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被偷家

  方恆在擠得水泄不通的座票車廂內艱難穿行,找了一大圈也沒看見沈寧的蹤跡,倒是被車廂內複雜的氣味熏得幾欲作嘔,只能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車廂,就瞧見孫苗拿著自己的搪瓷杯。本就心情不好的方恆,此刻臉拉得更長,「幹什麼?誰讓你隨便動我的東西。」

  孫苗一愣,臉色一白,「我……我就是想幫你打點開水。」

  方恆臉色更差,「用不著,你有這功夫還是去找找沈寧,大家都是革命同志,獨獨把她拋下,算怎麼回事?」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了,是真的沒票了,再說也是她運氣不好,不然怎麼就剛巧到她的時候沒有硬臥了?」

  今日事事不順,孫苗也有些耐不住脾氣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卷過被子,蒙住頭,瓮聲瓮氣道,「要去你自己去,要換你自己換,反正我不去,我也不換!」

  方恆重重將搪瓷杯往小桌上重重一放,眼神掃過同行的知青,眾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裝聾作啞。

  拜託他們又不是傻,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去硬座車廂人擠人,要怪也只能怪沈寧運氣不好,怪孫苗辦事不地道,可怪不到他們頭上。

  方恆嘆了口氣,想著歇一歇,等會再去找,總不好讓她一個瘦弱的女同志在那麼差的環境裡熬兩天。

  ……

  可事實上,沈寧此刻正舒服地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意識早就進了空間。

  自從發現用意識也可以整理空間中物品,沈寧便像發現新大陸般,躍躍欲試。

  此刻空間內已經被收拾得緊緊有條,沈寧正繞著自己的小院,用步子丈量。

  開墾荒地的位置她已經規劃好了,這個空間溫度適宜,小院面積雖然不大,可是種些瓜果蔬菜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個空間不能帶活物進來,沒法養些小雞小鴨,可是沈寧並不覺得惋惜,畢竟有機會重來一世,還能擁有這樣一個空間寶貝,已經是天大運道了。

  土地才耕了一小塊,便覺得頭暈眼花,四肢乏力,沈寧慌忙從空間退了出來。

  一睜眼,邊瞧見顧長庚站在自己的床前,半伸著手,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見沈寧睜眼,顧長庚收回手,冷硬地開口,「你臉色很差,生病了?」

  沈寧嚇了跳,抹了一把額上的虛汗,對方長得實在太兇了,眼神也太過鋒利,好似能看破一切,讓自己總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面色一囧,慌忙擺手,「沒……沒有,就是這兩天沒睡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顧長庚沒有說話,微微點頭。

  隔壁車廂探出兩顆腦袋,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寧的小臉瞧,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遊離,就差把八卦兩個字寫在臉上……

  顧長庚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過去,那兩顆人頭瞬間縮了回去,因為太著急還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慘叫,「我的下巴都撞歪了,老牛你瞎啊!」

  沈寧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顧長庚的臉色更冷了,放下手中的陶瓷杯,聲音冷硬,「喝點熱水。」

  沈寧看著冒著白煙的搪瓷杯,連忙拒絕,想起上次他給自己送粥的飯盒還在自己這裡。

  這人雖然長得凶,倒是個熱心腸的,真不愧是人民解放軍。舉了舉自己的水壺,「不用了,我帶水壺了。」

  顧長庚點點頭,接過水壺,沈寧還愣愣地回不了神,他已經接好一壺熱水放在了小桌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她。

  沈寧有些摸不著頭腦,很快又釋然了。軍人嗎,性子冷點也正常,幫自己打水,也算為人民服務了,也挺……正常的……

  這時列車已經停靠在站,看著車站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旅人,沈寧拖著腮,心情是難得的平靜……

  ……

  可同一時間的棉紡織職工大院,卻鬧得人仰馬翻,哭聲震天……

  民警皺著眉頭,時隔兩天,他們又接到了報警。這片地治安一直很好,偶爾也會有小偷小摸,但是像這種同一戶人家在短短三天報了兩次警的,還是頭一次見。

  王寶珠已經眼眶通紅,臉上的紅腫還沒完全消退,看上去圓臉更圓,有幾分滑稽。

  王愛華則是慘白著一張臉,總覺得一口氣沒上來,就要昏厥過去。

  上次家裡被偷了個乾乾淨淨,可她總要生活,總要吃飯,只能預支工資新買的兩床被子,還添了廚房用具,買了些柴米油鹽,二十幾斤雜糧面,十幾個雞蛋,幾個新碗.....

  可今早派出所叫她去一趟,回來發現家裡的一切又不見了,都不見了!

  兒子王寶民因投機倒把判刑三年,下放的還是最苦最累的西部林場。

  她還沒從這天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眼淚都要流幹了。想著家裡還有個姑娘,這才撐著一口氣。

  可得知就連自己千疼萬寵的小姑娘也保不住,要去那偏遠農村吃苦受累……

  母女倆再也忍不住,拿著知青辦給的下鄉通知抱頭痛哭,還有什麼不明白,最近這接二連三的倒霉事都是沈寧帶來的。

  看她平時唯唯諾諾,沒想到竟在這兒憋著壞呢,這一刻王愛華真真氣得嘔血,只恨自己沒早早掐死沈寧這個禍害,竟讓她跑了。

  怒氣上涌,一頭栽倒在地,要不是王寶珠發現及時,墊了一下,只怕要摔個頭破血流……

  民警也十分重視,再次將小院裡里外外檢查一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理來說,這家也沒啥值得偷的,失竊的東西又零又散,也就值個三四十塊,哪個小偷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就為了偷這點兒東西。

  況且廚房的鐵鍋,兩床被子,零零散散的廚房用品,柴米油糧的,又笨又重也不好帶,看上去就像故意和這戶人家作對……

  王寶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民警的手,「一定是沈寧,除了她沒有其他人了!我昨晚去了同學家過夜,根本就沒回來。

  肯定是她,她就見不得我好,自己要下鄉,還要捎帶上我,還把家裡的東西都卷跑了!」

  一旁看熱鬧的鄰居,嗤笑出聲,「明明是你們這娘倆不做人,本來就該是王寶珠下鄉。

  再說沈寧走的時候跟我們打招呼了,身上乾乾淨淨就背了一個小挎包,啥也沒帶。

  你們嘴上也積點德吧,這麼欺負人家小姑娘,就不怕沈寧她爸晚上來找你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