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假期結束了,初中生們的勤工儉學也結束了。
劉志強又從鎮上招來了200人,大多是叔叔嬸嬸們,給出的報酬是摘一斤新鮮茶葉50元。
有經驗的,沒經驗的,所有人每天都能摘個二十幾斤。畢竟幹過活的成年人,還是要比學生們快不少。
這些人看見青石灣在蓋廠房,打問什麼時候招工?待遇怎麼樣?
大有要將自己的子女或者親戚介紹到這裡來上班的打算。
青石灣的建設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生態茶廠也在如火如荼地生產,水稻,大棚蔬菜都在茁壯成長。
蔣婷站在劉浪家2樓露台上看著青石灣的一切井然有序,欣欣向榮,她很是開心。
「劉浪,幾位品茶大師得知生態茶葉的數量一年不會超過25,000斤,建議將價格定在20萬一斤以上。最終定價還未公布,已經有大企業富豪們聞風而動,找到陸總要茶葉了。咱們再去承包幾座茶山吧。」
蔣婷沒想到這座50畝的小山頭一年帶給飛浪達公司的利潤就高達20億以上,早就在心中打開了小算盤。
「蔣經理,掙不完的錢,過不完的年。我不能永遠待在地球上保護你們,小心禍及兒孫。」
劉浪深深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
不說這世俗間換了多少王朝?便是修真世界擁有無上偉力的高階修士,也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
以至於一度風光無兩的絕世家族,門派在歲月的長河裡沉浮。隨著時光遠去,連名字都沒有人能夠記起。
蔣婷似懂非懂,從劉浪憂鬱的眼神里,她依然感受到了一絲落寞與警示。
「哈哈,你何必只將眼光放在飛浪達生態項目上。百達集團不是還有其他的產業嗎?你們何不走科技創新的路子?飛浪達這麼能掙錢,有了資金做後盾,還怕沒有生意可做嗎?」
見蔣婷陷入思維陷阱中出不來,劉浪笑了笑,幾句話就點破了她。
「是啊,差點被你關進了思維小黑屋。當然也不能怪你,還是我自己欠缺思維能力。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飛浪達是你劉浪個人意志的產物,就算沒有我們百達集團,也會有其他的資本為你服務。」
蔣婷一通百通,瞬間就抓住了事物的本質。
「不錯,這是我在離開地球前。為我的親人和青石灣唯一所能做到的事情。」
「離開地球?你是指生命到了盡頭?還是說這個世界上真有神仙?」
「以後你會知道的。不要去想這些神神怪怪的事,好好享受人世間的親情友誼,自由快樂地活著吧。」
劉浪轉身進了客廳,只留下一頭霧水的蔣婷在風中凌亂。
「劉浪,給我泡杯茶。這些天累死我了。」
上官明珠也是剛上來,仰面八叉躺在了沙發上。
「一個李素玲就把你累著了?我看你是懶勁發作了。」
劉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手上也沒歇著,還是給她泡了杯頂級毛尖。
「你是不知道,這個素玲是真笨得可以,早知道我就不該攬這個活。葛家莊,棲霞山,那麼多年輕武者沒有一個比她笨的。幾個穴位都得教半天,到了第2天又忘了。」
上官明珠長吁短嘆,一副認定李素玲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
「我看是你笨吧,一段神念輸出的事,還需要你用嘴巴說?」
劉浪真是無奈,放著修士的手段不用,給一個從小就沒有接觸過武道的人苦口婆心說得口吐白沫,也是沒誰了。
「哎呀,我可是學霸型的人物,這麼簡單的辦法我都想不到,肯定是你給我的壓力太大了,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上官明珠美目一轉,乾脆耍起賴來。
劉浪自然懶得理她,拿出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滑著短視頻。
「上官,我說這幾天很少見到你。你和李素玲幹什麼去了?」
蔣婷聽到上官明珠的聲音,開心地坐在了她身旁。
如果說青石灣還有誰對她口味的話,上官明珠絕對算得上。
何芳酸不溜秋的,少言寡語一副高士風範,其實俗不可耐。
李素玲大大咧咧,別說是有多少文化見了多少世面,穿著打扮就沒有共同語言,粗話俚語時不時往外飆,蔣婷聽了都臉紅。
「呵呵,是有點小秘密。反正你不踏足江湖,也沒必要打聽。你哪天去滬市,給我帶些衣服來,咱倆視頻,我看中了你就買。」
上官明珠知道蔣婷對武林不了解,不打算對她解釋什麼。
「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這是南京路幾家品牌店給我發過來的模特圖片,各種款式都有。我拉你進群吧。」
蔣婷二人一談衣服就有了共同話題,腦袋挨著腦袋嘰嘰喳喳比誰也親熱。
「浪哥,浪哥。」
劉志強聽到2樓幾位美女在嘻嘻哈哈,不好意思上來,只能在樓下大喊大叫。
「怎麼啦?」
劉浪站在2樓欄杆處,看著下面高挑的客廳。
「你下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劉志強揚了揚手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手機裡頭。
劉浪還以為有什麼視頻需要給自己看,蹭蹭幾步就下了旋梯來到樓下。
「咱們外面說。」
劉志強神神秘秘地走到了場地上的水塘邊。
劉浪搖了搖頭,只能無奈地跟在他身後。
「這個電話號碼是華新叔給我的。聽他說,你舅舅找到王嬸娘家,把電話打給了華新叔。說是你姥姥病重,臨終前想看你一眼。」
劉志強小心翼翼地看著劉浪,不知劉浪作何抉擇?
「行,我已經記下來了。你忙去吧。」
劉浪揮揮手讓劉志強走了,自己卻陷入了沉思。
16年前,母親王喜梅因山洪遇難後,娘家人罔顧事實。一口咬定劉家人克苦了王喜梅才導致她死亡,王家人來劉浪家大鬧了一通。
那時候劉浪家的小一樓才蓋起來不到兩三年,欠了一些外債。
舅舅王德水硬讓人將王喜梅到死都沒有沒有找到,半夜自己回家的那頭牛連同豬圈裡百十來斤的豬一起宰了。
一群人大吃大喝了三天,又把接的禮錢拿走頂了蓋房子時借給劉浪家的錢。
自此以後,每次劉炎學去看望老岳母,就會被舅舅王德水趕出來。後來直接斷了聯繫。
劉浪的父親劉炎學病重那年,劉浪也考上了大專。當時,已經負債纍纍的劉家再無辦法了。
劉浪騎著自行車走了幾十里山路,硬著頭皮到舅舅家去借錢。只有姥姥翻箱倒櫃搜出來零零散散的小鈔票,加一起不到200元。
劉浪見姥姥幾件衣服穿了這麼多年,身上有點錢也被舅舅弄走了,就沒要老太太的。
至於舅舅,一分錢也沒有借給他,還揚言說,自此以後再也不踏入青石灣。
幾個月後父親病逝,只有二姨王喜蓮來青石灣祭拜了一回,還偷偷塞給劉浪500塊錢。
「唉,走一遭吧,再如何,都是血脈親情。」
劉浪嘆了口氣,轉身去找桂婆婆打報告,不然離不開青石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