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眾看著站在門口處的趙文,聽著趙文說的這番話,不知道為何,情緒隨著趙文的語言逐漸變得激盪起來。
當趙文說完話之後,便轉身離開,只剩下劉文眾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班房中。
良久之後,劉文眾收回心神,急忙取出一張宣紙,將趙文的這番話記錄了下來。
趙文走出班房之後,回到了總兵府的書房中。
他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面,開始書寫傳遞給毛文龍和鄭一官的命令。
沒多長時間,李小三重新出現在書房外面。
趙文看著出現在書房外面的李小三,將書寫完畢的命令封裝好,站了起來,朝著李小三走去。
「這是給毛文龍和鄭一官的命令,你現在差人送去吧。」趙文將命令交給李小三。
李小三點點頭,拿著命令又朝著外面跑去。
趙文看著離開的李小三,朝著後院走去。
還沒走到後院,趙文就聽見了幾聲奶狗的叫喚聲。
趙文聽著狗叫聲,一臉疑惑的朝著前面走去。
剛剛走進後院的院子,趙文就看到一隻白色的小奶狗朝著自己這邊跑來。
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朝著自己這邊不停的叫喚著。
在小狗的後面,海蘭珠彎著腰追趕著。
李小穎抱著孩子坐在院子當中的一顆大樹下,看著海蘭珠不停的笑著。
「哎呦,你怎麼來了!」海蘭珠看著朝著前面叫喚的奶狗,急忙抬起頭來,見是趙文,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李小穎也急忙抱著孩子走了過來,一臉尷尬的道:「咳咳,這隻狗是今天早上趙小妮在外面看它可憐撿到的,如果你不喜歡,我讓人將它送出去。」
「不送,送什麼?這狗娃子這麼好看,為什麼要送?我以前在草原上的時候就喜歡養狗,可惜自從來了宣鎮之後,就從來沒有養過。」
海蘭珠是草原出身,而草原上的人都喜歡養狗,畢竟狗的聽覺和嗅覺靈敏,可以感知狼群的存在,能在狼群到達之前給牧民示警。
趙文蹲了下來,看著衝著自己不停叫喚的小奶狗,一把將它擼了過來。
就在趙文即將接觸到小奶狗的時候,小奶狗直接朝著趙文嘶啞咧嘴起來。
「呦呵,這狗娃子還挺兇狠!」趙文輕笑一聲,眼疾手快的捏在了小奶狗的脖頸處。
這下子,小奶狗徹底的安靜下來。
「養著吧,府中也不差它一頓飯!」趙文捋了半天的小奶狗的毛,隨後將其放在了地上。
說來也怪,當趙文再次放下它之後,它竟然沒有朝著趙文叫喚,反而在趙文的腳邊不停的嗅著。
「這狗叫什麼名字?」趙文指著腳下的小奶狗,看向海蘭珠。
海蘭珠道:「沒有名字,我打算叫它旺財。旺財這個名字好啊,財源廣進啊。」
小奶狗就像是能聽懂人話一般,衝著海蘭珠不停的搖著尾巴。
小奶狗就是普普通通的狗,這個時代可沒有土狗洋狗之分。
小奶狗身上的毛都是白色的,沒有一丁點的雜毛,兩個耳朵耷拉著,眼珠子烏黑烏黑的反射著人影,再加上小黑點一般的鼻子,看上去煞是可愛。
「這隻狗是公的還是母的?」趙文指著圍著自己打轉的小奶狗,看向李小穎。
李小穎搖搖頭,「我不知道,海蘭珠說是母的!」
「沒錯,就是母的,我剛才看了,就是母的。」海蘭珠彎下腰,將小奶狗一把提溜了過來,隨後朝著抱著自己兒子女兒的奶娘走去。
「夫人,小孩子是不能接觸帶毛的牲口的。」還沒等海蘭珠走到面前,抱著她孩子的奶娘就急忙勸了起來。
