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不好了,那群軍漢衝進來了,趕緊跑啊。」
一個奴僕一臉慌張,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大廳中,他看著還在愣神英國公,大聲嘶喊道。
張之極看著衝進來的奴僕,急忙道:「快將府中所有的家丁奴僕聚集起來,保護我從後門跑,我要面見聖上。」
張之極袖子一揮,一臉焦急且憤怒的向著後面而去。
張世澤一看這架勢,也急忙跟在了張之極的身後,向著後方而去。
當趙文衝進英國公府的時候,整個英國公府已經亂作一團。
無數女眷以及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大聲的驚叫著。
他們臉上滿是驚慌之色的從各自的房間跑出,向著後方而去。
趙文衝進前院中,他看著前院中擁擠在一起的家丁奴僕,對著身後的士兵喊道:「記住,將你們能看到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搶來,誰要是敢阻攔,直接給我砍翻。敢欠老子的銀子,真是吃了天了。」
趙文揮舞著手中的腰刀,隨即直接向著前院中的一座廂房衝去。
戰馬直接衝撞在廂房的房門上,房門直接應聲而塌。
趙文衝進了廂房中,他從戰馬上跳了下來。
「呵呵,英國公府不愧是傳承了兩百多年的家族,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廂房中都有一尊宣德爐,真是意外啊。」
趙文剛一衝進去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宣德爐。
趙文直接將宣德爐拿了起來,裝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布袋子中。
趙文隨後在房間中轉了一圈,將房間中一切能拿走的值錢的東西都裝進了布袋子中。
片刻之後,趙文將布袋子掛在戰馬上,隨後向著外面而去。
整個英國公府已經亂作一團,那些府中的奴僕丫鬟們在這一刻也借著混亂搶了一批財物,裝在身上,悄悄的向著後方摸去。
安逸了兩百多年的英國公府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之後,整個府中的已經徹底的慌亂起來。
整個英國公府從上到下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該如何抵抗趙文他們,而是該怎麼樣才能跑出去。
當趙文洗劫之後,整個前院已經徹底的不成樣子了。
到處都是倒塌的門牆,到處都是破碎的瓶瓶罐罐。
甚至前院當中幾口用來吃水的井都被趙文讓人用前院當中的假山給堵了起來。
趙文率領著人馬搶完前院之後,又衝進了坐落在前院和後院之間的大廳中。
此時的大廳中已經沒有一個人,大廳中的椅子散落的到處都是。
趙文看著這個大廳,從戰馬上跳了下來。
他走進大廳,看著大廳中的那幾根支撐房頂的大梁,眼睛眯了起來。
「呵呵,這英國公府還真是有錢啊,這柱子都是金絲楠木的。嘖嘖嘖!」趙文摸著大廳中的柱子,不停的咋舌道。
「來人啊,給我將這大廳中的柱子都拆下來,全都運回宣鎮去。」
趙文指著大廳中的柱子,對著站在大廳外面還在搶奪東西的士兵喊道。
趙文話音剛落,就有十來個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向著大廳而去。
他們看著這些柱子,隨即抽出腰間的腰刀,在柱子下方不斷的挖了起來。
不大的功夫,這些柱子的根基被這些士兵挖了出來。
他們拿出從英國公府中找到的繩子,直接綁在這些柱子上。
「嘿呦,嘿呦!」
他們站在外面,喊著號子,不停的拉動起來。
片刻之後,大廳中的柱子直接和房頂脫離。
失去柱子的支撐之後,整個大廳轟然倒塌。
趙文看著被拉出來的柱子,點了點頭,隨後道:「你們幾個守在這裡,剩下的跟著我去後院。」
趙文指了指那幾個拉柱子的士兵,隨後翻身上馬,向著後院而去。
整個英國公府很大,府中的人也很多。
雖然當趙文衝進來時,府中的人都已經開始逃跑。
可是,趙文手下的速度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
