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無能的福王

  「王爺,王爺,孫傳庭這廝抵抗不力,咱們要上奏摺彈劾他。」王府總管大太監站在潞王朱常淓的身旁,不停的煽風點火。

  「你說的沒錯,寡人要上奏摺彈劾他。孫傳庭這個敗類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他是在陛下那裡發過誓的,說能將趙賊攔住。

  可是呢?如今的結果卻是這樣,好不容易花費了人力物力建立起來的黃河防線,沒幾天就被趙賊給拿下了。

  就算黃河防線上的守軍是豬,趙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這些豬抓完,孫傳庭啊孫傳庭,真是廢物一個,廢物一個。」朱常淓越說越憤怒,最後直接將手中的信件扔在了地上。

  扔在地上之後,朱常淓還覺得不解氣,又狠狠的踩了幾腳。

  「王爺,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總管太監看向朱常淓。

  「哼!」朱常淓冷哼一聲,「還能怎麼辦?收拾行李,搬家。」

  朱常淓雖然不願意撤離衛輝府,可是不撤離不由他。

  如今趙文馬上就要將黃河防線拿下,衛輝府距離沁陽以及黃河防線不遠,到時候沁陽失陷,他所在的衛輝府就首當其衝。

  就算他在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在衛輝府待下去。

  為了活命,他也只好搬家,往開封府而去。

  「通知府中所有人,從現在開始,立刻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在明天早上之前,給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朱常淓看向總管太監,大聲喊了起來。

  總管太監不敢耽擱,急忙往後院跑去。

  片刻之後,潞王府變得如同鬧市一般,府中所有的人都在收拾著府中的東西。

  與此同時,福王朱常洵坐在福王府的大殿中,他坐在王位上,臉上滿是憂愁。

  他不停的拍著大腿,不停的長嘆短噓。

  福王朱常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因為常年不鍛鍊,所以人到中年他就像是一頭大肥豬一樣,肥胖不已。

  他的兒子,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廢物皇帝朱由崧站在他的身旁,一張肥胖的臉上也布滿了愁慮。

  此時的他二十多歲,雖然年輕,但是和他爹一樣,朱由崧也是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墩。

  「父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洛陽城外就是趙賊的騎兵,咱們該怎麼辦啊?」朱由崧看著坐在王位上的朱常洵,一臉焦急的道。

  朱常洵看向朱由崧,「你問寡人?寡人怎麼知道?孫傳庭這個廢物還沒有回來,如今趙賊的兵馬已經兵臨城下,估計孫傳庭份黃河防線已經失守。

  這個時候,恐怕孫傳庭已經逃命去了。將咱們扔在了這洛陽城中,幸虧城外的是騎兵,一時半會沒有攻城。

  要是趙賊的步兵來了,洛陽城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攻破。」

  「該死的孫傳庭,黃河防線失守都不知道給寡人來個消息,要是給寡人來個消息,寡人也好早作準備,哪裡用得著如此著急?」朱常洵拍著大腿,不停的罵著孫傳庭。

  在朱常洵看來,黃河防線之所以守不住,就是因為孫傳庭無能。

  「父王,咱們該怎麼辦?要不然咱們逃跑吧?趁著晚上,直接逃出城去?」朱由崧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的焦急。

  朱由崧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他和文盲的區別就是能認識幾個字,在成為福王世子的這麼多年中,他沉迷酒色,不喜讀書。

  再加上身份的原因,所以就沒有經歷過人心險惡,也不知道很多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

  所以,這個時候他才能說出趁夜逃出城去的狗屁話。

  歷史上的朱由崧實在不堪,甲申國變之後,因為崇禎的兒子們沒有逃出來,再加上他爹又是神宗的兒子,所以和崇禎的血脈很近。

  因為這個緣故,當他逃出生天之後,對於皇位就蠢蠢欲動起來。

  朱由崧這輩子最光芒的時刻也就是為當皇位委身求助於江北諸鎮的事情。

  朱由崧求助於江北諸鎮的事情也能算得上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上去也有幾分氣魄。

  可實際上,他啥也不是,一輩子的光輝時刻也就是這事。

  南明剛開始時的境地比歷史上的南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最起碼還有半壁江山在。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大好局面,全都毀在了朱由崧的手中。

