道:「現在是先皇孝期,便是你想要,本王也是不會同意的。」
他迤迤然自說自話,唇角含笑。
斐舞一愣,不由脫口而出,「誰想要了!」
隨即氣惱地直接伸手掐擰了他的胳膊。這人太可氣了,滿嘴跑火車不說,還倒打一耙。
齊王握住細柔白嫩的柔荑,輕笑道:「舞娘莫不是想歪了?你當本王說的是什麼?」
斐舞語噎,狠狠剜了他一眼,索性不再理這廝,抽回手自己喝湯吃飯。
用完晚膳,進來幾個侍者撤去飯桌,又退了出去。錦玉與錦珠進來為斐舞鋪床熏被,還讓人抬了浴桶放在屏風後面。
齊王也不避諱,倚在屏風那邊的長椅上,邊端盞品茗,邊觀看送過來的線報。
斐舞在錦玉的催促下,只得褪去衣袍,匆匆洗漱好,換上柔滑的白色絲緞中衣裙。
這般收拾好之後,夜也深了,那廝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鑑於先前他說是先皇孝期,她倒是不怕他怎麼樣,便自己躺進床榻里,隨手翻閱一本煉藥基礎大全。🐼💚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
看著看著,有些瞌睡,但齊王在旁,她又撐著不敢睡去。
迷迷糊糊間,忽覺一隻強硬的手臂從身後攬住纖腰,一個溫熱的身體靠過來。
「看什麼呢?」大手抽出她手裡的書冊,略略看了一眼,便放置一旁。
「這樣躺著看書,當心眼睛看壞了。」
氣息噴在她後頸,讓她縮了縮脖子。
「殿下,你不回自己寢帳麼?」斐舞推了他一下,讓他離自己遠些。先還說是先皇孝期呢,這會兒便要與她同床共枕了。
「嗯,這兒便是本王寢帳。」齊王紋絲不動,慵懶的聲音在頭頂響著。
「那我去墜兒那裡。」斐舞這般與他躺在一張榻上總覺得惴惴不安,便想起身。
「夜深了,明日還要早起行軍,早些休息。」他攬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
又捏了捏她的手,將下巴墊在她的頭頂處,用手臂將她圈在懷裡,低聲道:「睡罷。」
屏風那邊的火燭只剩一盞,正發出微弱光線,斐舞屏下心神,竟覺得安心。
也不知怎麼了,無論如何惹自己難過,只要他放下身段哄一哄,她便不由自主地開始沉淪了。
真是心酸又無奈。有些時候,連他以後還會娶其他女人為妻這事,都能屏蔽忽略。
人在局中,是走不脫的意亂情迷,旁人根本不能了解其中的掙扎與迷濛。
不見,或許能做到心懷不亂,見了,卻是牽扯不盡的愛恨糾葛。
第二日,斐舞醒來時,那人已經不在身邊,錦玉聽見她起榻的響動,便端了熱水進來幫她漱洗。
魏嬌與墜兒跑進來,「舞娘姐姐,那炎羿來了。」
斐舞任由錦玉幫她穿上錦繡羅裙,梳好髮髻,插上珠釵。
「他來做什麼?」炎羿不是跟了冷肖漢的隊伍了麼?現在跑來找她幹嘛?
「舞娘,你在麼?」炎羿在外面叫道。
錦玉皺了眉頭,向錦珠使個眼色。
錦珠走了出去,呵斥道:「你這個軍曹大呼小叫什麼?擾了縣主,當心打你板子!」
炎羿毫不在意錦珠說什麼,急急在外面又叫:「舞娘,你出來啊,我有事跟你說。」
從旁邊過來兩個將士,推了他一把,喝道:「放肆!縣主帳前豈容你隨意喧譁!」
斐舞走了出來,「炎羿,找我什麼事?」
炎羿見了她,像見鬼一樣,張大嘴巴,指著她:「你你,你是誰?」
斐舞白他一眼,「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可走了。」
說著,直向旁邊的大馬車而去,身後還跟著魏嬌墜兒。
炎羿在她身後愣了半天,才跟過來。
「舞娘,我那些藥和提煉設備,都被冷肖漢拿去了,他說若想要回,請你去找他呢。」
斐舞轉頭身,瞧著炎羿說道:「這是你的事,我為什麼要去替你要東西?」
炎羿眨著眼呆了一刻,連忙鼓著嘴道:「不就是沒答應與你成親麼,這樣小氣,那我現在答應你了還不成麼?」
斐舞抽搐一下眼角,瞪了他一眼,轉身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哎,你怎麼……」炎羿也想爬進馬車,忽然被人提了衣領扔出老遠,跌在地上。
「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押去仗二十軍棍!」齊王黑著臉站在馬車旁吩咐道。
若不是知道此人在盤龍寨一直對舞娘規規矩矩,他此時想一掌劈碎了他。
「倘若再敢出現在本王王妃面前,直接拎去責軍棍!不用稟明本王。」齊王轉身也上了馬車,留下墜兒魏嬌等人面面相覷。
錦玉走過來說道:「跟我來,你們幾人乘後面的馬車罷。」
鳳淵黑著一張臉,眯眼覷著斐舞:「那人沒答應與你成親?你這個女人,總是有事沒事給本王找些難堪,說!怎麼回事?」
斐舞朝後躲了躲,避開他幾乎貼到鼻尖的臉。
「那人胡說你也相信?」她有些氣弱地辯駁。
鳳淵盯著咫尺間的如玉嬌顏,睜著一雙無辜大眼心虛地瞅著他,輕顫著蝶羽般的眼婕,微微開啟粉色潤唇。
他喉結滑動一下,伸手按捏下她的唇瓣。
「這回便算了,若還有下一次,本王一定宰了他。」
說完,伸手圈過嬌小身軀,攬在懷裡,沉默著,半天沒說話,顯然氣得不輕。
「生氣了?」斐舞回抱他的腰,心虛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王哼一聲,依然不言語。
斐舞想了想,仰起臉,親了親他的下巴。
果然,鳳淵翹起嘴角,垂眼看著她,「為何本王總對你生不起氣來?是不是你偷偷施法術了?」
「什麼法術?」斐舞眨著眼問。
「囚心術。」鳳淵尋到她的唇,輕嘬一下,「本王記得,有術士會施此類法術。」
「那可是噬魂邪術,我怎麼會那個。」斐舞倒是在一本書冊里看過關於上古術士的傳說,其中就有一種妖邪術士,會施展一些控制人心神的法術。
「倒也是。」鳳淵眉角挑起,唇角含笑,低聲在她耳邊呢喃,「我的舞娘比那邪術更能噬本王的心魄。本王時時都想吃了你。」
*
大軍起營拔寨,不緊不慢地行進著。
宋瑞與冷肖漢帶著十萬精騎,則趕在齊王大軍前,沒傷一兵一卒攻克下一座座城池。
這些城守,一見齊王兵臨城下,便對其俯首稱臣了。
到了十二月上旬,齊王大軍駐紮淮州,離南面的江州只有三百來里。
再向東兩百多里,便是吳越國地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