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扯著嗓子對著外面護送的護衛吼道:「此處距離龍門堡不遠,趕緊去龍門堡找人啊。」
坐在馬車車轅上的馬夫緊緊的拉著韁繩,手中的馬鞭不停的抽打在馬背上。
可是,受驚的馬能這麼容易的被制服嗎?
挽馬不停的嘶吼著,鼻子中不停的往外冒著白氣。
馬車在飛奔的挽馬的拉動下,在坎坷不已的土路上一上一下,劇烈的顛簸著。也幸虧這馬車的木料質量好,不然早就被顛的散架了。
范正緊緊的抓著車窗,臉上滿是驚慌。
趙文拿著望遠鏡,看著趙大牛射出去的那顆炮彈,開口道:「大牛啊,你這差的遠啊,你怎麼把炮彈給打沒影了?」
趙大牛冒著腦袋,瓮聲瓮氣的道:「大人,這不怪我啊,我就是按照你說的那樣來做的,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趙文皺著眉頭,通過望遠鏡看向遠處,忽然看到了一個急速而來的黑影,「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往這邊來了?」
趙文將右手緩緩的放在腰間的大黑星上,一臉警惕的看著前方。
「大人,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眾人看到趙文這個樣子,急忙問道。
趙文道:「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衝著這邊飛速而來。」
眾人一聽這話,急忙將趙文配發給他們的大黑星拿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看著前方。
范正和劉文清的身體不停的撞擊在車廂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劉文清用盡全身力氣趴在車廂底部,哀嚎道:「范兄,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還沒進龍門堡呢,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
范正吐出一口唾沫,右手不停的揉著腦門,「我咋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挽馬在受驚之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拉著馬車往前急速飛奔,此時的速度就算達不到戰馬的速度,可也相差不多。
趙文放下望遠鏡,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皺眉道:「這是一輛馬車!」
眾人此時也看清了向著這邊衝過來的馬車。
「這不是范家的馬車嗎?這是怎麼一回事?」趙文看著馬車前方插著的范家的小旗,沉聲說道。
坐在車轅上趕馬的馬夫看著前方趙文等人,急忙大吼道:「馬受驚了,趕緊躲開!」
「馬受驚了?」
趙文大吃一驚,他看了看即將衝過來的馬車,又看了看旁邊的迫擊炮。
要是任由馬車這麼衝過來,那指定會撞到這迫擊炮上。
撞到迫擊炮上還不要緊,可萬一要是撞在迫擊炮附近的彈藥箱上引爆了裡面的炮彈,那可就麻瓜了。
趙文想到這裡,牙齒一咬,直接衝到了迫擊炮的前方。
「給我將馬打死,不能讓它撞到迫擊炮和彈藥箱!」
趙文說罷,便直接對著衝撞過來的挽馬扣動了扳機。
趙大牛等人聽到趙文的驚呼聲之後也急忙跳到迫擊炮正前面,直接扣動大黑星的扳機,向著挽馬不停的發射著子彈。
挽馬的體型雖然沒有戰馬的體型大,可也算不上小,尤其是現在距離趙文不足五十步,所以趙文等人打出的子彈基本上都射到了挽馬的身上。
挽馬的身上不停的閃出血花,大黑星的子彈直接穿透挽馬的皮膚,打進挽馬的體內。
大黑星能被後世的人們稱為手炮,其威力也是不言而喻的。
在這短短的幾十步之內,數把大黑星的子彈直接將挽馬的生機攪碎。
挽馬的身上不停的出現血花,鮮血從大黑星打出的傷口中不停的流出。它看著前方,不停的悲鳴著,向著地面撲去。
「快閃開!」
趙文將大黑星的彈匣打空之後大吼一聲,便急忙向著旁邊閃去。
趙文和趙大牛等人剛剛躲開,挽馬便直接撲在了地上,激起無數塵土。
挽馬雖然撲到了地上,可挽馬拉著的車廂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飛起,朝著前方飛去。