  按理說,在大明傾覆之下,朱由崧當了皇帝之後應該整理兵馬,重整旗鼓。

  就算沒有反攻中原的想法,也應該廣練兵馬,守住這半壁江山。

  可是,朱由崧並沒有這樣做。在他登基為帝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選妃。

  選完妃之後,他便沉迷於酒色中不能自拔。

  雖然求助於江北諸鎮使他自己得償心愿,順利地登上了至尊的寶座。

  但卻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尤其是江北諸鎮的這些軍閥。

  他們在扶持朱由崧登上皇位之後,便以「天子恩人」,「從龍元勛」自居,變得囂張跋扈起來。

  這事要是放在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身上,肯定要著手處理這些人。先別說能不能處理,最起碼的想法以及計劃卻是有的。

  可是呢,朱由崧根本就不在乎,連想都沒想。

  在朱由崧的放縱之下,江北諸鎮的兵馬變得異常囂張跋扈,金陵從皇帝到重臣再沒有人可以控制這支飛揚跋扈的軍隊。

  從此之後,南明軍閥割據嚴重,聽調不聽宣。

  其實,江北諸鎮中的高傑與黃得功、劉良佐等都是出自行伍的悍勇匹夫,雖然其部下各懷心事,但卻不乏良將猛士。

  倘若朱由崧有明太祖、明成祖的權謀閱歷,哪怕只有一半。只要駕馭得當,完全可以在仰仗三鎮擁立之時,施加手段影響,使三鎮為己所用。

  可惜,朱由崧繼承了他爹的心寬體胖,卻沒有繼承太祖成祖的雄才武略。

  求助於三鎮而登上皇帝寶座,已算得上是他的超常發揮,因為太想當皇帝了,所以在一開始就給江北諸鎮開高了價錢,自貶了身價。

  身價一旦降下來,想要升上去,可就難了。

  朱由崧在登基之後不問朝政,沉迷於酒色。他這個樣子,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江北諸鎮也看清了朱由崧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從此對他的權威再也不屑一顧。

  朱由崧在執政期間,沉湎於酒色之中。掌握朝廷實權的馬士英、阮大鋮等人也是醉生夢死,利用手中的權力貪污腐敗。

  弘光小朝廷剛剛建立便露出亡國之象,這和朱由崧是分不開的。

  弘光元年三月初一,有自稱崇禎太子朱慈烺的人到達南京,朱由崧害怕自己的皇位被奪,就命令手下將其關押在五城兵馬司的監獄,後來讓文武百官鑑別,等查明是假的之後,便將其處死。

  其實這個假太子是別有用心者拋出來的,當假太子被處死之後,左良玉宣稱那個太子是真的,並且以「救太子,誅奸臣」為名,進逼金陵城,目標直指朱由崧。

  黃得功和阮大鋮等人率領兵馬抵抗,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南明又陷入內訌之中。

  清軍趁此舉兵南下,在多鐸的帶領下,先後攻破歸德、潁州、太和、泗州、徐州等地,最後渡淮河,兵臨揚州城下。

  當時值守揚州城的史可法見此,急忙向朝廷求援。可惜,此時的南明小朝廷還在內訌當中,根本顧不上這事。

  揚州城破之後,多鐸兵臨金陵城下。

  水太涼頭皮癢的錢謙益打開京城城門,跪迎清軍入城。至此,弘光小朝廷滅亡。

  「我的兒啊,如今趙賊的騎兵已經兵臨城下了,咱們不管什麼時候出城,肯定會被他們發現。咱們出城不是去逃命,是自投羅網啊!」朱常洵看著自己的兒子,不停的嘆息著。

  廢物朱由崧抱著朱常洵的大腿哭訴起來,「那怎麼辦?不逃命不行,逃命也不行。難道就眼睜睜的等死嗎?父王,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起,寡人也不想死,可是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如今趙賊的兵馬就在城外,孫傳庭這個廢物也不知道在哪,你說,寡人有什麼辦法?」朱常洵一看自己的兒子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大腿不停的哭著,瞬間氣不打一出來,當下就喝罵起來。

