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鐵林的帶動下,他身後的士兵跟著他一起朝著前方追去。
可是,追出去了好長時間,范鐵林依舊沒有追到多鐸。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西山,要是再不出去,到時候一旦天黑,想要活捉多鐸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大人,咱們怎麼辦?還追殺嗎?」一個親衛看著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看向范鐵林。
范鐵林牙齒一咬,心一橫,低聲喝道:「追,怎麼不追?眼看著就要追到了,咱們就這麼出去,你能甘心嗎?反正我是不會甘心的,現在多鐸就在眼前,給我接著追!」
范鐵林說著扛著槍就順著多鐸他們留下來的痕跡,朝著前方走去。
范鐵林的麾下也急忙跟在范鐵林的身後,朝著前方追去。
當太陽徹底落下西山的時候,天空一下子昏暗了下來。
夜晚的叢林是極其危險的,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會竄出來一隻野獸,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野狼盯著你。
尤其是在這種原始森林當中,這更是充滿了危機。
也幸虧這裡地處北方,所以並沒有毒蛇之類的毒物。
當天空黑下來的時候,蝙蝠在半空中撲棱著翅膀,他們在樹梢上頭不停的撲棱著翅膀,低空盤旋。
范鐵林看了一眼頭頂的蝙蝠,咽了一口唾沫,朝著前面走去。
世界上最害怕的東西不是某種東西,也不是某種敵人,而是未知。
這條法則放在所有人的身上都非常準確,哪怕是多鐸也毫不例外。
「貝勒爺,前面那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親衛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黑影,渾身不停哆嗦著看向多鐸。
在距離多鐸他們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上,一個人形黑影扶著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靜靜的站在那裡。
說是人形,卻又比人大上不少,最起碼是兩個人的高度。
多鐸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不知道,我哪裡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多鐸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那個黑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貝勒爺,奴才……」
「奴才什麼?趕緊去,廢話少說,趕緊去!」還不待這個親衛把話說完,多鐸就打斷了他的聲音,低聲呵斥道。
親衛們也沒有辦法,將腰間的腰刀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朝著前面走去。
就在這時,黑影突然靠在大樹上蹭了起來。
大樹雖然高大,但是也被這個黑影蹭的搖晃起來。
「是熊瞎子,是熊瞎子!」
隨著這幾個親衛越走越近,他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這個黑影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頭強壯的熊瞎子。
「熊瞎子,熊瞎子,是熊瞎子!」一個親衛看著熊瞎子,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
他這一嚎叫,直接將熊瞎子吸引了過來。
「給我上,給我上,給我殺了這頭熊瞎子!」多鐸看著前方反應過來的熊瞎子,歇斯底里的嚎叫著。
可是,他派出去的那些親衛們看著將近兩人多高的熊瞎子,被嚇得根本就不敢動手。
俗話說的好,一豬二熊三老虎,一頭強壯的野豬的破壞力以及對人的威脅能比上兩頭熊瞎子,三頭老虎,一頭強壯的熊瞎子能比的上一頭半老虎。
熊瞎子嚎叫一聲,衝著這些親衛們沖了過來。
雖然有好幾個親衛,可是這幾個親衛對於熊瞎子來說,不過就是一盤開胃小菜而已。
沒多長時間,這幾個親衛就被熊瞎子咬的一個不剩。
「給我放箭,放箭!」多鐸看著衝過來的熊瞎子,急忙嚎叫著。
「嗖嗖嗖!」
聲音剛落,十幾支箭矢朝著熊瞎子飛去。
可是,因為夜色的緣故,只有寥寥幾支箭矢射在了熊瞎子的身上。
熊瞎子皮糙肉厚,這幾支箭矢對它造成的傷害準時有限。
熊瞎子似乎是被多鐸等人激怒,嘶吼著朝著多鐸衝來。
「快跑,貝勒爺快跑!」一個站在多鐸身旁的親衛一拽多鐸的胳膊,就朝著後面跑去。
