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懷慶府中的百姓都在議論告示上的事情的時候,鄭王府中的長史王平玉就帶著府中的侍衛去了懷慶府的知府衙門。
王平玉看著坐在大廳中衝著自己不斷回話的知府李儒,冷聲道:「我不管你們知府衙門使用什麼辦法,今天晚上之前,你們一定要將城中的所有的告示全都給我清理乾淨。
再還有,我給你們兩天的時間,你們要給我將幕後黑手找出來,記住沒有?這件事事關重大,這是對王爺的褻瀆,我想你應該不想讓王爺上書朝廷,說這件事請吧?」
李儒一臉賠笑的看著王玉平,「在下一定將這件事給王爺辦好,兩天之內一定找出幕後黑手,換王爺一個公道。」
王平玉點點頭,又說了幾句威脅的話後,就帶著身後的侍衛離開了知府衙門。
當王平玉離開之後,李儒急忙將衙門中的衙役全都撒了出去,前去清理城中的告示,除過清理告示之外,還抓了一大批議論告示上的百姓。
一時間,整個懷慶府中的百姓全都激動起來。
無數人怒罵知府李儒乃是鄭王的幫凶,乃是鄭王的狗腿子。
趙大牛也在其中鼓動著百姓,百姓們積攢很多年的怨氣以及不滿逐漸到達頂點,等待衝出胸膛的那一刻。
趙大牛在幹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派出人馬將懷慶府中發生的事情及時通知了趙文。
趙文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輕蔑的一笑,隨後又讓人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給金萬林他爹金銀福。
同時再給趙大牛帶去了一句話,那就是接著鼓動城中的道百姓,要讓城中的百姓徹底的看清鄭王府的面貌,同時也要不斷地激怒鄭王府。
趙文的信的內容也很簡單,內容就是告訴金銀福,說他的兒子現在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他想救活自己的兒子,就自己一個人來濟源城,同時禁止告訴任何人,否則的話,金萬林就活不長了。
在信中,趙文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通知金銀福前來濟源城。
金銀福雖然娶了十幾房的老婆,可是這個金萬林乃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家的獨苗,平日裡對金萬林也是呵護有加。
金銀福拿著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書信,臉上滿是愁容之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究竟是誰要對付我?」金銀福拿著趙文送來的書信,在自己的房子中走來走去,臉上滿是愁容。
這封信是被人綁在石頭上撇進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送信的人是誰,也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綁架了他的兒子。
金萬林從去了濟源城之外就沒有再傳回來信,他也派人去濟源城找過,可是將整個濟源城都翻了一遍,也沒見到自己的兒子。
「可我到底去不去呢?這明擺著就是一個陷阱,讓我往裡面跳啊,我要是不去,那我兒子怎麼辦?
我要是去了,豈不是正中這些人的奸計?」
一時間,金銀福焦躁萬分,他在房間中走來走去,遲遲下不了決心。
「算了,不管了,今天晚上的時候就去一趟濟源城吧。」金銀福將這封書信塞進自己的懷中,隨後準備起來。
黃昏漸漸降臨,金銀福帶著書信,自己一人趕著一輛牛車向著濟源城的方向而去。
因為金銀福在鄭王府中的地位也頗高,再加上金銀福居住的地方乃是在鄭王府的外面,所以出城倒也沒有什麼影響。
金銀福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將整個人緊緊的裹在裡面。
他看著天上的月亮,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懷慶府距離濟源城也不是很遠,就六七十里的樣子。
後半夜的時候,金銀福趕著牛車終於趕到了濟源城。
他看著城門緊閉的濟源城,拿著一根火把,衝著城門大聲喊道:「有沒有人啊,開城門,我有急事要進城門。」
城牆上探出來一個腦袋,「你是誰?晚上不開城門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金銀福救子心切,直接衝著上方大喊道:「我是鄭王府的管事金銀福,我今天來濟源城可是有要事要辦。」
