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聖心難測

  汴梁的臨時指揮所內,劉閒正在聽取手下人的報告。

  坦克道:「敵軍只逃走了幾百人,其他的人大部分都被俘虜了,有差不多三萬人。另外在庫房裡發現了大量的糧食和其他物質。單就糧食來說,足夠我們十幾萬人馬吃半年的。」

  鍾暉稟報導:「各部傷亡已經統計出來,我軍傷亡總人數超過一萬兩千人,其中巨大部分是在與蒙兀精銳交戰時造成的!另外,大將木坤已經證實戰死了。」

  劉閒皺著眉頭,這樣的損失讓他感到有些心痛。此戰雖然最終獲勝,可是一次性傷亡超過一萬兩千人卻是從未有過的重大傷亡。看來自己以為的重甲加火槍兵組合也並不是所向無敵的,面對蒙兀精銳,實在也談不上能占據多大的優勢。己方部隊,勝在重盔鐵甲和遠超這個時代的火槍弓弩,要說到官兵的戰鬥素質,比之蒙兀精銳的差距還是相當大的。看來接下來還是應該以守為主,積蓄力量。

  劉閒抬起頭來,見眾人都注視著自己,於是道:「傷兵立刻運往後方治療,陣亡官兵的遺骨要儘快收拾起來運往後方。對於陣亡官兵的家屬要格外照顧。嗯,從現在開始,陣亡官兵的家屬可以獲得定量的食物供給。這個供給沒有時間限制。」

  赤木終於沒有能夠一舉打過大河奪回汴梁,只能暫時後退到距離大河不遠的滑州城等候後方大軍上來。

  不久之後,窩闊台率領的大部隊抵達滑州,與赤木匯合了。

  忽必烈和闊出立刻來到窩闊台面前請罪:「末將丟失了整個河南還損兵折將損失慘重,請陛下治罪!」

  窩闊台卻面帶笑容,並不如何生氣的模樣,道:「你們不必自責!劉閒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你們敗給他也不丟人!起來吧!」兩人拜謝,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

  忽必烈不經意間看到了身著黑色衣裙面罩黑色紗幕的聖女夜月,眼中不禁流露出痴迷的神情來。夜月似乎感覺到了,朝他看過來,冰冷的眼光讓忽必烈心頭大震,慌忙垂下頭去。

  窩闊台看向赤木,問道:「你與劉閒交手了?」

  赤木出列,行禮道:「末將只殲滅了他五千前鋒,卻被其主力逃回了南岸。」

  窩闊台點頭嘉許道:「這已經很不錯了!」隨即關切地問道:「我的軍隊損失了多少人馬?」

  赤木道:「損失超過三千人。……」

  窩闊台皺了皺眉頭,喃喃道:「劉閒果然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我的怯薛軍出擊,竟然一戰損失了三千人!」

  散會之後,夜月與之前攻擊過劉閒的那個老者一同出了大帳,這老者身份非比尋常,乃是漠北邪教的二長老玄洞,不僅在漠北邪教地位超然,便是窩闊台對他也是禮敬有加。

  玄洞不解地道:「我原本以為陛下在聽說忽必烈闊出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後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竟然好像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這可叫老朽摸不著頭腦了。」

  夜月笑道:「忽必烈和闊出雖然損失慘重,但這件事情卻說明忽必烈這個被稱為奇才的人物也不過如此,遠不如拖雷的天才絕艷。陛下是高興多過了氣惱。再者說,此戰雖然損失很大,可是損失的都是探馬赤軍和僕從軍,並未有我蒙兀本部軍隊損失,所以那也不算什麼!奴才損失了一批,再找一批來就是,天下難道還愁沒有奴才可用嗎?又何必放在心上!」

  玄洞呵呵一笑,道:「月兒,你倒是看得透徹啊!」

  夜月笑了笑,思緒已經飛到了遠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人,眉宇之間竟然流露出惆悵難明的神情來。

  一旁的玄洞見狀,大感訝異,他可說是看著夜月長大的,卻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神情呢。難道這個眼高於頂,把皇帝都不太看在眼裡的天之驕女,竟然也春心萌動了?

  劉閒接到了皇帝傳來的叫他停止進攻汴梁退軍唐州的命令,苦笑著對王道乾道:「王兄,這道聖旨來得也太晚了些啊!我在兩天之前就已經打下了汴梁!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叫我把淆函、洛陽、汴梁全都丟掉南返嗎?」

  王道乾覺得當前情況已經大變,恐怕也不好如此了,於是道:「敵軍既然已經停止了進攻,倒也不必急著撤軍。這件事看來還得請示陛下,請陛下來定奪才是。」

  劉閒抱拳道:「那就有勞王兄了!」

  王道乾笑著擺手道:「大將軍跟我又何必客氣!」隨即感慨道:「大將軍真不愧是蓋世將才,竟然僅僅憑藉手中這麼點軍隊就一舉殲滅了對手數十萬大軍,收復了淆函和汴梁!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而已啊!哎,我這一番奔馳卻是成了笑話,可是身為臣子,卻身不由己啊!」

  朝劉閒抱拳道:「大將軍,在下這便返回京城,告辭了!」

  劉閒立刻將王道乾送出了大門,目送王道乾的馬車遠去。

  這時,小明來到了劉閒的身邊,道:「劉哥,已經按照你的命令,把那些僕從軍俘虜運到後方改造去了。另外,剛剛接到報告,拖雷長子蒙哥率領大軍進入了西京。而且整個北方的僕從軍都在往南邊調動。看來蒙兀人不打算就此罷手,想要反攻我們。」

  劉閒道:「這是很自然的。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們安然消化吸收這些勝利果實啊!他們是想趁我們立足未穩,一鼓作氣打垮我們!」拍了拍小明的肩膀,笑道:「這都在預料之中,沒什麼好擔心的。」

  小明苦笑道:「咱們早有準備,就怕朝廷被嚇破了膽,在後面扯我們的後腿!」

  劉閒皺起眉頭,心裡也有些擔心。

  王道乾趕回了京城,向朝廷稟報了劉閒奪回了汴梁的消息。朝廷再次大受震動。

  鄭世傑氣憤地道:「劉閒接到聖旨,竟敢不遵守!他究竟是何居心?!」

  王道乾連忙對臉色變得不好看的皇帝道:「陛下,大將軍並未違抗聖旨,只因聖旨送到的時候,大將軍已經打垮了蒙兀人奪回了汴梁!事過境遷,卻並非是大將軍想要違抗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