身旁的士兵也急忙拱衛著多鐸朝著後面跑去。
可是,熊瞎子並沒有因為這個原因而離開,反而緊追不捨。
那些處在最後面的兒童少年們看著往他們這邊跑來的多鐸等人,一時之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當他們看到最後面的熊瞎子時,一個個的也大聲喊叫起來,朝著後面跑去。
「殺,殺了它!」當多鐸跑出一百多步之後,處在後面的士兵直接擁了上去,朝著熊瞎子打動了攻擊。
沒多長時間,熊瞎子就被多鐸的麾下殺死。
多鐸停了下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那些往後跑的兒童少年也停了下來,在士兵的保護下坐在地上。
「哇!!!」
不知道是哪個兒童受不了這個場面,直接哇哇哭出聲來。
他這一哭,引得其他兒童也大聲哭了出來。
哭聲連成一片在叢林中朝著外面傳播著。
「什麼聲音?」正在趕路的范鐵林聽著耳邊隱隱約約能聽見的喊叫聲以及哭聲,瞬間警惕了起來。
「在東北方,走!」范鐵林也顧不得什麼,一指東北方就朝著前面衝去。
跟在他身後的士兵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范鐵林等人在叢林中朝著哭聲傳來的地方穿梭著,樹枝樹葉刮在鎧甲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叢林中的霧氣要比其他地方弄,再加上樹葉的原因,樹林中的月光暗淡的厲害。
范鐵林等人深一腳淺一腳朝著前面追去。
可是,對於這一切,多鐸並不知道。
「什麼東西?」處在多鐸對於最後面的士兵突然聽到了有東西穿越叢林的聲音,突然警惕起來。
他還以為又有野獸,急忙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有動靜,有動靜!」
他這一聲喊,也讓周圍的士兵警惕了起來。
一下子,周圍的士兵紛紛將腰刀抽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看著後面。
因為月光太過於暗淡的原因,所以他們的目光只能往前延伸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五十米開外,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范鐵林等人在叢林中小心翼翼的埋頭趕路,因為視野的原因,直接一頭扎進了多鐸後方人馬當中。
「什麼東西?」
一個士兵看著前方突然出現幾道黑色的身影,急忙大聲喊了起來。
范鐵林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眯著眼睛往前看去。
隱約間可以看到幾個穿著棉甲的士兵現在前方,手持腰刀。
「哈哈,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范鐵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
「給我殺!」范鐵林一臉猙獰的將手中的56沖衝著天空連開數槍,隨後領著身後的士兵朝著前方衝去。
「追上來了,他們追上來了!」多鐸聽到了槍聲,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槍聲傳來的地方大聲喊著。
「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啊!」
范鐵林看著前方,舉著手中的56沖先開了半梭子。
「噠噠噠!」
槍聲在寂靜的叢林中明顯無比,子彈帶著呼嘯聲朝著前方飛去。
因為黑夜的緣故,再加上叢林中樹木太過茂密,所以范鐵林發射出去的子彈基本上都打在了周圍的大樹上。
客氣儘管如此,前方的建奴也不敢對他們發起攻擊。
當范鐵林以及他的人馬衝進去之後,多鐸的兵馬瞬間崩潰,在夜色當中朝著四方八面潰逃。
「該死,該死,真是該死!」看著潰逃的建奴,范鐵林一拍自己的大腿,懊惱不已,「剛才應該通知其他的兄弟,剛才應該通知其他的兄弟!」
「大人,不用如此,其他的兄弟聽到槍聲,肯定會前來支援!」范鐵林的親衛衝著范鐵林大喊一聲,便朝著前方衝去。
這個時候,建奴也顧不上什麼兒童不兒童的,在生死抉擇之際,他們也顧不上什麼,撒開丫子就朝著四周逃跑。
這些建奴孩子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知所措,年齡小的只敢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年齡大的則跟著建奴士兵四散而逃,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誰。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能不能逃出去都只能聽天由命了,哪裡還在乎其他?