  ……

  宋虎站在洛陽城外的一處空地上,他騎著戰馬看著眼前的洛陽城,眼睛中滿是躍躍欲試的光芒。

  在洛陽城周圍,宋虎麾下的大帳綿延不絕。

  「大人,咱們來這裡已經有一兩天了,為什麼還不攻打?咱們手中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也沒有攜帶重武器火炮,但是如今的洛陽城中守軍不多,咱們打下洛陽城也就多費一些功夫而已。

  要是這個時候將洛陽城拿下來,那咱們不就是大功一件?」宋虎的一個親衛站在宋虎的身後,一臉興奮的道。

  宋虎側過身子,看著這個親衛,「大功一件?要是總兵大人讓我獨自進攻河南,我拿下洛陽城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是,這次攻打河南的是總兵大人。而洛陽城又不是其他的城池能比較的,是自古帝王都。總兵大人親率兵馬攻打河南,洛陽這個地方自然要讓總兵大人親自拿下來。

  總兵大人馬上就要登基為帝了,要是被我拿下來,成什麼樣子?」

  「可是我覺得,就算咱們拿下洛陽城,總兵大人應該也不會說什麼吧!」這個親衛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宋虎。

  宋虎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雖然總兵大人不會說什麼,說不定還會給我記一個大功,但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拿下洛陽城。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你自己慢慢領悟領悟吧。」

  宋虎是一個非常精明且懂得進退的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出風頭,什麼時候不該出風頭。

  雖然在出發前,趙文給他的命令是率領兵馬進逼洛陽城,能拿下洛陽城最好,拿不下的話就以洛陽城為中心攻打小縣城。

  但是宋虎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將洛陽城拿下。洛陽城是自古帝王都,而趙文又是即將登基為帝的人。

  所以說,拿下洛陽城應該由趙文來,而不是宋虎自己。

  「大人,這我就不明白了,您都說總兵大人會給您記大功,可是您為什麼不拿下洛陽城啊?」親衛接著問道。

  「哈哈!」宋虎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是能明白這裡面的道道,那你現在應該是統兵大將,而我是你的親衛。」

  宋虎說著一甩手中的馬鞭,往大營而去。

  回到大營之後,宋虎將軍中所有的千戶以及千戶一級的參贊叫到了大帳中。

  「諸位,洛陽城已經被咱們包圍住了,雖然咱們有實力將洛陽城拿下,但是我決定,暫時不管洛陽城。

  從明天開始,洛陽城外留守兩千人馬,剩餘人馬以洛陽城為中心,往四周攻打。」宋虎看著大帳中的將領參贊,大聲喊道。

  ……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崇禎拿著孫傳庭送上來的軍報,臉上滿是憂愁。

  崇禎坐在御書房中,將手中的軍報放在桌子上,隨後捂著自己的額頭,不停的揉著。

  崇禎手中的軍報是孫傳庭第一次送上來的軍報。

  孫傳庭在軍報中寫的很簡單,那就是求援。

  「求援求援求援,朕現在哪裡來的多餘兵馬去增援河南?如今英國公成國公他們居心叵測,京城中陰雲密布,就算朕有兵馬,可是這個時候朕敢將兵馬送出去嗎?」崇禎不停的低聲喝道。

  就在這時,高起潛走進了御書房。

  他來到崇禎的旁邊,附耳低語,「陛下,那些人招了。」

  崇禎一聽這話,瞬間精神起來,「招了?」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高起潛說著將那些人的說的重複了一遍。

  崇禎越聽臉色越難看,越聽臉色越難看。

  等高起潛說完之後,崇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豈有此理!」

  崇禎臉色扭曲,表情難看,眼中燃燒著怒火,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陳新甲說的果然沒有錯,真是一群吃裡扒外之輩!」崇禎喝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