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選擇抵抗,因為那是你們的自由。當然了,一旦你們選擇抵抗,那朕就不敢保證朕的大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趙文笑著看著李淏。
趙文的笑容在李淏的眼中,陰森且恐怖。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李淏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同意趙文的條件,將會面對什麼。
可是,李淏自己同意也沒有用啊,要他的父親同意才行。
李淏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淏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讓朝鮮成為新朝的藩屬國,可是,最後結果卻成了新朝疆域的一部分。
李淏不知道自己要是將這個消息帶回去,自己面臨什麼,但是絕對不會好過。
李淏心裡一團亂麻,不停的想著這些問題。
歸順趙文,性命保住了,但是朝鮮以後就和自己這些人沒有任何關係了。朝鮮從今往後就只有新朝說了算,只有趙文說了算。
自己這些人以後便成了大明藩王,只是一個有名無份的王爺。甚至還不如大明的藩王,現在名頭是這個名頭,可是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
要是不歸順趙文,下場只會更慘。
趙文的軍隊大明都擋不住,更別說是士兵意志消沉的朝鮮了。
一旦趙文的兵馬攻入朝鮮,那就代表著朝鮮以後徹底的和他們這些人沒有了關係,而且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還不保。
李淏的額頭上有冷汗流出,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如今的情況,對於李淏來說,實在是太難以選擇了。
「陛下,您是天朝上國的陛下,您的疆域有萬里之大,您為什麼要一個小小的朝鮮?朝鮮對於陛下來說,不過是雞肋罷了。陛下乃是天朝上國的陛下,應該有天朝上國的威嚴,應該有天朝上國的氣概……」
金瑬看著趙文,不停的給趙文戴著高帽子。
趙文平靜的看著這兩人,走了下來,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不用給我說這些事情,我也不想聽,我也懶得聽。現在擺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抵抗,被我的兵馬踩扁,另一條就是順從,保留你們這一脈,且盡享榮華富貴。」趙文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兩人。
如今奴兒干都司正處於恢復期,能少打仗就少打仗,能不費吹灰之力將朝鮮拿下來,就爭取不費吹灰之力將朝鮮拿下來。
如果朝鮮王識時務的話,果斷投降,交出朝鮮,趙文也可以饒了他們的性命,而且還會讓他們榮華富貴一輩子。
御書房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李淏心裡不斷的盤算著這兩種方式。
盤算來,盤算去,也想不出到底該怎麼做。
「你們也不是朝鮮王,想來這種事情你們也沒有辦法決定。
這樣吧,我看你們還是先回朝鮮去吧,將此事告訴朝鮮王。記住,我只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後,如果你們沒有反應的話,我就認為你們選擇了第一條,打算和我抵抗到底。」趙文面無表情的道。
李淏和金瑬臉色大變,李淏急忙道:「陛下,不能啊,不能啊,陛下,真的不能啊!」
李淏痛哭流涕,如果不是陳東來橫在趙文的面前,說不定李淏會直接抱住趙文的大腿。
「行了,將他們帶出去吧。」趙文指了指李淏和金瑬,對著陳東來說道。
陳東來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帶著十幾個值守的侍衛走了進來,連拖帶拽的將李淏和金瑬弄了出去。
金瑬和李淏被陳東來弄出御書房,隨後又被陳東來派人帶到了他們居住的驛館當中。
李淏坐在驛館的一個房間中,兩眼無神,神情恍惚。
這幾天的時間中,李淏深深地了解到宣鎮的可怕。
李淏也知道朝鮮不是宣鎮的對手,也知道朝鮮擋不住宣鎮的攻勢。
如果宣鎮真的想要攻打朝鮮,恐怕不出一個月的時間,朝鮮全境就會淪陷。
金瑬坐在李淏的對面,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殿下,咱們現在怎麼辦?大王讓咱們來宣鎮是讓朝鮮成為新朝的附屬國,可是現在新朝的皇帝卻想征服朝鮮,咱們要是回去,恐怕大王不會饒了咱們啊。」金瑬一臉擔心的說著。
