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哈哈一笑,說道:「大人,我都給你說了。這長火銃可不是那麼容易打造的,就憑這大明的工匠,估計花費一百年都夠嗆。」
「真的有那麼難嗎?這火銃真的有那麼難打造?那你是怎麼打造出來的?」孫元化一臉疑惑的看向趙文。
趙文拿著筷子,笑眯眯的回道:「不可說,不可說。大人,我看你對這火銃如此感興趣,要不這樣吧,我送你一桿,你看怎麼樣?」
孫元化一聽趙文要送他一桿火銃,瞬間激動起來。
孫元化直接站了起來,一臉興奮的道:「此言當真?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確定要送我一桿?」
「說送你一桿火銃就送你一桿,我趙文說到做到。」趙文擲地有聲的道。
「哈哈,能認識趙將軍如此敞亮之人,實在是老夫的福氣,老夫謝謝趙將軍了。」孫元化對著趙文拱拱手,一臉興奮的道。
「大人,趕緊吃菜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趙文笑道。
「好好!」
……
酒足飯飽之後,趙文領著孫元化緩緩的走出飯廳。
「大牛,將你的那杆56半拿過來。我要送給孫大人。」
趙文對著趙大牛緩緩說道。
「得嘞!」趙大牛瓮聲瓮氣的回了一句,便將56半交到趙文手上。
趙文接過56半,輕輕撫摸著,「大人,這杆火銃的價值我相信你也知道。這火銃你可千萬別讓外人知道,同時也別讓外人知道這火銃是我給你的。」
孫元化眼巴巴的看著趙文手中的56半,急忙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這火銃我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絕對不會說是你給我的。」
趙文看著孫元化,哈哈一笑,將56半交給了孫元化,「大人,那我就送你了。」
孫元化接過56半,滿臉笑容的撫摸著,「嘿嘿,要是老夫能將這種火銃仿造出來,那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趙文從趙大牛那裡弄來五十發子彈,放在布包里,交給了孫元化,「大人,這是火銃裡面的子彈。總共只有五十發,您可悠著點使用啊。」
「五十發?夠了夠了,老夫只是想仔細研究一下,費不了多少鉛子的。」孫元化急忙接過裝著子彈的布包,直接揣進懷裡。
「大人,那我們就告辭了。」趙文看著抱著56半不停撫摸的孫元化,拱拱手說道。
孫元化抬起頭,急忙道:「趙將軍不住下嗎?如今天色已晚,要不了多長時間天就黑了。」
趙文擺擺手,回道:「不了,時間緊急,我們還要趕路。」
趙文直接轉身,叫過趙大牛那那些親衛們朝著衙門外面匆匆而去。
孫元化見此,急忙跟了上去。
「趙將軍真的不在衙門住下嗎?」孫元化看著跨上戰馬的趙文,急忙問道。
趙文哈哈一笑,對著孫元化拱拱手,回道:「時間緊急,多謝大人的好意,在下實在不能叨擾大人了。在下先走了。」
「駕!!!」
在孫元化的注視下,趙文一拽馬韁繩,領著趙大牛他們向著遠處狂奔而去。
直到趙文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孫元化才轉過身來,他對著身旁的僕人道:「這幾天本官有要事要辦,如果有人前來拜訪,就說本官出去巡查了。」
孫元化撂下一句話,抱著56半直接向著他研究火器的房子而去。
太陽漸漸西沉,在太陽即將徹底落入西山的時候,趙文等人也終於趕到了渡口。
「大人,此時天色已晚,還能找到海船嗎?」趙大牛看著熙熙攘攘的渡口,皺著眉頭看向趙文。
趙文回道:「先找找看看,萬一有呢?如果真的沒有的話,那就現在渡口睡一晚再說。」
眾人聽到趙文如此說,便直接跨下戰馬,牽著戰馬向著渡口而去。
幾刻鐘之後,趙大牛一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大人,有船。」趙大牛一臉興奮的看著趙文。
「是什麼樣的船?能不能裝下咱們的戰馬?」趙文問道。
「回大人,是大海船,能裝下咱們的戰馬,只不過是要加錢的。」
「快走,銀子都是小事。」趙文牽著戰馬,在趙大牛的帶領下向著遠處而去。
片刻之後,趙文在渡口邊看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福船。
「大人,這就是今晚前去皮島的船。」趙大牛指著福船,對著趙文道。