海蘭珠一臉不以為然的道:「什麼不能接觸,草原上那些孩子哪個不是在羊群里長大的,也沒見怎麼樣?說不能接觸帶毛的都是一些屁話。再說了,這狗娃子弄回來之後我就讓人給它洗了一個澡,怕什麼?」
海蘭珠說著雙手架著旺財,放在了趙銘景和趙銘瑄的面前。
「咯咯咯!」
兩個孩子看著憨態可掬的小奶狗,笑的合不攏嘴。
趙文看著海蘭珠這個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也隨著海蘭珠去了。
趙文走到李小穎的面前,抱起趙銘宇,吧唧一下親在了趙銘宇的臉上。
趙銘宇被趙文下巴上的鬍子扎的撅起了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來,叫爹,爹以後帶你騎馬,帶你玩槍。」趙文抱著趙銘宇,在院子中慢慢的走著,一邊走還一邊的逗弄著趙銘宇。
李小穎緊緊的跟在趙文的身後,生怕趙銘宇被毛手毛腳的趙文給弄哭了。
趙銘宇嘴裡長了四顆牙齒,上下兩對門牙。
他衝著趙文不停的笑著,偶爾還稚嫩的叫一聲不太真切的爹。
「哎!我的寶貝兒子啊!」趙文聽著趙銘宇叫自己爹,急忙拖著長長的尾音,應了一聲。
抱了沒一會兒,趙文就將趙明宇放在了地上。
趙文蹲在趙銘宇的後面,雙手撐著趙銘宇的腋窩,朝著前面緩慢的走著。
趙銘宇穿著虎頭鞋的小腳不停的在地上蹬著,一臉的高興。
現在的趙銘宇已經一歲多了,也開始學走路了,但是因為身份的緣故,趙銘宇的奶娘一般情況下不太敢將趙明宇放在地上。
海蘭珠放下手中的旺財,抱起趙銘景,也學著趙文的樣子放在了地上。
「叫爹,趕緊叫!」海蘭珠有些神經大條的將趙銘景湊到趙文面前,衝著趙銘景說道。
趙銘景要比趙銘宇小上幾個月,還不太會開口說話。
趙銘景看著趙文,不停的笑著。
就在這時,旺財在地上不停的嗅著,來到了趙銘宇的面前。
趙銘宇看著在自己面前不停轉圈的旺財,笑呵呵的指著地上的旺財對著趙文道:「爹,爹,爹!」
趙文一臉黑線的道:「這是狗,不是爹!」
趙銘宇若有所思的道:「爹,狗!」
「我的傻兒子啊!」趙文再次吧唧一下親在了趙銘宇的臉上。
海蘭珠看著趙文這個樣子,有些吃醋的道:「光知道親你大兒子,怎麼不親你二兒子呢?」
「怎麼不親?」趙文說著將趙明宇交給李小穎,隨後從海蘭珠手中抱起趙銘景,吧唧一下親在了趙銘景的臉上。
不光是趙銘景,就連趙銘瑄也被趙文抱在了懷中,不停的親著。
「大人夫人,午飯好了!」就在這時,趙小妮穿著一身紅色的對襟襦裙出現在後院當中。
趙小妮的髮髻就是兩個丸子頭,一左一右,上面垂著一些金銀首飾。
這些金銀首飾有些是趙文在為李小穎和海蘭珠採買的時候順手給她買的,有些是李小穎和海蘭珠送給她的。
趙小妮就是之前趙文剛剛成為龍門堡守備時,從張家口那裡救回來的那個女孩。
救回來的時候,趙小妮只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七八年過去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十四五歲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要是放在尋常人家,說不定都要嫁人了。
趙小妮雖然只有十四五歲,可是能力卻不小,整個後院都是她在管理。
「叫什麼大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還叫什麼大人?直接叫我哥吧,這樣聽起來也親切。」趙文左手抱著趙銘景,右手抱著趙銘瑄,衝著趙小妮說道。
