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官的聲音陰冷的厲害,聽的這些商人心慌不已。
尤其是那些之前在海面上嚷嚷著要回去的商人,這些人的額頭上滿是冷汗,生怕鄭一官一個不滿就將他們給處理了。
這裡不是大明,這裡距離大明十萬八千里遠,現在鄭一官手中有兵馬,不管他們遇到什麼就只能忍者。
除過忍著之外,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亂來,只要你們能聽我的話,按照我的命令去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以後新朝鼎立了,說不定我還會在總兵大人面前舉薦你們,讓你們也謀個一官半職的。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不要在我這裡給我惹亂子,不要在我這裡給我搗亂。
至於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從今往後,你們都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不止是說說而已!」
鄭一官的聲音逐漸的緩和了下來,其實他也不是想要在這個時候將那些嚷嚷著要回去的商人給處理了,這次鄭一官只是為了給他們敲響警鐘。
鄭一官衝著這些人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在海面上漂泊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們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那些沒有從船隻上弄下來的物資,就先放在船上,等明天天亮之後再往下弄。」
在出發的時候,鄭一官也攜帶了不少的物資,除過糧食淡水之外,最多的就是水泥。
之所以攜帶水泥,那是因為鄭一官打算在這裡構築幾個小城池,大小無所謂,先在這裡構築標誌性建築,將這裡占領下來再說。
「我等告退!」
大帳中的商人衝著鄭一官拱拱手,隨後退了出去。
那些之前嚷嚷著要回去的商人們這個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所有人走出去之後,鄭一官帶著鄭芝虎和幾個侍衛走出了大帳。
走出大帳,鄭一官便朝著營地深處走去。
走了沒多長時間,鄭一官便來到了關押那些俘虜的地方。
因為地方有限,所以這幾個龍蝦兵被綁在一片空地豎立的木樁子上。
為了防止這些龍蝦兵晚上被凍死,鄭一官手下的士兵們在空地兩旁和周圍升氣了火堆。
鄭一官剛剛走到這裡,站在外圍的士兵便迎了上來。
一個百戶看著鄭一官,「大人,這些人說的話小人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不是佛郎機語,也不是紅夷語言。佛郎機語和紅夷語小人還能聽懂一些,可是這些人說的我是一句話都聽不明白。他們在那呱唧了半天,我一句話都沒聽懂!」
鄭一官從倭國發家,和紅夷佛郎機打過不少交道,所以懂倭國語、紅夷語和佛郎機語。他的手下當中也有精通這幾門語言的人。
因為這個時候的撒克遜人還沒有將手真正的伸到大明這邊,所以這個時候鄭一官並不懂英語,手下也沒有懂英語的。
「先別說這些,帶著我去看看他們。萬一裡面有懂佛郎機語或者紅夷語的俘虜呢?」鄭一官指了指那些被綁起來的俘虜,朝著前面走去。
俘虜的龍蝦兵一共有七個,龍蝦兵的長官剛好在這幾個俘虜當中。
龍蝦兵的長官被捆綁在一個木頭樁子上,他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鄭一官,大聲喝罵起來,「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趕緊放了我們,如果你們不放了我們,到時候帝國的艦隊一到,就是你們覆滅的時候。
帝國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想像的,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們,否則後果自負!」
龍蝦兵長官不停的喝罵著,可是聽在鄭一官的耳朵中就像是鳥語一樣,嘰嘰喳喳的一句也沒有聽懂。
鄭一官走到龍蝦兵長官的面前,打量著龍蝦兵長官。
龍蝦兵長官身上的衣服和普通的龍蝦兵衣服不太一樣,雖然都是紅色的,但是衣服上面卻有很多彰顯身份的飾品。