「金銀福?」城牆上的守衛看著城下模糊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即大喊道:「你等著,我們放一個籃子下去,將你釣上來。」
趙文在送信的時候,也通知了守城的千戶,讓他的手下這幾天注意點,如果金銀福來濟源城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將他弄進城池,同時也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金銀福看著緩緩放下來的籃子,深吸一口氣,心中忐忑不已。
這麼多年以來,他自己幫著鄭王府做了多少壞事他自己心裡也清楚。
這冷不丁遇見這種事情,金銀福一下子就忐忑起來。
金銀福根本就不知道綁架自己兒子的人到底是幹什麼的,萬一是以前的仇人,那金銀福金家很有可能就會從他這一代斷掉。
斷掉家族香火在古代可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對不起祖宗的事,在這種事情上,容不得金銀福不小心謹慎。
當金銀福被拉上城牆的時候,一個守城的士兵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金銀福之後,就向著趙文所在的地方急速而去。
一刻鐘之後,這個士兵就衝進了趙文的兵馬的駐地。
他看著駐地外面站崗的士兵,急忙大喊道:「我要見大人,那個金銀福來了。」
站崗的士兵看著氣喘吁吁的士兵,沉聲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通報一下。」
說著,這個站崗的士兵就向著駐地當中衝去。
此時的趙文還沒有睡下,他正坐在房間中,在一張宣紙上寫寫畫畫。
「大人,門外來了一個守城的士兵,說是金銀福來了。」站崗的士兵看著房門打開,坐在房間中的趙文,站在門外,對著趙文喊道。
趙文放下手中的毛筆,輕笑一聲,「呵呵,來的還挺快。」
趙文大手一揮,將桌子上的東西收了起來,衝著門外的士兵道:「讓守城的士兵將金銀福給我帶到這裡來。」
士兵衝著趙文拱拱手,隨後向著外面而去。
幾刻鐘之後,金銀福被守城的士兵帶到了趙文的駐地當中。
趙文看著站在房間中,帶著黑色頭套的金銀福,輕笑一聲,對著旁邊的士兵到:「將他頭上的頭套摘下來。」
趙文話音剛落,站在金銀福身邊的士兵就將金銀福頭上的黑色頭套摘了下來。
金銀福眼前一亮,他眯著眼睛看著坐在上面的趙文。
「你就是金銀福?金萬林是你的兒子?」趙文看著眯著眼睛的金銀福,輕笑道。
金萬林看著趙文,又看了看房間當中的裝飾以及自己身邊的士兵,皺眉道:「你們是官軍?」
「沒錯,我們就是官軍。」趙文點點頭,直接說道。
「你們是哪裡的官軍?濟源城中並沒有你們這樣的官軍,你們是從哪來的官軍?
為什麼要綁架我的兒子?我兒子現在在哪裡?你們既然是官軍,那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我可是鄭王府的管事,鄭王府乃是朝廷王爺,而你們這些朝廷的官軍就是皇上乃至各地藩王的奴才。
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綁架我兒子,我勸你們趕緊將我兒子給放了,不然的話,王爺只需要往皇上那裡送上一封摺子,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金銀福一看趙文的兵馬乃是朝廷官軍,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在金銀福看來,不管是朝廷的官軍,就算是巡撫之類的文官,只要他是朝廷的官員,那麼就沒有一個敢對鄭王不敬的,就算是當朝首輔,見了鄭王之後,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剛開始的時候,金銀福還以為綁架他兒子的人乃是一些土匪這樣的人,還擔心受怕不已。
畢竟土匪這種人從來都沒有將朝廷的法度放在眼裡。
而官軍官員這樣的人,說的好聽點是朝廷的大官,說的難聽點就是老朱家的奴才,這樣的人,金銀福還從來沒有怕過。
趙文看著還搞不清楚事情真相的金銀福,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我發現你真的是傻的可愛啊。
我既然敢綁架你的兒子,那就證明我沒有將鄭王府放在眼裡,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奴才般的管事?
