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剛剛將皇太極攙扶到椅子上,皇太極就再次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該死的,真是該死的。科爾沁五千人馬,再加上宣鎮一千五百人馬,就這麼點人馬將咱們嚇得連動彈都不敢動彈,甚至還將攻打朝鮮的兵馬給調了回來。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我皇太極不敢說英明神勇,但也不是匹夫之輩,怎麼就被喀爾喀三部這三個反骨仔給騙成了這個樣子?
喀爾喀啊喀爾喀,你們真是好樣的,真是本汗的好盟友啊。」皇太極嘴裡都是鮮血,他看向喀爾喀部落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喝罵著。
「大汗別生氣,身體要緊,身體要緊啊!」鰲拜跪在皇太極的面前,不停的撫著皇太極的後背,不停的勸解道。
可是皇太極又怎麼能被鰲拜勸解下來?皇太極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這樣欺騙過。
皇太極打不過宣鎮,皇太極認了,畢竟宣鎮的武器裝備實在不是他們能比的。
可是喀爾喀三部這三個王八蛋算個什麼?他們只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而已,哪裡來的膽子敢騙自己?而且還將自己騙得把所有的兵力全都蜷縮在遼東,連動都不敢動彈。
「呼哧,呼哧,呼哧!」皇太極右手扶著桌子上,腦袋發暈,不停的喘著粗氣。
他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景象,腦袋發沉,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打起擺子來。
「大汗!!!」
在鰲拜等人的驚呼聲中,皇太極暈了過去。
看著皇太極即將摔落到地面的身體,鰲拜急忙將自己的身子唄到了皇太極的身下,充當肉墊,害怕摔傷了皇太極。
御書房中的太監以及門外的侍衛,還有多爾袞等人急忙朝著皇太極這邊湧來。
「快將大汗帶到寢宮!」多爾袞指著寢宮的方向,衝著圍過來的眾人大聲嘶喊道。
圍過來的人手忙好亂的將皇太極架起,急匆匆的朝著寢宮的方向不停的跑去。
到達寢宮沒多長時間,御醫背著藥箱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寢宮中。
不只是御醫,後宮的那些妃子福晉一聽皇太極暈倒了,一個個鶯鶯燕燕的全都跑到了皇太極的寢宮中,哭哭啼啼的就像是哭喪一樣。
「你們都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多爾袞看著這些圍著皇太極哭個不停的妃子福晉,黑著一張臉喝罵著。
這些妃子福晉雖然都是皇太極的女人,可也僅僅是皇太極的女人。
多爾袞雖然不是大汗,可是威懾力卻還是有的。
在多爾袞的呵斥之下,這些妃子福晉飛似的跑了出去。
當妃子福晉都出去之後,御醫坐在了皇太極的床前,開始為皇太極把脈。
「氣血攻心,氣血上涌,大汗這是受了刺激,再加上憂慮之症,問題不是很大。」
御醫坐在皇太極的床榻前,沒多長時間就找到了皇太極暈過去的原因。
「那還不趕緊診治啊?」鰲拜的眼睛瞪的就像是牛眼一樣,衝著御醫怒吼道。
「小聲點,小心驚擾了大汗!」多爾袞站在最後面,他皺著眉頭看著鰲拜,開口呵斥道。
鰲拜急忙閉上自己的嘴巴,半蹲在皇太極的床前一言不發。
御醫打開自己帶來的藥箱,從裡面取出幾根銀針,隨後開始為皇太極診治起來。
「現在讓大汗再睡一會兒,估計一個時辰之後,大汗就醒了。我再給大汗開一些安神養心的藥。」御醫將銀針重新裝進藥箱,隨後取出一張紙和一根毛筆,坐在床邊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御醫將手中的藥方交給了多爾袞。
多爾袞拿著藥方,看了看,隨後對著站在自己旁邊的多鐸說道:「帶他下去吧!」
多鐸點點頭,隨後領著御醫走了出去。
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躺在寢宮中的皇太極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
「大汗,您醒了!」坐在皇太極旁邊,照看著皇太極的多爾袞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皇太極,一臉驚訝的小聲說道。
在剛才的時候,多爾袞真想一枕頭將皇太極悶死。
可現實告訴他不能這樣做,要是真的將皇太極悶死了,先不說守在門外的鰲拜能不能放過自己,光是後面的守城戰就沒有辦法。
難道守城戰真的要讓自己親自上嗎?