「你們這些黃皮猴子,趕緊放了我們!」
在龍蝦兵被帶回來的時候,龍蝦兵長官就看清了這些人的長相。
鄭一官聽著龍蝦兵長官的聲音,一句話也沒有聽懂,可是看這個龍蝦兵長官的態度以及語氣,鄭一官就明白,這傢伙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都被抓起來了,還敢這麼沖?真是不知好歹啊!」鄭一官臉色陰冷,揮起右拳,一拳頭砸在了龍蝦兵長官的下巴上。
「嘭」的一聲,龍蝦兵長官慘叫了起來。
鄭一官這一下子可沒有留手,將龍蝦兵長官揍得吐出了好幾顆牙齒。
龍蝦兵長官歪著頭,一臉痛苦的看著鄭一官,驚叫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難道就不害怕帝國的軍艦嗎?你們這些黃皮猴子,黃皮猴子!」
「說的都是些什麼鳥語?真是蠻夷,粗鄙不可入耳!」鄭一官譏諷一聲,隨後用佛郎機語問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龍蝦兵長官看著鄭一官,稍微稍微愣了一下。
他實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會說佛郎機語。
這個時代,攪屎棍和佛郎機人在海面上爭霸,摩擦不斷,所以龍蝦兵中會說佛郎機話的人不在少數,而現在的這個龍蝦兵長官剛好就能聽懂佛郎機話。
「你你你會說佛郎機話?」龍蝦兵長官指著鄭一官,一臉驚訝的用佛郎機話問道。
鄭一官冷笑道:「呵呵,老子當年殺過不少佛郎機人,自然會說佛郎機話。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撒克遜人?」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來這裡想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帝國的疆土,你們現在踏上了帝國的疆土,就意味著你們要和帝國開戰。帝國的強大是你們想像不到的,我勸你們還是放了我們,以免惹禍上身!」龍蝦兵長官就像是死在六月間的啄木鳥一樣,渾身發軟嘴巴硬。
鄭一官聽著龍蝦兵長官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是蠻夷,蠻夷啊。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來,給我說說你們的帝國有多強大?有多厲害,來,說說,老子從大明來到這裡,還怕你們小小的蠻夷?
紅夷在你們那個地方可是有名的霸主,紅夷都不是我的對手,更別說是你?如果你們帝國真的有那麼強大,為什麼會來這種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怎麼不去大明附近?
說白了,你們帝國只是一個笑話而已。還你們帝國不會放過我們,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有朝一日,我便會率領艦隊,去一趟你們帝國,我倒要看看你們帝國有什麼了不起的。」
鄭一官一臉睥睨的看著龍蝦兵長官,譏諷的諷刺道。
「什麼?你說你是大明的?你是從那個東方帝國來的?傳說東方帝國遍地是黃金,你真的是從東方帝國過來的?」龍蝦兵長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鄭一官,一臉驚駭的問道。
古代的華夏在世界上可是非常有名的,西方開始大航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打通去往華夏的海路。
雖然龍蝦兵長官沒有去過大明,但是如今的佛郎機和紅夷來過大明,龍蝦兵長官以前在撒克遜的時候也聽說過大明的事情。
傳說在世界的最東方,那裡有一個存在了幾千年的帝國。這個帝國富裕的厲害,遍地都是黃金,隨便干點事情就能發財。
「你說的不錯,我正是從東方帝國來過,我們東方帝國確實遍地都是黃金,哪裡的百姓非常的富裕,我們不愁吃穿,什麼也不愁。
我們的生活,不是你們這些蠻夷能想像的到的。你們這些蠻夷,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做天朝上國,等我們的艦隊開到你們的領土時,你們才會知道我們究竟有多麼強大!到時候,你們只能匍匐在我們的腳下。」鄭一官居高臨下,一臉鄙夷的看著龍蝦兵長官。
