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帳本

  除過孫里之外,陳林還讓人將孫里的老婆和孫里的下人整整一大家子都抓了起來。

  陳林讓人抓孫里這一大家子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情太過迅速的暴露出去。

  雖然陳林將孫里這人一大家子抓了,太原府的那些官員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但是能晚一點總是好的,晚一點被太原府的這些官員知道也好過讓孫里的家人去找太原府的那些官員。

  陳林讓手下的人將孫里這一家子人用麻袋裝了起來,同時在孫里的家中找到了一輛馬車。

  陳林將這些人放在馬車上,朝著殿前司衙門走去。

  陳林不想大搖大擺的將孫里一家子人帶出去,畢竟這樣實在是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人發現。

  很快,一輛馬車走出了孫里家的後門,朝著遠處而去。

  車廂中的眾人就像是貨物一樣,被層層的堆疊起來。

  畢竟這些人現在都是俘虜,對付他們,不可能太過優待。

  沒多長時間,陳林坐著馬車,帶著陳林一大家子人來到了殿前司衙門當中。

  陳林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將陳林這一大家子放在了殿前司的後院當中。

  太原府殿前司的後院當中原本是沒有牢房的,但是陳林在來了之後為了辦事方便,就設置了幾個牢房,只不過牢房的數量並不多。

  陳林將孫里這些人送到了殿前司後院的牢房中,這些人的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剛剛可以將孫里這些人關起來。

  「進去!」陳林站在牢房的外面,衝著自己身後被手下控制住的孫里說道。

  孫里臉上滿是驚慌失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從剛開始到現在,孫里的腦袋還是蒙著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孫里隱隱約約之間察覺到情況不對。可是,他被人裝在麻袋中,嘴巴也被麻布塞著,所以孫里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孫里被人從麻袋中放出來之後就直接帶到了這裡,孫里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是誰?你們想要幹什麼?」孫里遲遲不願意動彈,一臉驚慌的看著陳林,開口喝問。

  「呵呵,我們是誰?你現在在殿前司,你說我是誰?」陳林看著孫里,冷笑道。

  孫里臉上的驚慌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懼和害怕。

  「殿前司?殿前司?你們殿前司的抓我幹什麼?」孫里驚慌失措的問道。

  「抓你幹什麼?問的好,至於為什麼抓你,你自己心裡清楚。」陳林的臉色逐漸的陰冷了下來,「行了,別在這給我再廢話了,趕緊進去,否守讓你好看!」

  陳林說著就將孫里推了進去。

  「你們殿前司的人只有監察權,從來沒有抓人審訊的權利。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麼?你們難道想當前朝的錦衣衛嗎?你們想要幹什麼?」孫里被陳林推進了大牢中,嘴裡不停的咆哮著。

  孫里知道自己都幹過什麼,也明白如果將自己抓起來之後,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沒有權利?呵呵,好一個沒有權利。倘若之前的時候,我還真的沒有權利,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陛下已經將整個太原府的事情都交給我了,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待著吧!」陳林一臉冷意的說道。

  陳林說罷,便朝著外面走去,將孫里留在了這裡。

  走出牢房之後,陳林對著站在牢房外面的謝燕說道:「給我好好審訊孫里,一定要將孫里的嘴巴給我撬開,我倒是要看看整個太原府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就是翟大富說的那樣!」

  謝燕衝著陳林拱拱手,擲地有聲的說道:「遵命!」

  等到陳林離開之後,謝燕帶著自己的手下走進了牢房中。

  審訊犯人的事情,謝燕非常有經驗。

  沒多長時間,慘叫聲響了起來,在殿前司衙門的後院中不應的迴蕩著。

  陳林來到殿前司大廳當中,靜靜的喝著茶水。

  現在已經將孫里抓到了,只要將孫里的嘴巴撬開,事情就好辦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夜即將過去,黎明即將來臨,東邊的天空上出現了魚肚白。

  陳林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昨天晚上,陳林一晚上沒睡。

  陳林朝著後院走去,剛剛走到後院時,謝燕就帶著一張寫滿小字,蓋著手印的宣紙走了過來。

  看著走過來的謝燕,陳林明白了過來。這個孫里很有估計已經招供了。

  「大人,這個孫里已經招了!」謝燕帶著宣旨,來到了陳林的面前。

  「大人,這個陳林就是一個軟骨頭,屬下兩鞭子下去,這個謝燕全都招供了!」謝燕將手中的宣紙放在了陳林的面前。

  陳林從謝燕的手中將宣紙取了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孫里是工司主事白風禮的得力手下,這麼多年來給白風禮做過不少的事情,不管是正事,還是其他的事情,白風禮都喜歡交給這個孫里去做。

  根據審訊結果來看,工司主事以及整個工司衙門這麼多年一直在侵吞上面撥下來的款子,而且數目巨大。

  這個孫里說,在他家裡有一本帳本,這個帳本上記錄著這麼多年以來孫里給工司主事白風禮做過的所有事情以及上面撥款的大體來龍去脈!」

  謝燕站在陳林的旁邊,不停的說著剛才的情況。

  陳林仔仔細細的看著手中的宣紙,上面的內容和謝燕說的差不多。

  陳林看完上面的內容,將手中的宣紙收了起來。

  「謝燕啊,你趕緊帶人去孫里家的那本帳本弄到手,這本帳本對於咱們來說,至關重要。」陳林說道。

  謝燕也不廢話,帶著人手朝著孫里的家而去。

  當謝燕來到孫里家的時候,天空已經徹底的亮了起來,太陽懸掛在東邊的天空上,將整個大地照亮。

  謝燕走進孫里的家,根據孫里說的,直接進入了孫里家的書房。

  沒多長時間,謝燕就將孫里說的那個帳本找到了。

  謝燕帶著從孫里家中找到的帳本,回到了殿前司衙門。

  這個時候,工司衙門當中,工司主事白風禮站在自己的班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心神不寧。

