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贓物沒收!

  「嘭!」的一聲,整個木門被踢飛了出去。

  地上滿是斑駁的血跡,顧長庚甚至不敢多看,沉默著快步走了進去……

  像是鼓起勇氣,他飛速地掃視一圈,沒有那小知青的身影,倒是窗戶大開,大概是從那逃走了……

  顧長庚還沒來及鬆口氣,就被眼前一幕辣眼睛的場景驚呆了。

  屋內一片狼藉,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被捆綁著,整個人卻努力弓成蝦米狀。

  面色潮紅,亢奮地蹭著床腳,胳膊上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往外冒血,他卻好似無知無覺,已經對著床腳聳動著……

  就在這時,廣播裡傳出一聲清脆的女聲,「餵……喂,聽得見嗎?」

  這是村裡的大喇叭廣播響了,顧長庚立刻辨認出是沈寧的聲音。

  隨著而來的好像是磁帶倒檔的動靜,緊接著是一陣「滋啦啦」的聲響過後,廣播裡面傳出了何建業和沈寧的對話……

  不明所以的村民以及領導頓時停住腳步,望向村裡的大喇叭。

  孫苗第一個意識到不好,臉色慘白……

  緊著這大家都被這段對話驚呆了。

  雖然平時就知道何建業不是個好東西,可也沒想到他竟然膽子這麼大。

  投機倒把,騷擾手下的女職工。

  而身為村支書的何家旺不但不規勸自己的兒子,反倒幫著何建業攔截舉報材料,簡直是畜生不如……

  此時正陪著領導視察的何家旺臉色鐵青,大喊道,「這就是污衊,赤裸裸的污衊!」

  他的話音剛落,大喇叭里又傳來何建業那猥瑣至極,又囂張得意的笑聲。

  「比你嘴硬的女人我也不是沒搞過,還有被我搞大肚子後尋死覓活的。

  那又怎樣,最後不還是被我老爹搞定了。連個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搬走。

  在這何家村,我何建業就是土皇帝!我也不怕告訴你,縣政府管理文書的是我小姑父,你想給縣委書記遞交舉報信,哈哈哈,做夢!」

  哦豁……

  這會兒不僅是何家旺面如土色,就連跟在裴言身邊的文書王德全也臉色慘白,抖如糠篩……

  王德全捏著拳頭,立刻辯駁道,「不……不是這樣的。

  真的,真的這些事跟我沒有關係……」

  可惜誰都不是傻子,沒人會相信他的狡辯。

  顧長庚聽了一會,又結合眼前的慘狀,立刻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村支書的兒子想要算計沈寧,沒想到那些小妮子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將這人收拾了。

  挑的還是縣領導來視察的時候,故意將事情搞大,她這是生怕官官相護,再將這事壓下去啊。

  這小丫頭片子夠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這何家父子。就她這麼一折騰,就連這縣政府要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要徹底整改了。

  ……

  沈寧確定剛才那段錄音已經傳遍全村,這才心滿意足地打開廣播室的門,門外的煤球早就焦躁不安,不停撓門。

  見沈寧打開門,慌忙圍著她轉了好幾圈,嗷嗚嗷嗚地叫喚個不停。

  沈寧安撫地拍了拍它的頭,「放心我沒事,就那個脆瓜還想打我主意?

  嘿嘿,我掏出一把大剪子,直接給他胳膊捅了個血窟窿,差點把他嚇尿了,你都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有多搞笑。」

  「有多搞笑?嗯?說來聽聽?」

  這回震驚的人變成沈寧,她抬眸一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腳都有些發軟,聲音也不復剛才的得意,打著顫,「顧……顧營長你怎麼在這?」

  「嗷嗚!汪汪汪!」

  煤球扒拉著沈寧的腿,瘋狂搖尾巴,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看得沈寧牙痒痒,心裡暗罵了聲,「蠢狗!」

  面上卻擠出一抹乖巧的笑,「好……好巧,沒想到顧營長今天也來視察了?」

  「哼,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竟有這般能耐。

  哪來的剪子?你早就猜到何建業要對你圖謀不軌,不想著規避風險。

  直接帶著隨身聽和兇器單刀赴會,沈寧,你好大的膽子,我看你很有做土匪的資質啊。」

  顧長庚上前一步,嚇得沈寧一哆嗦。

  該死的,怎麼每次搞點小動作,總要被他抓個正著。

  沈寧現在已經不是懷疑,而是確信,自己和這個顧營長一定是八字不合。

  「沒……沒有,我怎麼會這樣做。

  我……我只是帶著隨身聽學英語,對,我是要學英語的,剛……剛好錄下了證據。

  我一個弱女子,平時獨居也不太安全,隨身帶把剪子防身總沒錯吧。」

  「呵,」顧長庚被氣笑了,真當自己是傻子,好騙?

  可沈寧忽地眼眶一紅,大顆大顆的淚珠說掉就掉。

  「嗚嗚嗚,這事也不能怪我啊。

  自從我下鄉,何建業欺負我是孤女,總想占我便宜。

  我實在是被他們逼得害怕了,我是有錯,我傷人了,可我也是出於自我保護啊。

  難道真的要等到我被他侵犯了,才能還手嗎?」

  許是小姑娘哭得太可憐,顧長庚一想到那樣的場景,竟恨不得再進去捅那個人渣七八刀。

  凌厲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你這樣太冒失了……」

  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來看熱鬧的人已經趕到了。

  沈寧眼眸一轉,立刻掏出自己的隨身聽上的錄音帶遞了上去。

  見顧長庚依舊冷著臉,沈寧咬咬牙,摘下自己的手錶,「這是手錶是何建業在黑市賣的東西。

  他可是村支書的兒子,還是副廠長,他要帶我去黑市,我不敢不去啊。

  只好破財消災買了這塊表,花了我二百六呢。我當時一從黑市脫身就立刻去派出所投了舉報信……

  可何建業卻平安無事地出來了。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他背後一看就有保護傘,我只好把事情搞大,說到底我也是為民除害......」

  她的聲音在顧長庚的眼神下越來越小,「雖然方法有些過激,但他的罪名卻是實打實的。

  那他自己都承認了,你們可不能縱容犯罪!必需要嚴懲啊!」

  顧長庚沒錯過沈寧拿出手錶時的不舍和留戀。

  他將手錶上下輕拋丟了幾下,果然沈寧的眸子瞬間睜得老大,眼神跟著自己的手,像是被吸引了全部注意的貓。

  沈寧一臉肉痛,立刻提醒道,「誒,小心點別摔了。

  那個……那個,雖然這手錶是何建業強行賣給我的,但我實打實的花了錢的,做完證能不能還給我……」

  沈寧小心翼翼地問著,眸光亮晶晶的,滿是祈求。

  顧長庚冷哼一聲,「你想要回這塊表?」

  見沈寧點頭如搗蒜。

  顧長庚的唇角忽然揚起一抹惡劣的笑意,「不行,這是贓物,依法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