趙文率領的這群人目標非常明確,我們就是來搶東西的,所以速度就快上不少。
當趙文來到後院時,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來得及逃走。
這些人自然被宣鎮的人馬給聚集看押在一起。
趙文將整個後院搜刮一空之後,看著這些被聚集在一起的女眷家屬以及家丁丫鬟奴僕之類的人,對著身後的士兵道:「給我將他們挨個搜身,搜完之後,除過女的,將所有男的都給我扒光,倒吊在房門上。
敢欠老子的銀子,不付出一些代價可是不行的。可惜英國公張之極沒在,不然的話老子非要將他扒光,倒吊在房門上。」
趙文聲音剛落,他身後的士兵就如同餓狼一般,向著這些人衝去。
當趙文離開的時候,整個英國公府一片狼藉,就好像是被蝗蟲洗劫了一般,整個府中就像是京城白紙坊的貧民窟一般。
在後院當中還有不少赤裸著身子,被倒著掛在房門上的男人不停的嘶吼著。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破碎的瓶瓶罐罐。
趙文的兵馬就如同饑民進城一般,看到什麼值錢就拿什麼。
至於不值錢都被摔成碎片,或者被刀劈成碎片。
前院值錢的東西少,後院值錢的東西多,所以當趙文離開之後,整個後院就如同拆遷一般,雜亂不堪。
門板窗框散落的到處都是,地上還有各種各樣的變成碎片的瓶瓶罐罐。
甚至是府中的幾顆上百年的大樹也被趙文讓人挖了出來。只不過這些東西並沒有被帶走,只是胡亂的散落在地上。
後院當中的花園,水池,各種景觀都被趙文率領的兵馬禍害的不成樣子。
而且宣鎮兵馬還在英國公府的後院發現了幾個存放著金銀的地窖。
這幾個地窖中的銀子全被趙文洗劫一空。
趙文在搶英國公府的時候,所造成的傷亡並不大。除過死了七八個不長眼的奴僕以及因為驚慌摔傷的人之外,剩下的都完好無損。
畢竟趙文是來搶東西的,又不是來殺人的。
當趙文率領著搶的滿滿當當的士兵走出英國公府不久之後,迎頭遇見了領著京營人馬急速趕來的曹化淳。
曹化淳看著隊伍最前方的趙文,瞳孔一縮,暗道:「果然是趙文,真沒想到趙文的膽子還真是不小。」
趙文看著曹化淳,直接領著人馬向著曹化淳而去。
曹化淳看著衝過來的趙文,思索了片刻,隨後直接讓人讓開了一條道路,放走了趙文。
曹化淳和趙文接觸了那麼長的時間,也從趙文那裡得到了不少的財富,曹化淳怎麼可能會因為英國公而得罪趙文?
再說了,這些勛貴平日裡和曹化淳也有不少的矛盾,曹化淳巴不得趙文多搶幾次呢。
當趙文領著人馬離開之後,曹化淳轉過頭來,看著身後的大小武官,沉聲道:「你們什麼都沒有看見,聽到沒有?倘若要是被雜家知道你們在外面胡咧咧,那可就別怪雜家不客氣。
當然了,不讓你們往外面透漏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想一下,這夥人很明顯就是衝著英國公府來的。
而且這群人衣甲鮮明,看起來就不好招惹的,要是你們得罪了他們,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我看領頭的那個有些像是解了京城之圍的宣鎮總兵趙文啊。」一個千戶指著趙文離去的方向,一臉疑惑的對著曹化淳道。
曹化淳看著這個千戶,眼睛一眯,「你什麼都沒看到,不然的話,小心明天早上你的腦袋沒在你的脖子上。
行了,咱們先去英國公府看看。」
曹化淳大手一揮,隨後領著兵馬向著英國公府而去。
在即將到達英國公府的時候,剛才那個千戶官悄悄的湊到了曹化淳的身邊。
「曹公公,如今英國公府被人給搶了,我看剛才那支隊伍搶的滿滿當當的,估計發了不少財。
說來也是,這英國公府傳承了兩百多年,家底可是非常的厚實,哪裡是我的這些窮苦軍漢能比的。」這千戶看著曹化淳,一臉鬱悶的說道。
曹化淳看著這個千戶,沉聲問道:「怎麼?雜家聽你這話好像是話裡有話啊?有話你就直說,不用這樣吞吞吐吐的。」
千戶訕笑一聲,隨後道:「曹公公,你也知道在下乃是公公的人,對公公可是忠心耿耿的,可如今在下家裡的那口子又給我生了一個雙胞胎,如今家裡實在是拮据的厲害,所以……」
還不待這千戶將話說完,曹化淳就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了這個千戶的話。