「貝勒爺,快跑,貝勒爺快跑啊。」一個親衛拉著多鐸的胳膊,朝著遠處狂奔。
多鐸回過頭,看著後面,「那些孩子,孩子啊,孩子怎麼辦?」
「貝勒爺,哪裡還能顧得上孩子?聽天由命吧,宣鎮的這些士兵應該不會對這些孩子動手吧。貝勒爺,您是貝勒爺,肯定是這些宣鎮兵馬追殺的對象,貝勒爺趕緊跑吧。」
拉著多鐸的士兵衝著多鐸大喊幾聲,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前面跑去。
多鐸被他拉著,不斷的朝著前方潰逃。
槍聲在叢林中不停的傳盪著,那些正在叢林中尋找多鐸的人手聽到槍聲之後,急忙朝著槍聲響起來的地方狂奔。
「大人,是東北方,槍聲是從東北方傳來的。」
一個小旗正在范鐵林西南方搜尋著,突然就聽到了密集的槍聲。
槍聲瞬間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力,一個士兵衝著小旗官大聲喊著:「大人,是東北方,是從東北方傳來的。」
「哈哈,追!」
小旗官大笑一聲,領著人馬朝著東北方衝去。
散落在叢林當中的士兵們聽著槍聲,紛紛朝著槍聲傳來的地方追去。
沒多長時間,這些士兵就距離范鐵林他們沒有多遠了。
「建奴,是建奴,開槍射擊!」一個士兵正往前面狂奔,突然幾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他定睛一看,只見這幾個人穿著建奴標誌性的棉甲。
他大喊一聲,抄起手中的武器就衝著前方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他這一嗓子喊的周圍的士兵也衝著前方扣動了扳機。
在密集的槍火當中,這幾個建奴士兵被打死在地。
打死之後,他們再次往前衝去。
隨著距離的不斷接近,潰逃出來的建奴數量也越來越多,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建奴兒童。
因為是晚上,再加上又地處叢林,所以這些宣鎮士兵根本就顧不上什麼,直接開槍。
叢林當中滿是雜草灌木以及枯枝落葉,在這裡面逃跑非常的費力氣,而且不小心還有可能摔倒在地。
但是儘管如此,這些建奴依舊不計較後果的朝著四面八方狂奔。
「這是槍聲?」周老七站在叢林的外面,他看著前方的叢林,忽然聽到了槍聲。
這槍聲不是很大,隱隱約約的聽不清楚。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槍聲便越發的密集起來。
「傳令全軍,入林剿殺,入林剿殺,所有人聽令,入林剿殺!」周老七臉上滿是興奮,他指著前方的叢林,興沖沖的衝著旁邊的傳令兵狂喊著。
營地中的士兵在快去集結,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就已經集結完畢。
周老七從親衛手中取過一把56沖,隨後朝著前面的叢林衝去。
「順著槍聲響起來的方向,給我沖。
記住,一定要看清楚再開槍,咱們的軍裝和建奴的軍裝不一樣。
這些建奴基本上都是馬甲兵,他們的盔甲都是棉甲,他們的頭盔上有尖尖的帽尖,給我看清楚了再開槍。
誰要是敢對自己人開槍,軍法從事!」周老七衝著身後的傳令兵大聲喊著,當他喊完之後,就率先沖了進去。
建奴的軍裝和周老七的軍裝有很大的不同。
周老七他們的軍裝是經過改良的鴛鴦戰襖,改良後的鴛鴦戰襖沒有傳統鴛鴦戰襖那麼寬大的袖子,袖子全都改成了窄袖,褲子比較緊縮,小腿上還打著綁腿。在最外面穿帶著黝黑的板甲,整個人看上去比較精幹。
而多鐸這夥人身上穿的基本上都是棉甲,建奴的棉甲像是一個桶一樣,將人罩在裡面,所以就看上去比較寬大。而且建奴鎧甲的護肩比較長,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看起來非常顯眼。
其中,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建奴頭盔上面有一個像避雷針一樣的帽尖,而宣鎮士兵的頭盔上則沒有這麼高的帽尖。
宣鎮頭上的頭盔是鐵尖盔八瓣帽,雖然也有帽尖,可是帽尖只有一個指關節那麼高,而建奴的帽尖則有一指那麼高,所以只要建奴不扔掉自己的帽子,還是非常容易分辨的。
如果建奴扔掉帽子,那就更好分辨了,光禿禿的腦袋帶著一個豬尾巴,這種髮型非常容易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