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車廂中各種驚訝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著,德川家的人以及天皇一脈的人什麼時候見過火車?
沒有見過火車的他們,坐在火車車廂中,就像是見到神跡一樣不可思議。
火車行駛在山西的鐵路上,哐當哐當的聲音一直沒有消散。
夜晚降臨,火車車廂上空懸掛著的電燈將光良投向車廂當中。
德川家光再次被電燈給震驚了。
德川家光看著頭頂上的電燈,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
他臉上的震驚從一直掛在臉上。
驚訝過後的德川家光安靜了下來,不敢再亂動彈。
這一路上遇到的一切,都像是神跡一樣,衝擊著德川家光的心靈。
經過兩天火車,德川家光終於到達了宣鎮。
宣鎮的繁華讓德川家光打開眼睛,倭國最繁華的江戶也比不上宣鎮的一半,他出了宣鎮火車站之後,眼睛就像是不夠用一樣,不停的看向宣鎮的大街小巷。
士兵們押送著這些人走出火車站,火車站外面已經有燒柴汽車等候多時。
德川家光這些人被押上燒柴汽車,往皇宮附近的大牢押送而去。
說到底,德川家光也不過是俘虜,趙文不可能對他太好。
雖然是大牢,但是大牢的環境還算可以。
德川家光被士兵押送到大牢中,坐在大牢中的德川家光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畢竟現在的他只是敗軍之將,雖然投降了,但是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而被別人善待。
德川家光坐在大牢的床上,看著大牢頂端掛的一個電燈。
「想不到這裡還有這種神奇的燈,一個小小的牢房都有,真是想不到啊!」德川家光唏噓不已。
明正天皇處在德川家光旁邊的牢房中,明正天皇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依舊靜靜的看著書。
大牢外面有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著。
其實,把守的士兵根本沒有必要,因為宣鎮這裡德川家光人生地不熟,無法逃出去。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趙文還是安排了士兵看守。
此時的趙文和往常一樣,批閱著送上來的奏摺。
在他的手中,是一封宋虎送上來的軍報。
軍報上說,他現在已經將自己攻打地方全部拿下,整個東南沿海之地全都收復。
趙文放下手中的奏摺,長出一口氣,道:「東南一代全部拿下了,西南一代也快了。
西南多山,比較浪費時間,但是今年年底之前,肯定能將西南拿下,也是時候將京城拔除了。」
趙文看向京城的方向,目光炯炯!
趙文回過神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讓人將德川家光以及倭國的天皇帶過來,朕要見見他們!」趙文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陳東來。
陳東來帶著趙文的命令來到了大牢當中。
沒多長時間,德川家光被帶進了趙文的御書房中。
德川家光留著月代頭,一個地中海的髮型,腦門鋥亮。個子很矮,只有一米五多。
他身上穿著囚服,只不過囚服有些寬大,套在他的身上有些滑稽。
明正天皇站在德川家光的旁邊,兩人看上去有幾分相似。
兩人站在御書房中,衝著趙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德川家光跪在地上,腦袋低下,身體拘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動作。
德川家光明白,自己是生是死,全在今天了。
要是今天惹怒了趙文,那很大程度上就會沒命。
為了活命,德川家光不得不小心翼翼。
趙文揮揮手,「起來吧!」
德川家光和明正天皇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御書房中央。
「德川家光,明正天皇?」趙文看向兩人。
「正是!」德川家光恭恭敬敬的回道。
明正天皇沒有回答,靜靜的看著趙文。
「大皇帝陛下,她有些不太會說漢話,還請大皇帝見諒!」德川家康急忙解釋道。
明正天皇二十歲不到,放在後世只不過剛剛上高中,趙文當然不可能和她一般見識。
「無妨!」趙文搖搖頭,接著道:「德川家光,不知道你對我朝有什麼看法?」
德川家光被洪承疇俘虜之後,洪承疇詳細的給德川家光說過現在的局勢,所以德川家光現在也知道如今的內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陛下英明神武,新朝強盛無比,在陛下的帶領下,新朝定然能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德川家光不停的拍著馬屁。
趙文對於德川家光的馬屁,不置可否,沒有呵斥,靜靜的等著德川家光說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正天皇是你的外甥女吧?」趙文看向明正天皇。
「回陛下,正是如此!」德川家光回道。
「這可有意思,我記得你們的天皇為了血脈的純淨,不是只和家族內的人結婚嗎?她怎麼會是你的外甥女?」趙文問道。
趙文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只不過現在見到了德川家光,趙文便想求證一下,歷史上記載的到底正確不正確。
德川家光解釋了起來,「陛下,這是因為那件事情,當時的天皇如果不私自授予僧人紫衣的話,明正天皇也不會這麼快登基……」
聽著德川家光的聲音,趙文也肯定了下來,後世的歷史並沒有錯,明正天皇之所以能登基成為天皇,和「紫衣事件」有很大的關係。
明正天皇的母親是第二代幕府大將軍德川秀忠的女兒。
明正天皇出生時,當時的後水尾天皇正值壯年,按理來說,明正天皇登基的概率非常小,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正天皇是當不了天皇的。
可是,後水尾天皇有些不知好歹,竟然私自授予僧人紫衣。
「紫衣」是授予僧人榮譽和地位的象徵,在德川幕府公布的《禁中並公家諸法度》中明確規定朝廷不能私自授予紫衣。
天皇想要授予僧人「紫衣」必須經過德川幕府的同意,如果德川幕府不同意的話,天皇就不得授予僧人「紫衣」。
向僧人授予紫衣是天皇的一大經濟來源,所以後水尾天皇一次向七十多位僧人授予了紫衣。
當然,這種行動不僅僅是經濟上的考慮,也是嘗試著向幕府的權威提出挑戰。所以,德川幕府的反應也是很快。
後水尾天皇在德川幕府的逼迫之下,退位,讓位於明正天皇。
這也是明正天皇為什麼能這么小便成為明正天皇的主要原因。
「後水尾天皇還在嗎?」趙文突然想起了這茬。
歷史上的後水尾天皇活的還是比較久的,差不多活了有八十四歲,現在距離後水尾天皇死亡還有好幾十年,按理說應該還在。
德川家光一聽趙文這樣問,立馬不說話了。
後水尾天皇被德川幕府逼迫退位之後,便沉浸於寺廟當中。可是在江戶大潰敗的時候,德川家光來不及帶走後水尾天皇,只將明正天皇等人帶走。
「不知道還活沒活著!」德川家光搖搖頭。
趙文也沒有追問其中緣由。
「行了,你們下去吧!」趙文看著站在德川家光旁邊的士兵。
德川家光和明正天皇衝著趙文再次行了一個大禮,被帶了下去。
趙文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當中。
趙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兩人。
如果這兩人頑強抵抗,抵抗到死的話,趙文可以將他們一刀殺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德川家光是投降自己的,直接殺了不太合適。
「算了,還是將你們先留著吧。」趙文說道。
德川家光在士兵的看押之下,走出了皇宮,往大牢的方向而去。
這時,朝鮮王李倧正帶著自己的兒子在大街上亂逛著。
李倧走在大街上,看著被士兵圍起來的德川家光,一臉的好奇。
「看樣子是從皇宮出來的,還被這麼多士兵包圍著,想來應該是德川家光他們!