要是這個時候將皇太極悶死,那就守城戰就只能靠自己,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想打這個守城戰。
所以說,不管什麼原因,這個時候皇太極都不能死。
「來人啊,大汗醒了!」多爾袞看著醒來的皇太極,急忙衝著外面大聲喊了起來。
門外的鰲拜聽到裡面的動靜,急忙領著人沖了進來。
「大汗!!!」鰲拜看著已經醒來的皇太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兩條膝蓋不停的往前面匍匐著,來到了皇太極的面前。
「大汗好些了嗎?」鰲拜看著皇太極,急忙問道。
皇太極深吸一口氣,長嘆道:「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回大汗,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吧。」鰲拜回道。
「扶我起來!」皇太極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鰲拜見此,急忙將皇太極從床上扶了起來。
多爾袞也急忙伸了一把手,將皇太極攙扶了起來。
「大汗,剛才郎中說讓您多睡一會兒,您現在就趕緊休息吧,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們會通知你的。」多爾袞看著臉色煞白的皇太極,一臉真誠的開口勸道。
雖然多爾袞嘴上是這樣說的,可是心裡卻巴不得皇太極趕緊起床,加重病情。
看著皇太極這個樣子,多爾袞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如今宣鎮大軍壓境,我還怎麼能睡得了?」皇太極面帶憂慮,滿面愁容。
「取鎧甲來,本汗要巡視城牆。」皇太極看了看窗外黑下來的天空,再次開口道。
鰲拜勸說了一陣,可實在是勸說不了,就只能任由他去了。
幾刻鐘之後,皇太極穿著明黃色的鎧甲出現在了瀋陽的城牆上。
他看著夜色下被火把照的通亮的城牆,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一些。
「從父汗入住盛京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年頭了,這裡是我後金的崛起之地,我們一定要將它守住。」皇太極看著城牆上的守軍,喃喃說道。
站在皇太極身後的多爾袞道:「是啊,這裡以前還是明人的瀋陽城,當年的城牆雖然高大,但是也沒有現在這麼雄偉。
自從父汗進駐瀋陽城之後,就開始不停的修築瀋陽城,同時改名為盛京城。
這麼多年裡,盛京城在咱們統治里,也繁華了起來。我記得當年咱們進駐盛京城的時候,父汗還擔心大明會攻打過來,尤其是當年的渾河血戰,可是將咱們給嚇壞了。
幸虧當時用城頭上的火炮轟炸戚家軍和白杆兵,不然咱們還真的有可能被打回去。」
「哼,大明氣數已盡,盛京城乃是咱們的龍興之地,其實他們能奪走的?大明奪不走,宣鎮也奪不走。」皇太極冷哼一聲,隨後開始在城牆上巡視起來。
「傳令下去,要密切監視城外敵軍的動向,將所有能派出去的探馬都給我派出去,不要害怕傷亡。
北面和南面也要給我監視住了,如果有敵人前來,立刻通知於我。」巡視完城牆之後,皇太極站在城牆下面,看了一眼城牆,衝著多爾袞說道。
多爾袞點點頭,「大汗放心吧,我定然會將城外的敵軍死死地盯住!」
……
「真想不到還真的有兵馬前來攻打遼東,而且還是直接攻打建奴的老巢,這是哪個將軍領的兵馬?難道是戚爺爺的後人嗎?」
戚爺爺就是戚繼光,在這個時代,戚繼光的名聲非常的響亮,是大明百姓心中的戰神。
在瀋陽城城牆後面,距離城牆沒有多遠的一個嘈雜的營地中,一個漢子躺在破落的茅草屋中的土炕上,衝著躺在自己旁邊的漢子摸黑說道。
這個營地當中所容納的人乃是修築城外防禦工事的勞工,他們居住的地方就是一些簡單且殘破的茅草屋,裡面有一張大土炕,土炕上面能睡七八個人。
「不知道啊,反正看建奴的反應,這些人的來歷肯定不小,而且戰鬥力也非常強。
不然的話,建奴不會讓咱們在外面修建那麼多的防禦工事了。」他旁邊的漢子躺在鋪滿稻草的土炕上,枕著雙臂,眼中滿是興奮。
「你說咱們要不要趁勢在城中鬧事,配合城外的官軍?」
這些人還以為攻打遼東的兵馬是朝廷派出來的,所以就將宣鎮兵馬稱作官軍。
「唉,要是我媳婦孩子能活到今天該多好啊。這些建奴真不是東西,為了節省糧食,竟然將老弱婦孺全都殺了,真是該死!」這個漢子說著說著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兒,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在實行堅壁清野的時候,建奴為了節省糧食,就將明人百姓中的老弱婦孺全都集中了,朝著赫圖阿拉的方向轉移。
說是為了方便管理,要將他們送走。
可是這些剩下來的這些明人百姓明白,這哪裡是轉移他們,這是讓他們去死啊。
之前的時候,建奴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