「嘭!」
一聲巨響過後,馬車上的車廂直接摔在迫擊炮前七八步的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激起無數塵土。
坐在車轅上的馬夫直接從車轅上飛了起來,落在了馬車的正前方,差一點就碰到了迫擊炮。
趙文揮了揮手,將眼前的塵土驅散,急忙向著車廂而去。
「哎呦,我的小命啊!」
趙文剛剛走到馬車前,那破碎的木板下面就傳出了陣陣哀嚎聲。
幸虧這地面是鬆軟的黃土地,緩衝效果比較好,不然的話說不定直接能將車廂中的范正和劉文清摔死。
「救人!」趙文大喝一聲,將大黑星重新插在腰間,急忙將碎裂的木板往一邊扒去。
趙大牛等人也反應了過來,急忙幫著趙文,將木板往旁邊扒去。
幾個呼吸之後,灰頭土臉的范正和劉文清出現在眼前。
趙文急忙將范正攙扶起來,一臉緊張的看著范正,「你沒事吧?」
這個時候的范正對趙文來說十分重要,還不能死。
范正咳嗽兩聲,緩聲道:「咳咳,我沒事。」
與此同時,趙大牛也將劉文清扶了起來。
范正的臉上有一道兩寸多長的擦傷,不停的往外滲著血。身上的衣服也有好幾處被撕碎,露出了裡面的中衣。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傷勢。
范正不停的揉著膝蓋,緩緩說道:「幸虧這地面是鬆軟的黃土地,不然的話,還真的要摔死我。」
劉文清可要比范正慘多了,身上的衣服幾乎成了碎片,就連裡面的中衣都有不少地方破碎,頭上帶著的四方平頂冠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頭髮上的髮帶也斷掉了,頭髮直接披在肩膀上。
額頭上被車廂破碎時飛濺出來的木屑劃了一道一寸多長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卻一直流血。
可幸運的是,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傷口,整個人除過有些發蒙之外,其他的還好。
直接撲在地面上的馬夫可就沒有范正和劉文清兩人那樣幸運了,畢竟他倆還有車廂作為保護,而他是直接撲在了地面上。
整個人撲到地面時還往前方滑動了不遠的距離,差點碰上了迫擊炮。
整個人被李小三扶起來的時候,胸前的衣服幾乎全都破碎,臉上都是血。
鼻樑骨好像也斷了,鼻子直接塌了下去。但除過一些皮外傷,也沒有生命危險。
「范兄,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我這?而且你這拉車的挽馬怎麼突然受驚了?」趙文一臉好奇的看著范正。
范正長出一口氣,緩聲道:「唉,這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說著,范正便將剛才的那一幕講了出來。
趙文聽著范正的話,心裡一緊,這不就是剛才趙大牛那一炮給害的嗎?
「范兄,這樣吧,我看起傷的不輕啊,我先把你送到龍門堡診治一番,你看如何?」趙文說道。
「行行行,趕緊的,我的腿都快疼死了。」范正揉著膝蓋,哀嚎不已。
半個時辰過後,趙文看著坐在守備府大廳中打著繃帶的兩人,開口問道:「范兄,你怎麼突然就來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好讓我去接你啊。」
此時的范正和劉文清已經上好了藥,換上了從榷場中買來的新衣服,正坐在守備府的大廳中。
范正長嘆一口氣,說道:「唉,這次來你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不想驚動你的,可誰知遇見個這樣的事。」
范正一提起之前的事,心裡就一股子氣。
好端端的,莫名其妙的就有一個東西在馬車旁邊炸開,直接讓拉著馬車的挽馬受驚。
趙文一臉尷尬的看著范正,訕笑道:「又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這一輩子,誰能說的准呢?」
范正端著桌子上斟滿茶水的茶杯,細呷了一口,說道:「其實我此次前來不是為我的事,而是為他。」
范正放下茶杯,一指坐在他旁邊的劉文清。
「久聞趙將軍大名,在下久仰,一點心意還往將軍莫要推辭!」劉文清從腰間取出兩張銀票,小心翼翼的交給趙文。