趙文看著福船,頗有些好奇的問道:「這船也是去皮島的?怎麼會這麼巧?」
「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已經打聽明白了,這艘船乃是東江鎮的走私船,平日裡就負責運用些高麗參之類的貨物。只不過這艘船正巧是回皮島的,不然的話咱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趙大牛站在一旁詳細的解釋道。
趙文在渡口邊站了沒多長時間,一個穿著黑衣短打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這中年漢子正是這艘船的船老大。
他嘴裡叼著一根旱菸鍋,鼻子裡噴出兩道白煙。
「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去皮島?」他取下嘴中叼著的旱菸鍋,在腳上磕了磕,看向趙文。
「我們是去皮島做生意的。」趙文回道。
「做生意的?是去做高麗參的生意?」
自從毛文龍占領皮島之後就廣招商人前去做生意。
因為皮島靠近朝鮮,所以前去皮島做高麗參生意的商戶也比較多,這船老大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問道:「那你們做生意怎麼還牽著馬匹?而且這馬匹看起來怎麼有些像是戰馬?」
趙文哈哈一笑,說道:「做生意就不能帶著馬匹?而且你說的不錯,這些馬匹正是戰馬,這乃是我花大價錢從邊軍那裡買來的,正想將它們運到皮島去,買個好價錢。」
明末的時候,邊軍買賣軍械物資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所以這船老大並沒有懷疑。
「既然這樣,那你們上船吧。」
……
福船行駛在大海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自從隆慶開關之後,在海上跑生活的人也多了起來。
雖然後面又開始實行海禁,可對於那些生活在海邊的人來說,這海禁也就只是一紙空文。
當地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那些出海跑生活的人也是不支持也不反對。
海商中也有不亞於晉商的集團,在朝廷當中也有不少的官員。
得罪了海商和得罪了晉商是一樣的,所以當地的官員也犯不著禁止出海。
再說了,那些海商們早已經將當地的官員給餵的飽飽的,他們也犯不著去禁止出海。
趙文坐在低矮逼仄的客艙中,不停的擦拭著手中的大黑星。
在明末的大海上,除過走私船之外,還有層出不窮的海盜。
尤其是以鄭芝龍為首的海盜集團,雖說鄭芝龍被朝廷招安,但難保他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趙大牛坐在趙文對面,看著趙文不停擦拭著大黑星,說道:「大人你是害怕遇見海盜嗎?
海盜基本上都是在南邊,咱們這是去皮島,是往北面去的,怎麼可能會遇見海盜呢?」
趙文聽著趙大牛的聲音,並沒有搭話,只是不停的擦拭著大黑星。
夜色濃郁,大海上反射著天上的明星。
一陣夜風吹來,將船老大掛在船頭的燈籠吹得飄忽不定。
等到夜色退去之後,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遠處的海平面被朝陽染成紅色。
趙文站在船頭,看著朝陽,任由海風吹打在身上。
忽然,一個浪頭打來,直接將趙文的衣服打濕。
「大人,快回客艙吧,你渾身都濕透了。」趙大牛急忙將趙文拉了下來。
就在趙文準備回客艙的時候,忽然看見遠處出現了幾個小黑點,那小黑點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福船飛速而來。
「那是什麼?」趙文指著小黑點,大聲喊道。
趙文的喊聲驚動了正在收拾繩索的船老大,他急忙向著船頭跑來,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這好像是倭寇!」船老大沉著臉,冷聲說道。
趙文急忙將望遠鏡從腰間取下,朝著遠處看去。
只見一個拿著武士刀,留著月代頭的倭寇站在船頭,朝著這邊嘶聲吼道。
「果然是倭寇。」趙文看著不斷接近的船隻,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