「尊卑有序,小妮不敢逾越!」趙小妮恭恭敬敬的道。
趙文道:「什麼尊卑有序,什麼不敢逾越?這都七八年了,我早已經將你當成我妹妹看了,還說什麼尊卑?」
聽到這裡,趙小妮笑了起來,她臉上出現一對淺淺的酒窩,衝著趙文不停的點頭,「那以後我就叫你哥哥了?」
「這才像樣嘛!」趙文一臉笑意的道。
……
與此同時,鄭一官指揮著船隊朝著登州的方向不停的前進著。
「大哥,還有差不多五天的時間就能趕到登州。」
鄭一官站在楊威號寶船的甲板上,舉著望遠鏡看著前方平靜的海面。
鄭芝虎站在鄭一官的身後,衝著鄭一官瓮聲瓮氣的說道。
鄭一官收回望遠鏡,「終於快到了。」
鄭一官這次在東南亞弄到了不少糧食,基本上每艘船上都裝的滿滿的。
粗略的算下來,這些糧食能讓十萬大軍吃上三個月。
為了弄這些糧食,鄭一官可花費了不小的功夫。
鄭一官畢竟是海盜出身,所以在弄這些糧食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著用銀子買,而是直接搶。
有強大的武器和無敵的艦隊,沒有必要買。
在鄭一官看來,能搶到的東西絕對不用銀子買。
「嘿嘿,要不是總兵大人催的急,我都想領著兵馬將交趾這些國家洗劫一遍,還有呂宋上面的那些佛郎機人,這些人霸占著呂宋,我早都看不慣了。」鄭芝虎站在鄭一官的身後,大大咧咧的說道。
鄭一官回過頭來,看著鄭芝虎,「你以為我就不想嗎?當年咱們在海面上縱橫的時候,這些佛郎機人看起來不像紅夷那樣囂張可惡,可是背地卻奸詐的厲害,當年暗地裡不知道給我下了多少絆子,等我有時間,一定要將呂宋上的佛郎機人全部消滅乾淨。」
「對,一定要將他們消滅乾淨。」宋虎也附聲說道。
船隊在茫茫大海上行駛著,與此同時,幾匹快馬也朝著登州的方向不停的奔馳著。
雙方幾乎是前後腳到達了登州。
登州的上下官員早都被趙文用銀子賄賂的徹底的倒向了自己,但明面上還是朝廷的官員。
畢竟登州是通往皮島以及台員島的出海口,所以趙文留在這裡不少的人馬,還建設了很多的倉庫。
鄭一官停靠在登州的碼頭上時,就差人通知登州的留守人員。
登州的留守人員趕過來之後,就開始將船上的糧食往登州的倉庫中搬去。
因為糧食的數量非常多,所以搬了七八天才將所有的糧食搬完。
在搬運糧食的第三天,李小三派來的人馬就趕到了登州。
當這些人知道鄭一官已經到了登州時,就急急忙忙的朝著碼頭趕去。
「大哥,宣鎮來人了。」鄭一官正坐在楊威號寶船的船艙中處理著事情,政治虎突然站在船艙的外面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鄭一官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出船艙。
剛一走出船艙,鄭一官就看到站在鄭芝虎身後的幾個士兵。
「這就是我大哥鄭一官!」鄭芝虎指了指鄭一官,衝著這幾個士兵道。
其中一個士兵從懷中取出一個用火漆封口的竹筒交給了鄭一官,「這是總兵大人的命令!」
鄭一官從這個士兵手中接過竹筒,查看了一下上面的封口,隨後打開竹筒,將趙文的命令取了出來。
片刻之後,鄭一官將寫著命令的文書揣進懷中,看向鄭芝虎,「你先安排這幾位弟兄下去歇息吧。」
政治虎點點頭,對著這幾個士兵道:「幾位跟著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