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遠山確實有用心替女兒籌謀,王愛華瞬間軟了態度。
「遠山,不是我逼你,你沒看見寶珠被折磨成什麼樣,我這心裡只要一想到她,就像鈍刀子割肉一樣,我疼啊!
當年我那麼難,我寧願帶著兩個孩子改嫁,我也不想壞了你的前程。
這些年來,我不敢給你添一絲麻煩,可現在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遠山,保民他......他已經沒了,我只有寶珠了......」
王遠山一臉的動容,「我明白的,愛華,我都知道的。
你放心,寶珠就是我唯一的骨肉,我一定將她平平安安的帶出來,我會替她洗清冤屈。
所有傷害過我們女兒的人,我也絕不會放過的。」
王愛華咬牙切齒,「沈寧那個賤種!我當年就不該留她!
要不是因為她,保民也不會被下放西北林場,更不會在逃跑的時候,被人......活活打死,他該有多疼啊!
遠山,你幫我殺了她!你現在出息了,你收拾一個賤丫頭就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你幫我殺了她啊!」
相比王愛華的激動,王遠山雖然面有痛色,卻還是保持冷靜,他緩緩搖頭,「當務之急先把寶珠救出來,至於沈寧,暫時不要動。」
「為什麼!難道你也要護著這個小賤蹄子!你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害了我們孩子的人逍遙快活!」
王遠山嘆了口氣,「愛華姐,你當年為什麼嫁給沈淮,難道還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我要蘇家藏在暗處的財富,這是其一。
其二,沈寧這人太邪性了,短短一年,你看看她做的這些事,哪一件是一個十七歲小姑娘能做出來的。
不說別的,她也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難道不覺得......」
王愛華徹底冷靜了下來,「你說的沒錯,從我給她報名下鄉開始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不,她不是人,她就是惡鬼!」
相比鬼神之論,王遠山顯然要理智得多,「我懷疑是蘇家的人已經暗中接觸她了......」
「什麼!」王愛華被王遠山這樣的猜測嚇破了膽,「你......你是說蘇家人回......回來了?
不......這不可能的,蘇家當年......」
「閉嘴,當年的事爛在肚子裡。咱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要提。」
王愛華慌亂的點點頭,「好,好我都聽你的,可沈寧那個賤人將我們害成這樣,這血海深仇我......」
出乎意料的,王遠山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很是忌憚,他的神情嚴肅,甚至帶著警告的意味。
「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
現在以寶珠為主,我已經派人去接觸蔡美娟了,你放心,任何傷害過我孩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王愛華的眸子暗了暗,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但一顆心總算放回到肚子裡。
她太了解王遠山了,他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是了,收拾瀋寧不過是時間問題,當務之急要儘快救出寶珠,她真怕,再待下去,寶珠的精神狀態會出問題。
......
蔡美娟這幾天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她捂緊口袋裡的八毛錢,眼神警惕地將筒子樓里來來往往的人都掃視了個遍。
確定沒什麼可疑人物,可這一顆心就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厲害。
還是上班的時間,陳解放並不在家,之前在郵局門口,那個蠢貨摔了一腳,閃了腰,還沒休息兩天,就被蔡美娟趕去上班。
開玩笑,請假難道不要扣工資的?
陳解放哪有那麼金貴,不在家上班,難道工資會從天上掉下來......
自從上次在郵局大鬧一場後,陳解放像是徹底怕了,基本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只是答應補償自己的錢還沒給到,可蔡美娟並不著急,她知道這錢跑不了,除非,陳解放不想在學校混下去了。
想到即將到手的幾十塊錢,蔡美娟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可她剛推開門,一雙有力的大手,就將她拉了進來。
她甚至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被人死死地按住,一頭撞在客廳的八仙桌上。
「你......你是誰!」蔡美娟顧不得頭上的疼痛,驚恐地問道。
頭皮一緊,一個中年男子猛地揪起她的頭髮,往後一拉。
蔡美娟猛地坐到了地上,只覺得自己尾巴骨都要摔斷了,還來不及喊救命,脖間一陣刺痛,一個冰涼的匕首就貼住了自己的脖子。
蔡美娟徹底慌了,「好......好漢饒命!」
「呵,饒命?我不要你的狗命,我就想問問你,你親眼看見王寶珠往麵粉里加杏仁粉了嗎!」
蔡美娟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大腦飛速地運轉起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到底是哪來的人?
是沈寧派來的,不,不可能!
她已經把王寶珠送進去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再說她要找自己麻煩早就來了,哪能等到現在,絕對不是她!
那就是王寶珠,可她不是坐牢了嗎?
她摸不清對方的意圖,可脖間的刺痛根本來不及讓她多加思考,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親眼看見的!
好漢,做……做假證可是要坐牢的,我不敢……
啊啊啊!」
那男人忽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匕首尖端直直對準了她的眼睛,「親眼看見?那我看你這眼睛,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嗷嗷,別!別!是陳解放!杏仁粉是他放的!
他想當小學老師,可沈寧的排名在他前面,他知道沈寧對杏仁過敏就下了杏仁粉,結果,看見王寶珠鬼鬼祟祟也帶著杏仁粉去了。
也是他!也是他,讓我指認王寶珠的!我什麼也沒幹啊,我就是信了陳解放的鬼話!
後來猜到真相,可是也來不及了,我也很後悔,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