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更替,皇太極往喜峰口調動的兵馬也逐漸的多了起來。
除過喜峰口之外,皇太極還在洪山口,大安口駐有兵馬,準備兵分三路直接突入關內。
這次皇太極幾乎可以說是傾巢出動,順便也將新組建的漢八旗也拉了出來。
由於現在皇太極已經將漢八旗組建了起來,所以此時的皇太極的兵力已經遠超歷史上的兵力。
皇太極在攻打喜峰口之前還派出了一支人馬前去佯攻山海關,以此來麻痹朝廷。
十月初三,由於小冰河的原因,遼東現在已經異常寒冷起來。
寧遠城的城牆上,一個站在瞭望樓上的兵丁將手中的長矛放在旁邊,雙臂抱胸,不停的跺著腳,希望以此能暖和一點。
他在瞭望樓上不停的哆嗦著,眼睛不時往外看去。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天地盡頭出現。
緊接著便是一道沖天煙塵,兵丁眯著眼睛向那個方向看去。
隨著不斷接近,兵丁也終於看清了,這是一股建奴騎兵。
「敵襲,敵襲!」
待到兵丁看清時,便急忙大聲嘶喊起來,他直接跑到旁邊的大鐘旁邊,抱起敲鐘的木錘,狠狠的砸在了銅鐘上。
「噹噹當!」
鐘聲從瞭望樓中傳出,向著城內穿去。
袁崇煥正坐在巡撫衙門的大廳中烤著火,忽然聽到了連綿不斷的鐘聲。
「不好,這鐘聲是敵襲的鐘聲。」袁崇煥急忙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還沒走兩步,一個兵丁急忙沖了進來,「大人,建奴敵襲,建奴敵襲!」
「讓所有人上城牆,再把吳襄給我找來!」袁崇煥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道。
「是!」
一盞茶的功夫,袁崇煥在親衛的保護下登上了城牆。
吳襄也在這個時候頂盔帶甲的沖了過來。
「吳總兵,你估計一下下面有多少建奴?」袁崇煥指著下方正在搭建帳篷的建奴。
建奴好像並不想即刻發動攻擊,反而在距離城牆差不多四里的地方紮起了營帳。
吳襄眯著眼睛看向建奴,只見建奴的帳篷綿延數里,其中人影重重,「恐怕有三萬人啊。」
吳襄看著正在紮營的建奴,一臉凝重的道。
「三萬人?這恐怕是建奴的主力啊。」
「看衣甲顏色,這好像是皇太極的兩黃旗和莽古爾泰的正藍旗,還有阿敏的鑲藍旗。」吳襄看著遠處正在紮營的建奴,一臉愁容的道。
當然,這些人馬根本就不是正兒八經的兩黃旗、正藍旗和鑲藍旗。
正兒八經的全被皇太極帶到了喜峰口準備破關而入。
這些人只是由盛京城中的包衣奴才以及一些八旗中退下去的殘廢老兵組成的混淆視聽的冒牌貨,而且人數也沒有三萬人。撐死也就三千人,只不過帶的帳篷比較多。其中大部分的帳篷還都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
除非是走進看,否則的話,從外面看起來,根本發現不了什麼。
「建奴的主力,這下有大麻煩了,快快上報朝廷。」袁崇煥看著城外的建奴營帳,一臉憂慮的道。
……
「八百里加急,攔我者死。八百里加急,攔我者死!」
一個從遼東而來的騎士將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朝著胯下的戰馬揮去,直接穿過城門,向著皇宮而去。
幾刻鐘之後,一封從遼東而來的八百里加急放到了崇禎的案頭上。
「大伴,你說這封軍情是真是假?」崇禎放下手中的八百里加急,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曹化淳。
曹化淳道:「應該是真的,這袁崇煥膽子再大,也不敢用八百里加急來糊弄皇爺。
上次我帶著人馬前去遼東暗查,並沒有發現袁崇煥有什麼不軌的地方。而且那次建奴也確實出兵山海關了,袁崇煥也並沒有說謊。
雖然袁崇煥說的沒錯,但上次的那種程度關寧軍完全可以應付過來,根本就不需要調動其他地方的兵馬。」
「哼,他袁崇煥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朕心裡清楚,無非就想學那李成梁一樣,養宼自重!」崇禎不置可否,冷哼一聲。
「這封摺子交給內閣處理吧,讓他們拿出個章程來。」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崇禎心裡對袁崇煥就頗為失望。同時,對袁崇煥說的任何話也將信將疑起來。
否則的話,按照崇禎的性子,這封八百里加急崇禎也不可能丟給內閣處理。
……
「嗚嗚嗚!」
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在喜峰口外十里處的地方響了起來。
一瞬間,綿延十幾里的營帳瞬間嘈雜起來。無數人衝出營帳,向著前方衝去。
一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集中在了營地正前方的一片空地上。
皇太極騎在一匹戰馬上,他穿著明黃色的面甲,銳利的眼神從這些士兵的身上掃過。
「今天,本汗要帶著你們做一件大事,那就是衝進大明關內,洗劫大明京畿之地,攻打大明京城。
本汗可以答應你們,如果打下京城,十天不封刀。」
皇太極抽出腰間的腰刀,斜指蒼天,厲聲喝道:「殺殺殺!」
「殺殺殺殺!」
一時間,無數八旗士兵嘶吼了起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此次入關,皇太極留守中軍,莽古爾泰率領前鋒已經先一步出發。
莽古爾泰除過自己的正藍旗之外,還有四個漢八旗。