「雜家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問雜家要封口費啊?你這膽子還真不小啊,竟然騎到雜家的頭上了?」
曹化淳一雙眼睛中閃動著道道厲芒,一臉陰冷的看著曹化淳。
千戶一看曹化淳這架勢,急忙道:「公公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的意思是說,如今英國公府被剛才那群人給搶了,而英國公府的人應該不知道剛才那些人的底細。
如今咱們正是去英國公府,我的意思就是,要不咱們也裝作是剛才那股人,將英國公府再搶一遍?如今英國公府中估計沒有多少人,再說了,英國公府傳承了兩百多年,憑著剛才那股人,想將整個英國公府徹底強光,恐怕是不容易的,這留下來的東西估計還有不少。
反正有剛才那股人馬頂缸,到時候咱們完全可以將這事推到剛才那股人馬的頭上。只要保密的好,在下估計應該沒人會知道。
公公,這可是一個千年不遇的大好時機啊。」
千戶的眼睛中閃動著道道精光,他一臉忐忑的看著曹化淳,生怕曹化淳不同意。
曹化淳聽著千戶的話,良久之後,忽然大笑起來。
「你知道你這樣干會有什麼後果?縱兵搶劫當朝國公,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啊,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曹化淳指著千戶,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精彩。
英國公啊英國公,不是咱家不想幫你,實在是你不得人心啊。雖說京營被你英國公經營了這麼長的時間,可你實在是不得人心啊。雜家也沒有法子,畢竟這些人可是要吃飯的。
曹化淳長出一口氣,對著千戶道:「待會你們行動的時候,將你們身上的軍服全都脫了,然後將你們的臉蒙住,記住,幹這些事的時候一定要放在沒人地方。
倘若這件事暴露了出去,雜家可幫不了你。」
千戶一聽這話,瞬間激動起來,「公公你就放心吧,在下心裡有數。」
千戶拍了拍胸膛,隨後將這個消息向著後方傳遞了下去。
如今的京營早已經成了英國公這些勛貴的後花園,裡面到處都是這些勛貴用來吃空餉湊數的家僕之類的人員。
當然了,也不是整個京營都是這個樣子。
這京營中也有一部分像剛才那個千戶一樣,不屬於這些勛貴的人員。
這些人員在京營中沒有任何的勢力可以依靠,所以都是勛貴欺負的對象。
平日裡這些人不僅要幫著這些勛貴家裡幹活,還要被他們剋扣軍餉。
這些人對英國公這些勛貴早已經恨之入骨了,現在有一個既能出氣,又能發財的機會,這些人又怎麼可能不會激動呢?
為了不被欺負,所以這些人就聚攏在了曹化淳的身邊。
曹化淳現在帶出來的人都是常年在京營中被勛貴欺負的人,這些人大約有五百人左右,雖說是一個千戶,但明末京營中吃空餉已經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所以只有這些人也並不奇怪。
當千戶將這個消息傳遞下去之後,整個隊伍瞬間興奮起來。
這可是一個大好時機啊,只要操作的好,那簡直就是一夜暴富啊。
片刻之後,這群士兵來到了英國公府外面的一個小巷子中。
他們動作麻利的將自己身上的軍服脫了下來,然後從軍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自己的臉蒙住。
曹化淳看著這些陷入興奮的士兵,輕笑了兩聲,隨後領著幾個隨從來到了英國公府對面的一棵大樹下,靜靜的看著。
這群士兵在京營中受盡欺辱,而且還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
當這群士兵衝進英國公府之後,就變得更加瘋狂起來。
這群人不像趙文的手下那樣,看不上眼的東西要麼扔了,要麼砸了。
這群人是見到什麼就拿什麼,地上的方磚,吃飯用的鍋碗瓢盆,衣服,被褥等等之類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被他們搜刮起來。
甚至還有幾個打了很多年的光棍士兵在看到那些膚白貌美的女眷之後,直接將其拉到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嘿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