  「這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孫里怎麼還沒有來?一般情況下,孫里這個時候早都到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白風禮的臉上滿是焦急。

  今天的白風禮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交給孫里去做,只不過直到現在,孫里還沒有來。

  白風禮又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還是沒見到孫里的蹤影。

  實在等不及的白風禮急忙讓衙門當中的書吏去孫里的家去找孫里。

  差不多又是小半個時辰,前去尋找孫里的書吏回到了工司衙門。

  在工司衙門白風禮的班房中,那個書吏站在白風禮的面前,一臉焦急的說道:「大人,孫里沒在家,他家沒人,一個人都沒有。屬下在孫里的家門口叫了半天時間,可是孫里的家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屬下還翻牆進了孫里的家,在孫里的家中,孫里家中沒有任何人,一個人都沒有,屬下幾乎將孫里的家都跑遍了,可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而且,孫里的家中還比較亂,看上去好像有打鬥的痕跡。」

  白風禮聽著這個書吏的聲音,身體突然一震。

  「你說什麼?孫里的家中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還有打鬥的痕跡?這是不是真的?」白風禮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質問道。

  如果孫里的家中真的是這個樣子,白風禮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屬下不敢欺騙大人,事情真的就是這樣的!」書吏回到。

  白風禮一聽這話,癱坐在了書桌後面的椅子上,臉上滿是慌張和呆滯,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被抽乾淨的力氣一樣。

  「大人,您的意思是,孫里的人是殿前司的人帶走的?」這個書吏驚駭的看著白風禮。

  白風禮咽了一口唾沫,說道:「這這這還用說?肯定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不用說,肯定是這樣的。

  前幾天,翟大富被殿前司的人抓了,殿前司的肯定是翟大富嘴裡弄出了什麼東西,不然的話不可能會將孫里弄走。」

  白風禮說話的時候,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整個人都是慌亂的。

  汗水從白風禮的額頭上流了出來,將領口打濕。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要是這個孫里扛不住殿前司的刑罰,那麼這個孫里肯定會將我供述出來。

  不用說,他肯定會將我供述出來,他肯定會將我供述出來!」白風禮的嘴巴不停的嘟囔著,不停的念叨著。

  白風禮現在的心已經亂了,他已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大大人,咱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這個書吏也慌張了起來。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工司主事都是這個樣子,下面正直的官員數量也很少。

  就算有,估計這些官員早都將這些人排擠走了。

  「快快快,快將整個衙門當中的那些帳本燒掉,快將衙門當中的那些帳本燒掉。」白風禮指著書吏,一臉急切的說道。

  「可是,大人,咱們衙門的帳本現在還在殿前司呢,殿前司沒有將咱們的帳本送回來!」書吏回道。

  白風禮一聽這話,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該死!」

  白風禮一臉陰沉的開口罵了起來,「該死的,真是該死的,這個陳林是給咱們工司挖了一個坑!」

  白風禮沒有想到,這個陳林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查到了工司衙門。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書吏接著問道。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們現在在這裡等著,我出去一趟!」白風禮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只不過,白風禮往外面走的時候,踉踉蹌蹌的,顯然,白風禮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心裡依舊害怕的厲害。

  ……

  「大人,這就是屬下在孫里家裡找到了帳本!」謝燕站在殿前司大廳中,衝著坐在主位上的陳林說道。

  陳林站了起來,來到謝燕的面前,將陳林手中的帳本拿了過來。

  陳林翻開帳本,仔細的看了起來。

  「啟元二年正月二十七,工部撥款十萬銀幣,興建發電廠以及改善城中環境,其中,工司主事拿走兩萬……」

  「啟元二年五月中旬,工部撥款三萬銀幣,被工司刮分……」

  「啟元二年………」

  整個帳本上到處都是這樣的字眼,上面記錄著從啟元元年到現在幾乎所有的事情。

  「觸目驚心,觸目驚心,這簡直就是觸目驚心啊!」陳林一邊看,一邊低聲罵著。

  「將這本帳本抄錄一份,我要將原本送到陛下那裡去!」陳林將帳本還給了謝燕。

  謝燕接過帳本,朝著外面走去。

  孫里的這個帳本上詳細的記錄了自己給白風禮做過的事情,以及錢款的來龍去脈。

  「呼!」

  陳林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下子,已經可以肯定了,整個太原府的官員都存在貪污腐敗的情況。

  現在揭露出來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倘若真的將所有的事情都揭露出來,恐怕將會引來陛下的驚天怒火。」

  陳林一想到倘若趙文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身體就不停的顫抖。

  「只要將帳本送到陛下那裡去,陛下肯定會讓我抓人的,畢竟有了這個帳本,太原府官員貪污的事情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對了,除過這個帳本之外,我還可以將我搜集到的那些證據送到陛下哪裡。這樣一來,事情更加穩妥。」陳林眼睛中滿是炙熱的光芒。

  陳林是殿前司的,現在陳林立功的最好辦法就是能盡最大的可能揭露太原府的貪腐之事。

  第二天早上,陳林將從孫里那裡弄到帳本派專人護送去宣鎮。

  這個帳本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陳林便派出了專人。

  除過這個帳本之外,還有陳林搜刮來的那些證據以及翟大富的口供、工地老頭的口供等等。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陳林陷入了沉寂當中,沒有做出任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