對於皇太極來說,這些漢八旗正好可以用來消耗明軍的實力。
而皇太極除過自己的兩黃旗之外,還率領著鑲白旗,以及四個漢八旗。
至於後軍,則是由阿敏率領的鑲藍旗以及多爾滾的正白旗。
代善則領著剩餘的人馬留守盛京。
此戰幾乎是皇太極傾巢而出,共計大軍十萬,號稱二十萬。
「大軍出擊!」皇太極高喝一聲,隨即調轉馬頭,向著南方衝去。
「殺!」
一時間,喊殺聲不斷,除過後軍之外,所有人嘶吼著跟在皇太極的身後,浩浩蕩蕩的向著喜峰口衝去。
阿敏的後軍則收拾營帳,待收拾完畢之後也會跟上去。
太陽漸漸西斜,喜峰口長城上的守軍看著西斜的太陽,百無聊賴的蹲在長城上。
「唉,凍死個人。這天氣冷的越來越早了。」一個年過三十,滿臉溝壑的士兵靠在女牆下面,將手塞進袖子裡,不願出來。
「誰說不是,這鬼天氣啊,一年比一年冷。咱們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抗不了多長時間,要是再過幾日,恐怕就會被凍死。也不知怎麼搞的,今年朝廷怎麼還沒有撥付棉衣?」一個年紀稍輕的漢子一臉無奈的道。
「嘿,撥付棉衣。指望朝廷,我看還是算了吧。去年撥付的棉衣裡面塞的全都是些蘆花,半分棉花都沒有。
今年就算是撥付棉衣,也好不到哪去。我現在就想啊,朝廷啥時候能將欠咱們的軍餉給補上。上個月家裡那口子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還等著銀子養活我兒子呢。」年過三十滿臉溝壑的漢子一臉的笑容,一想起他那白白淨淨的兒子,他心裡就一陣火熱。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無比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什麼聲音?」年過三十的漢子眯著眼睛仔細的聽了起來。
「我怎麼覺得這好像是大批騎兵發出的聲音?」
「大批騎兵?不可能,咱們喜峰口常年累月都打不了一場仗,哪裡來的騎兵?」
年過三十的漢子一臉茫然的站了起來,向著遠處看去。
「這是……建奴!!!」漢子看著從遠處而來的騎兵,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什麼建奴?我說老王啊,咱們這裡距離遼東有十萬八千里之遠,怎麼可能會有建奴?」
一個年輕的士兵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臉疑惑的向外面看去。
只見一大股騎兵向著這邊飛速衝來,看上去足有三萬之巨,而且每人身上都披著棉甲,那騎兵打的旗號正是遼東建奴的旗號。
「快快快,趕緊點燃烽火!」
年青漢子漢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他渾身不停的哆嗦著。
這麼一大批建奴軍隊,還從來沒在喜峰口出現過。一時間,守在城牆上的兵丁都緊張起來。
這可是建奴啊,這建奴可要比韃子兇狠一萬倍啊。
莽古爾泰身著棉甲,沖在隊伍的正前方。
他看著喜峰口的城牆,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呵呵,今天就一鼓作氣,直接攻破喜峰口,到時候,天地之大,任我馳騁!」
莽古爾泰領著前鋒直接停在了距離喜峰口城牆外兩里的地方。
「所有人下馬!」
莽古爾泰停了下來,他從戰馬上一躍而下,對著身邊的親衛大聲喊道。
「所有人下馬,貝勒爺命令,所有人全部下馬。」
親衛帶著莽古爾泰的命令飛速的在大軍中不停的跑動著。
莽古爾泰手中拿著一張喜峰口守軍的布防圖,他看了看手中的布防圖,又看了看喜峰口的城牆。
「傳我命令,讓漢八旗的固山額真都給我滾過來。」
莽古爾泰收起布防圖,對著身邊的親衛喊道。
「喳!」
這親衛怒吼一聲,急忙向著後方衝去。
沒多久,漢八旗的四個固山額真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莽古爾泰的身邊。
「奴才見過主子爺!」
這四名漢八旗的固山額真一臉諂媚的對著莽古爾泰行了一個大禮。
莽古爾泰一臉厭惡的道:「行了,你們趕緊起來吧。」
「奴才謝過主子爺。」四名固山額真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莽古爾泰身邊,連頭都不敢抬。
莽古爾泰看著他們,沉聲道:「現在我交給你們一個命令,你們率領著自己的人馬,前去攻破喜峰口城牆。當然,我不是要讓你們去送死,這裡是喜峰口的布防圖。」
莽古爾泰將那張布防圖掏了出來,交給他們。
攻城之事當然是要交給這些漢八旗,畢竟攻城之戰可是傷亡最大的戰鬥。對於莽古爾泰來說,漢人的性命怎麼可能比得過女真人的性命?
「如今布防圖也交給你們了,要是你們攻打不下來,耽擱了進關的時間,到時候可就別怪我了。」莽古爾泰面若冰霜,一臉陰冷的道。
「主子爺放心,有布防圖在手,如果我還不能攻破這喜峰口,奴才自當提頭來見。」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給我去。我可不想皇太極都來了,我還沒有攻破喜峰口。」
莽古爾泰如同拍蒼蠅一般,一臉厭惡的對著他們揮揮手。
「喳!」
這四名固山額真拿著布防圖,飛快的向著後方而去。
幾刻鐘之後,兩萬漢八旗兵丁從後方攜帶著各種各樣的攻城武器朝著喜峰口徒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