鄭一官打心眼裡就瞧不起這些人。
「將這些人都給我看好了,留他們一條性命,我要讓他們看看,以後咱們的艦隊是怎麼踏平他們的國度!」鄭一官指著這些龍蝦兵,衝著身後的士兵大聲喊了起來。
鄭一官雖然投靠趙文的時間不長,但是鄭一官能感覺到,趙文絕對不是普通人。
在鄭一官看來,趙文絕對不是歷史上的那些皇帝所能比的。這是一個非常具有侵略性的雄主,這一切鄭一官從趙文的種種布局中就能看到。
如果趙文沒有那種心思,只想守著大明過日子,那他就不會讓人攻略倭國,就不會派遣他來這裡,更不會製造寶船。
鄭一官相信,以後趙文絕對會將攻擊的方向放在西方。
鄭一官說罷,轉身離開。
龍蝦兵長官看著離開的鄭一官,心裡恐慌不已。
「這是一個存在了好幾千年的帝國,要是這個帝國將目標放在我們頭上,那就是放在我們頭上的一把劍。
當年上帝之鞭留下傷疤至今歷歷在目,野蠻人西征留下的禍根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清除,要是東方帝國再次將目光放在歐羅巴,那便是我們的災難啊!」
龍蝦兵非常想將這個月消息傳達回去,可是現在的他被鄭一官俘虜,根本沒有辦法將消息傳出去。
……
第二天一大早,海岸線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船隻上的物資開始被水手以及士兵往海岸線上搬運。
鄭一官並不著急派人出去尋找橡膠樹和金雞納樹,因為根據趙文給他的地圖記載,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上並沒有橡膠樹和金雞納樹。
鄭一官現在所處的地方乃是後世漂亮國的西海岸,位於北美,而橡膠樹和金雞納樹卻在南美。
鄭一官站在海岸線上,他手裡拿著趙文給他的海圖。
「根據總兵大人給我的地圖來看,這裡並沒有橡膠樹和金雞納樹的存在,金雞納樹和橡膠樹在這裡的南方,坐船的話還要跟長的時間。」鄭一官深吸一口氣,喃喃說道。
跟在鄭一官身後的鄭芝虎一臉疑惑的道:「大哥,既然這裡沒有橡膠樹和金雞納樹,那咱們待在這裡幹嘛?完全沒有必要啊!」
鄭一官收起手中的地圖,看向鄭芝虎:「你懂什麼,這裡雖然沒有橡膠樹和金雞納樹,但是根據總兵大人所說,這裡有不少的金銀礦。雖然現在咱們不知道這些金銀礦在哪裡,但是可以先將這片土地占領下來,等以後慢慢開發。
總兵大人說過,現在這片地方乃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誰先占領下來就是誰的。所以說,咱們先在這裡待上大半個月,在這裡先建立一些簡單的據點。
等據點建設完畢之後,再出發也不遲,以後這裡也可以擴展為一個中轉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鄭芝虎恍然大悟的說道。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當中,鄭一官讓人在海岸線上建立了幾個用水泥修建的小據點,同時在這裡留下了五百人馬以及一些物資。
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鄭一官率領著船隊順著海岸線朝著南美洲進發。
這個時候,距離過年只剩下七八天了。宣鎮中的年味也越來越濃郁起來,時不時的還能聽見鞭炮聲。
在外的那些領兵大將也回到了宣鎮當中,尤其是山西大同那邊。
因為有鐵路的存在,所以這些人回來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
這些人在回來之後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見趙文。
拜見完畢之後,就邀上好幾個好久沒見的哥們在宣鎮的酒樓中喝酒吃飯。
對於這些人,趙文並沒有阻止,如今一年到頭,也是該好好放鬆放鬆,只要他們不惹出亂子,一切就隨他們去了。
洪承疇也從倭國回來了,他坐在從龍門堡到宣鎮的火車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起來。
除過他之外,洪承疇還帶著一些趙文派往倭國的武將文官,還有坂田有井、坂田深雪以及一些留著月帶頭的武士。
這些武士都是投靠坂田有井的武士,這次特意跟隨洪承疇一起來拜見趙文。
坂田有井坐在洪承疇的身旁,臉上的興奮以及驚詫從剛上火車開始就沒有消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