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公主她來了

  何藥娘心裡當然也捨不得她的產業,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和她爹、她師兄弟相同的起跑線。

  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個孩子才剛剛三個月,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到現在她都覺得不真實。

  何藥娘說道:「所幸李老爺厚道,我先走了,他額外舍了我一份嫁妝,我已拿去買了地。那廠里的份額,李老爺也給我分紅。這是別人無論如何也搶不走的。以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女人生產就是過鬼門關,還不知明年此時我可有命沒有呢?」

  何藥娘無限悵惘,三九看得出來她並沒有放下紡織廠,只是向現實低頭了。

  三九無法,只得好言安慰了她一陣。何藥娘因留三九吃飯,三九推辭了兩次推辭不過,留著陪她吃了一頓午飯。

  何藥娘的親母正在吳家作客,照顧女兒起居,言語間對何藥娘現在的情況滿意極了,幾次嘴瓢說到「女孩兒家還是嫁人是正經,做太太享福才好,外面忙得一世,誰能理會來?」「咱們老爺可好,家裡頭連個丫鬟都沒有,僅有的小丫頭還是藥娘有了身子才讓我去買的。就是宮裡的娘娘也有幾個爬床的丫頭——」

  藥娘暗地裡拐了好幾次,何娘總是剛住嘴,沒一刻卻不小心又提起來,幸而三九聽得多了,也不覺得如何,言笑晏晏地吃完了飯就走了。

  想來她沒個家裡負累,僅有一個女兒,倒是比她自己還獨立,她在外面跑動,沒人會攔著她。藥娘卻不一樣,嫁了人也有父母公婆在,倒不能只看她的退縮,不看她的為難。

  想到這裡,三九把剛剛得知藥娘辭職回家的失望放下了,卻又為她母親的警惕啼笑皆非起來。她聽得出來何母今天還有畫外音是說吳縣令沒有納妾的想法也不愛美色,不管出發點是忌憚她,還是炫耀,都是做母親的為了女兒好。

  三九能理解,只是這麼被人內涵,她心裡有點不舒服,看來以後還是少去吧——不過,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去了。

  金陵的地買了屋子買了,李咎一兩年的不搬走,她卻要先行一步去金陵建紡織廠,一年也回不來幾天。

  她對青山城沒有感情,沒有牽絆,有的只是前半生的磋磨,此生所系不過李咎和小蓮兩個人。等李咎和小蓮也搬去了金陵,她應該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三九回了李園休息,她這趟去金陵算出差,出差就能「調休」,可以快快樂樂地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李咎已經又又又去了皇莊的地界,雖然相隔不遠,自行車半個多小時就到,李咎卻嫌煩,索性就住在了那裡。啞巴和一個從荒山抽調的莊頭跟著他一起,此外就只有葛藤前年送給李咎的小貓小狗。

  小蓮和么娘倒是想去,李咎不讓。現在也就是隔三差五的有漿洗縫補工作時,么娘才能借著幹活的機會去皇莊探望探望李咎。

  三九卻有點閒不住,她在李園無所事事地逛了三圈,看看紡織廠看看荒山看看木子衣鋪看看家,到處都井井有條,沒有插手的地方,索性她就找李咎要了權力,提前去金陵督辦廠房營造和招工事宜。

  李咎勸她休息,三九隻說自己真是個勞碌命,到底點了人就走了。

  有事業心是好事,總比干到一半被迫退出的好。有這麼個人盯著外面的事,他才能抽空搞自己的事業。

  大棚和稻基魚塘一切進展都順利,苗也漂亮,魚和蟹的存活率也不低。中間隔三差五的就會出點問題,不是苗蔫了根爛了,就是魚翻肚皮蟹翹腿,李咎抓緊時間翻書補課,再召集有經驗的農夫以及農學院一起探討,這點問題一般都能順利解決。

  倘若他還得分心其他產業,這邊的推進就不會這么正常。

  期間李咎還陸陸續續地又招到了一些非常老道的農夫,一問,基本上都是從外地逃荒來的,情況差不離也是沒地沒糧,迫不得已背井離鄉。若不是大雍國策在那裡,凡是魚米之鄉,有十畝種糧食的地才能配一畝棉麻油料的地,逃荒的還會更多。

  李咎安排後來招收的農夫改行或進入更加細分的領域,比如專門研究堆肥,專門研究魚苗和蟹苗的培育,再不然去跟著傅爹傅娘他們孵小雞小鴨。農業這一行,有太多可以橫向挖掘的空間了,人多出來,就往副業上扔,就算養殖業都飽和,還可以往品種方向擴展,什麼辣椒、製糖、製鹽法,李咎都還沒拿出來。

  皇莊這邊魚肥蟹滿,稻穗抽出了條,大棚里的部分品種甚至進入了收割期,金陵城那邊終於迎來了他們等待已久的公主和駙馬。

  從渡口一直到春秋行宮的路都已經清掃乾淨,撒土為墊。人們都被驅散了,侍衛和本地衙門的差役在道路兩邊巡視。

  有錢有閒的人紛紛來到沿途的高樓上看稀奇,三九也不例外。她手裡還拿著一個單筒望遠鏡,乃是出門前李咎給她的。

  想看公主,那是肯定看不到的,公主的鳳輿遮得嚴嚴實實,就連人影都看不到,何論相貌。

  公主的宮女們基本都穿的男裝,氣質很出挑,只免不了沾染了些塵土。

  駙馬也搭乘的馬車,看不見他的情形。只是他的車駕遠遠綴在後面,和公主離得老遠。

  靠著望遠鏡,三九能看到遠處的具體情況,車輿的細節,人們的穿戴,都是和江南完全不同的風情。

  其實江南的流行變更速度遠遠快於北方,只是在男裝上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且公主出行麼,人員基本都穿的制式官服,包括宮女也一樣,制式服裝沒有那麼多花頭可玩,看著就還好。要等到眾人換上自己的私服,那才能看出兩地之間巨大的差異。

  公主的車駕直接進了春秋行宮。

  行宮修葺一新,時值夏末,江南依然是草木深深,只是花兒開得少了些,人們用綾羅絹紗的邊角裁成各式花樣系在枝頭,看上去也是千紫萬紅。

  鳳輿一直到了三重門裡面才停下,換成了用輕紗華蓋為頂的大轎。城陽公主這方下車,讓守著的跟著的本地命婦見了一面。

  城陽肖似父親,並沒有生得天仙似的容貌,堪堪有三分水秀,單論美色甚至有些寡淡,只是眉眼之間一段靈氣,儀態神姿十分端莊,的確非一般女子可比。

  眾命婦不免有些失望,依次與公主行大禮問安,城陽道了「免」,登車往住所正殿前去,眾人也忙忙跟上,好待公主更衣梳妝後入座一敘。

  說起來我心裡的人物形象的話(僅代表我個人,不代表其他任何意義,沒有任何暗示,如果讀者老爺們有代入某個真實人物的臉,必須以你自己代入的為準,我只是說著玩兒)

  李咎外形條件應該更接近李樂(《漢武大帝》中霍去病的演員),不過會更粗糲一些。

  城陽不太好說了,因為感覺比較像的有名氣的姑娘現在年紀都不小,我要是說出來會影響大家代入。應該是眼睛靈動五官舒淡的打星。

  傅貴兒呀黃致呀尤家幾個老爺呀,都是長得比較雅致的白面書生,尤南甚至會有點像西遊記里菩提祖師。

  至於三九,把自己覺得最漂亮的姑娘往裡代,在我這裡應該是冰冰那個級別,考慮古代和現代的審美有巨巨巨大的鴻溝,所以只是這個級別不是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