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終於來到省城，去牛寶林家拜訪發現大門緊閉，敲門也沒有回應。
當初牛寶林承諾去牧區搞至少十隻羊羔，直到現在杳無音信。
「這老小子真不靠譜。」薛明開上帝視角進入牛家大院決定晚上在這裡落腳。
騎車去百貨大樓買一副貓眼墨鏡，一包口罩，兩頂年代感很強的鴨舌帽。
下午六點戴上帽子、墨鏡、口罩進空間抓魚，一進空間直接嚇到懵逼。
無數大魚不停地躍出了水面，又像下餃子似的落進池塘，兩隻金雕在池塘上盤旋不知道該抓哪條。
「臥槽，魚翻坑。」薛明馬上抓四條最大的鯉魚放進水桶，騎著自行車火速趕往鞭炮廠家屬院。
水裡氧氣不足時魚群會跳出水面呼吸氧氣，這就是養殖戶最害怕的魚翻坑，這會導致魚群大批量死亡。
當初只是釣了十幾條魚扔在池塘里，沒想到它們在靈泉水裡繁殖這麼快，更沒想到它們泛濫成災。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大爺的。」薛明把自行車蹬得飛快，只用了十分鐘就到達目的地。
砰砰砰敲門，「請問家裡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家嗎？」
很快木門打開，一個老太太看見薛明的造型嚇得趕緊關門，「你是幹什麼的？」
「老人家別誤會，我有水裡游的物件。」薛明邊說邊摘掉墨鏡，捂這麼嚴實好像敵特分子。
院子裡響起了很多腳步聲，有個男人的聲音試探著問，「你有什麼物件？」
「我姓李。」薛明只能把話說到這一步，能不能成生意就看這家人的膽子大不大。
投機倒把是嚴厲打擊賣方，對買方的處罰相當的輕，一般情況下是沒收非法買的商品並批評教育。
三分鐘後木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青年男子躲在門縫後面看薛明，目光很快落在水桶上。
薛明打開桶蓋露出四條活鯉魚，每條魚的個頭都在四斤左右，青年馬上打開半扇門。
「長禮，你家來客了？」對門鄰居的大姐站在門口搭訕，兩眼也盯著水桶。
「馬大姐俺家的馬桶爛了，這是修馬桶的師傅。」羅長禮大大方方請薛明進家。
薛明心說你才是修馬桶的師傅，你們全家都是修馬桶的師傅。
「哎呀巧了，俺家的馬桶也爛了個窟窿。」馬大姐扯著嗓子說，「小師傅忙完了來家裡一趟，也看看俺家的馬桶。」
「大姐請稍等哈。」薛明決定找個機會把這老婦女的腦袋摁進她家的馬桶里。
羅家人把薛明請進堂屋，鞭炮廠是省里效益最好的工廠，整個家屬院都是兩層小洋樓。
薛明著急賣魚直接開價，「這是正宗的野生大鯉魚，一斤小麥或者8兩大米換一斤魚，我只要糧食不要別的東西。」
「是不是野生的我一看就知道。」滿臉嚴肅的老人擼起袖子抓條大魚翻來覆去地觀察。
魚在他手裡活蹦亂跳，羅長禮臉上有點傲嬌，「同志你不知道，俺父親解放前給地主家養了一輩子魚。」
老人看完第一條再看第二條，四條全部看完轉身回廚房洗手，算是默許了薛明的話。
「最近糧店削減了細糧的分配份額，俺家的糧食也不多了，六兩大米換一斤魚吧。」羅長禮討價還價。
「六兩吧小同志，這四條魚俺家要了。」洗完手的老羅走到薛明身邊，「聽你的口音不像省城人？」
「對不起我趕時間，八兩不能再少了，老人家覺得行嗎？」薛明直截了當。
「當然不行，哪有不讓人討價還價的道理？」老羅梗著脖子說道。
「打擾了。」薛明提桶走人，魚塘翻坑太危險，多耽擱一秒就可能死一條魚。
走到大門口時羅長禮追出來，拉著他的袖子往屋裡拽，「你這是幹啥啊，有話好好說嘛。」
接下來又是討價還價，薛明煩不勝煩轉身再走，老羅突然瓮聲瓮氣的說，「孩他娘去廚房裡端盆。」
羅長禮的妻子把懷裡的孩子給婆婆，加快腳步去廚房端著洗臉盆出來。
老羅從抽屜里拿出一桿秤，「我要求用我家的秤，小同志沒有意見吧？」
「可以。」薛明懶得在意這些細節，用秤鉤穿透魚嘴稱重，老羅趴在旁邊看秤。
第一條魚4斤6兩，第二條魚4斤3兩，四條魚加起來正好17斤。
羅長禮也是個敞亮人，等魚兒全部放進臉盆就去屋裡拿大米，稱夠13斤6兩倒進布薛明的袋裡。
「小同志你好好在家屬院裡轉轉，這個月肉店和水產銷售社供應的肉少。」交易完成的老羅像個慈祥的老爺爺。
「謝謝老人家提醒，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薛明提著桶扛著糧食袋離開羅家。
對面大姐就打開門走到薛明身邊，「小同志跟我回家看看馬桶。」
「阿姨你好，我不是修馬桶的。」薛明悄悄從空間裡拿四條黑魚放進桶里。
大姐用最小的聲音說，「阿姨當然知道，我也想要點水裡游的東西。」
十分鐘後薛明從她家出來，黑魚的營養價值高，吃起來滑嫩爽口，魚刺也比鯉魚少很多，價格當然比鯉魚貴。
四條黑魚總共21斤，一斤魚換一斤大米，不得不感慨省城工人的待遇真好。
光明縣罐頭廠是光明縣的龍頭工廠，50斤糧票只能換30斤小麥和20斤土豆，鞭炮廠職工能用50斤糧票換50斤大米。
「有朝一日我要把老媽和妹妹安排到鞭炮廠工作。」薛明突然打個冷戰，心說還是安排到其他廠吧，鞭炮廠太危險。
進空間繼續抓魚時看見池塘水面上飄著一條魚，急忙用意念拿到手裡，兩秒後忍不住罵句髒話，「五斤重的大黑魚就這麼死了，他二大爺的。」
死魚不值錢只能留著自己吃，倒也不浪費。魚兒因為缺氧還在翻坑，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的魚死去。
爭分奪秒時不我待，薛明趕緊抓起五條最大的黑魚放進水桶里。
離開空間敲響第三個大門，每賣出一條魚就能給魚群節省一點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