「唉!」李淏長嘆一聲,「能怎麼辦?咱們能怎麼辦?就算是父王今天在這裡,又能怎麼辦?你我只不過是一個傳信的,咱們對於事情的結果,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就算父王不會輕易饒了咱們,可是那又如何?難道朝鮮就會因此擺脫困境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父王願意不願意,事實就是這個事實,我們有什麼辦法?還是面對現實吧,我現在已經看開了,新朝的陛下是想征服朝鮮,征服就征服吧,咱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算了,別想這些事情了,這件事以後就讓我父王頭疼去吧,我也無能為力,無能為力啊!」李淏一臉的無奈,癱坐在椅子上。
金瑬坐在李淏的對面,就像是吃了蒼蠅屎一樣,眉毛扭曲到一起,臉色難看。「唉,殿下說的對,殿下說的對啊。這一次,咱們朝鮮恐怕不妙啊,恐怕有亡國之危啊。」
「不說了,不說這事情了。咱們還是收拾收拾,馬上就要回去了。」李淏有氣無力的說道。
與此同時,在御書房裡,趙文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齊青田。
「你下去之後,立刻擬旨,發往奴兒干都司,通知毛文龍,點兵兩萬,往朝鮮附近逼近,朕要看看,朝鮮王的骨頭究竟有多硬。」趙文眼中滿是殺氣。
趙文這個辦法,就是逼著朝鮮王認慫。
如今我大軍就在邊境上,你們要是認慫,那我就撤軍,要是不認慫,那對不起了,和你們的國家說一聲再見吧。
齊青田站了起來,衝著趙文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當天下午,軍事院裡面的宣旨人員便帶著聖旨坐上了去往龍門堡的火車。
他們這些人會在龍門堡換成汽車,往奴兒干都司而去。
如今的奴兒干都司還是地廣人稀,只不過之前的時候,毛文龍帶著那些俘虜,將奴兒干都司的道路平整了一下,將一部分道路用水泥硬化。
雖然不是所有的道路都是水泥的,但是燒柴汽車也能在上面跑。
在遼東和朝鮮交界的地方是長白山和鴨綠江。
長白山因為山上的白色浮石和積雪而得名,素有「千年積雪萬年松,直上人間第一峰」的美譽。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長白山,還是一片蠻荒之地,裡面野獸橫行,一般人進了長白山,很難再走出來。
如今的長白山,有一部分是皮島造船廠的采木基地,可是皮島造船所需要的木頭對於整個長白山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在長白山北端的山坡上,這個山坡是陽坡,樹木相對來說能多一點。
雖說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可是長白山裡面依舊寒冷,積雪也沒有融化。
「嘎吱,嘎吱!」
寂靜的山林中,突兀的響起了腳踩積雪的聲音。
幾個衣著破爛棉襖的人從遠處走來,在長白山中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什麼東西。
「這哪裡有吃的啊,這哪裡有吃的啊!」一個男人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積雪上,不停的抱怨著。
「趕緊起來,再等一陣子,等這陣子過去之後,咱們就去朝鮮。」和他一起的一個男人急忙伸出右手,拽著他的脖領子,將他拽了起來。
「真是可惡,科爾沁的那些人真是噁心,一直追著咱們,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咱們早就衝到朝鮮去了,哪裡還用得著在長白山裡面躲藏?真是的,真的噁心!」另一個男人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惡狠狠的說著。
坐下來的那個男人站了起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積雪,隨後又往前面走去。
這幾人乃是吳三桂和吳襄的手下,當初吳三桂和吳襄奉崇禎的命令,跟著孫承宗一起攻打宣鎮。
吳三桂和吳襄接受孫承宗的指派,走關外,吸引趙文的注意。
可是,吳三桂和吳襄根本就沒有攻打宣鎮的意思,在科爾沁的騎兵發現他們之後,撒丫子就跑了,目標就是他們經營多年的遼東。
遼東地廣人稀,雖然趙文一直往那裡移民,可是移過去的百姓還是太少。
吳三桂和吳襄到達遼東沒多長時間,科爾沁便聯合草原部落,共同發兵,追殺吳三桂和吳襄。
他們在追殺的時候,將這個消息稟報給了趙文。
趙文原本是想調集兵馬圍剿的,可是想了想,草原上的這些人也沒有立過什麼功勞,再加上當時趙文手中只有近衛軍和預備役,所以趙文就將這事交給了科爾沁他們。
畢竟吳三桂吳襄對於趙文來說,連強弩之末都算不上。
不得不說,吳三桂和吳襄是真的能跑。
當科爾沁追上來後,他們調轉方向,往朝鮮那邊逃去。
他們往朝鮮那邊逃跑的時候,科爾沁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吳三桂吳襄的意圖,立刻分兵,圍追堵截。
吳三桂吳襄手中的兵馬已經兵疲馬乏,根本逃不出科爾沁的追殺。
萬般無奈之下,吳三桂吳襄只好躲進了長白山中。
因為吳三桂吳襄手中的兵馬基本上都是從南方招募的,所以一個冬天凍死了很多了。
再加上斷糧,吳三桂吳襄的兵馬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