我實話告訴你吧,老子現在要對付鄭王,如果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的份上,你以為我會打理你?」
趙文看著趾高氣揚的金銀福,衝著旁邊的士兵擺擺手,沉聲道:「將他兒子的一條胳膊卸下來,再將這傢伙拉出去打十軍棍。
一個小小的管事就敢在我面前放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這麼多年以來,死在你們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今天只是的教訓只是一些利息,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話,後果你自然知道。」
趙文話音剛落,站在金銀福身旁的士兵拽起金銀福的胳膊就向著外面走去。
「你要幹什麼?你是要造反嗎?」金銀福被士兵拽著,他看著趙文,廝聲喝罵道。
有些人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而金銀福恰好就是這種人。
當十軍棍過後以及金萬林的一條胳膊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認慫了。
金銀福趴在趙文面前,顫顫巍巍的道:「這位大爺,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趙文看著趴在地上的金銀福,從桌子上取出筆墨,放在了金銀福的面前。
「將鄭王府中所有的事情全都給我寫下來,記住,是你知道的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寫下來。
包括鄭王府中的鄭王這一支的直系親屬以及鄭王府中的財產商鋪之類的東西。」趙文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金銀福,沉聲說道。
「只要能饒我兒子一命,我這就寫,這就寫。」金銀福急忙拿起地上的筆墨,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金銀福乃是鄭王的心腹管事之一,祖上一直都是在鄭王府中工作的,所以對鄭王府中的事情也很了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金銀福腦門上大汗直流,一個時辰之後,金銀福放下毛筆,將宣紙恭恭敬敬的交給了趙文。
趙文接過宣紙,仔細的查看著。
片刻之後,趙文指著宣紙,一臉陰沉的對金銀福說道:「如果讓我知道你敢騙我的話,你兒子和你就等著餵野狼吧。」
「不敢不敢,這些都是真的,我家祖上一直都是鄭王府中的管事,不敢欺騙大人。」金銀福將腦袋埋在地上,一臉惶恐的說道。
「來人啊,將金銀福給我看押起來。」趙文指了指地上的金銀福,大聲道。
第二天天一大亮,趙文就集結了一千多人,同時帶著金銀福寫好的東西向著懷慶府出發。
這一次趙文帶領的兵馬中有五百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換成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
剩下的五百人則全都是頂盔帶甲,衣甲鮮明。
趙文本人則穿著黑色的圓領衫。
以此同時,趙大牛也帶領著自己的手下,在城中大肆宣揚著鄭王府這麼多年以來幹過的壞事,不停的鼓動著百姓。
城中的百姓在趙大牛的鼓動下,越發的激動起來。
而懷慶府知府李儒也不停的開始抓捕著城中的議論此事的百姓,鄭王府也派出了大量的侍衛道街道上抓捕百姓。
這種舉動直接引起了百姓的強烈的不滿,兩者之間甚至還出現了動手鬥毆的事情。
當趙文來到懷慶府的時候,整個懷慶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都是遊行的百姓,到處都是知府派出去和鄭王派出去的人手。
趙文將衣甲鮮明的五百士兵安排在城外,自己領著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的士兵走進了懷慶府,找到了趙大牛。
「大人!」
趙大牛站在趙文身前,衝著趙文拱拱手。
趙文指了指身後的五百多人,對著趙大牛說道:「你帶著這五百多人去大街上遊行,記住,咱們的人打頭陣,一定要將百姓心中的怒氣全都調動出來。
當百姓的怒氣被調動出來之後,你就拿著這張紙,帶著咱們的人馬衝擊鄭王府。
記住,衝進鄭王府之後,府中鄭王的這一支給我全都抓起來。
同時按照紙上寫的東西給我挨個抄家。
對了,抄家的時候順便在抄出點大逆不道的東西。」
趙大牛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隨後接過趙文遞過來的紙張,領著趙文身後的五百人向著鄭王府所在的街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