是了,聽說今天早上德川家光就到了,估計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李倧看著士兵離開背影,心裡不停的盤算著。
李淏看著發愣的父親,問道:「父王,您在想什麼?」
「叫我爹,別叫我父王。咱們現在根本就不是朝鮮王了,雖然有朝鮮王的名頭。
咱們一家想要活的夠久,就只能忘記咱們自己以前的身份。以後只能叫我爹,聽到沒有?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去一趟皇宮。」李倧不滿的呵斥道。
「是!」李淏急忙答應下來。
李倧說罷,一甩袖子,朝著皇宮而去。
趙文剛開始處理奏摺,站在外面的小黃門走了進來,說朝鮮王求見。
趙文放下手中的奏摺,雖然他不知道李倧這個時候跑到這裡想要幹什麼,但也沒有拒絕。
「讓他進來吧!」趙文看著站在御書房中的小黃門。
小黃門走出御書房後沒幾個呼吸,李倧就走進了御書房中。
「拜見陛下!」李倧衝著趙文行了一禮。
「平身吧!」趙文衝著李倧擺擺手。
李倧站了起來,隨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陛下,臣聽說今德川家光來了,本來想著去看一看我這個老鄰居,可是到了之後,才被告知,說德川家光來了皇宮!」
李倧沒有直接詢問趙文剛才的是不是德川家光,而是拐彎抹角的試探。
「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剛才就是德川家光,你有什麼事嗎?」趙文問道。
「陛下,這個德川家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陛下,此人要儘快處理了,早一點處理,早一點安全,不能有任何拖延啊陛下!」李倧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就連眼睛都有些猩紅。
「愛卿和德川家光有什麼矛盾嗎?」趙文問道。
李倧這番話不就是在說讓趙文趕緊將德川家光殺了。
趙文轉念一想,很快便明白過來。
曾經豐臣秀吉入侵過朝鮮,將朝鮮王從漢城一路追到鴨綠江邊上。
可以說,朝鮮和倭國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
當年豐臣秀吉入侵朝鮮的時候,李倧親身經歷過。
所以說,李倧對於倭國有著非常大的仇恨。
雖然豐臣秀吉並不是入侵朝鮮的主謀,但是在李倧看來,只要是倭國人,都脫不了干係。
豐臣秀吉早都死了,現在這帳自然而然就得算到德川家光的身上。
「是不是因為當年倭國入侵過朝鮮啊?」趙文不著聲色的問道。
李倧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趙文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將所有的事情想明白。
反應過來的李倧急忙回道:「陛下,不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當年入侵朝鮮的是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光沒有關係。
臣只是覺得這個德川家光不是什麼好東西,陛下,倭國人都是一些尖嘴猴腮的蠻夷,這些人不服王化,心眼壞的厲害,陛下,德川家光更是這裡面的佼佼者,要是將他留下的話,恐怕後患無窮啊!」
李倧死活不承認是因為倭國曾經入侵過朝鮮的原因,依舊在那裡瞎扯著。
「朕知道這些事情了,至於如何處置德川家光,朕心裡有數,你不用如此!」趙文開口勸住了李倧。
如果趙文不勸住李倧的話,說不定他能一直說下去。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朕已經有了打算!」
李倧見趙文決心已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退了下去。
李倧退下去之後,接著處理奏摺。
李倧的那番話趙文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權當李倧在放屁。
太陽落下地平線,趙文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走出了御書房。
批閱了一天的奏摺,趙文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痛。
趙文揉著自己的脖子,在御花園中溜達著。
陳東來靜靜的跟在趙文的身後,等候著趙文的吩咐。
「沒想到這個李倧還是個記仇的人,豐臣秀吉入侵朝鮮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他還沒有忘記。再說了,這件事和德川家光的關係也不大啊。」趙文在御花園中緩慢的走著。
「陛下,李倧如此記仇,萬一他對陛下有個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陳東來的聲音小了下來。
趙文知道陳東來要說什麼。
「不該有的心思?他敢嗎?給他膽子,他敢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